这游戏的情绪价值,抓取得还是蛮准的嘛。就是防沉迷模式做的不好,每次一点进去就不知现实为何物。
一边想着,白傲月点了进去。
桌案上,如山林般的笔架下,压着一角红纸。白傲月往上一瞧,是缔结婚约的婚书。
“我们成亲吧。”
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湛凛生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握着一卷案宗。
“成亲?怎么这么突然?”
“我查过你的生辰八字,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傲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捏了捏他的脸,怀疑他是不是被那个骗子道士夺舍了。
湛凛生也由着她揉圆搓扁,等她消停了,才继续道:“你也拜过我父母了,还觉得很突然吗?”
原来那天,是这个意思。
他想带她去给爹娘瞧瞧,他心目中的姑娘是这样子的,也会与他共度余生。然而,她完全误会了,还非常主动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可她怎么能在这时候就成亲呢,另外四个男主她还都没见过呢。
她打算让对方退而求其次:“你想见面?我们每天见面可好?”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湛凛生将案卷放下,指节叩在桌边,微不可察地深呼一口气。
“我……”晚8点下班,还要时不常加班,她比较确定的时间,怎么着都得23点以后,“子时吧。”
地府从来是黑暗的,就像他们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
小情侣只能偷偷摸摸在夜里见面。
她愿意与他见面,愿意与他“渡灵力”,却不愿意与他缔结婚约。
其实,白傲月心头一直压着一个疑问。这样身居高位又多金的判官大人,怎么会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呢?虽然说他的言谈举止是冷了些,可是短短的几次接触,白傲月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冷血的人,对于上次舞会上给她解围,她反而还要感谢他,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湛凛生看出她有这个疑问,解释道;“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看见我,便只想着我的权势,或许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谋福祉,想要多放几个人还阳;亦或是让我把她们的相好从十八层地狱里解救出来;或者她们就是看上了我的钱,我大笔一挥可以在城中心买一套四合院。”
白傲月眨眨眼:“那判官大人就不认为我也是看上了你的钱和权吗”
“你不是。”
“你如何判断我不是?”
他如今望着她的眼神,好像她很好懂的样子。
就算他是判官,阅人无数,白傲月自认为也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几年,职场上虽然不算是老油条,也不是什么小白兔吧,总不会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吧。
不过白傲月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她现在望着湛凛生紧实的小腹,心想这游戏的剧情线竟然这么快,不知道判官大人什么时候会怀上他的孩子呢?
“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
“什么?”白傲月瞪他。
“如果你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白傲月迟疑地问道:“你可以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
“不是听到,而是看到。崔大人那般碎嘴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会读心术吗?”
读心术——白傲月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岂不是我在想什么你全部都知道?想到自己之前对于他表情和身材的腹诽,白傲月有些脸红。
许多人即使到了地府,依旧撒谎成性,为了少判几年或者是转世投胎一个好人家,他们总会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善良纯真、人畜无害的形象。而地府判官只要读他们的心,就知道他们在人间做了什么样的事。如此秉公直断方不会造成冤假错案。然而事情常常与所愿相悖,越是那些描述成善良无辜的人,他们的心便越是肮脏不堪。正如那些一心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不管是女仙还是女妖,他一眼都可以看穿。还有人专门练了障心法,也依旧逃不过他的读心术。
那一天,白傲月前去邀请他跳舞,确是不带有任何目的。她那般单纯,被几个女鬼一怂恿就大着胆子过来邀请他。得知他双腿残疾不能自主站立之后,那般的反应与表现,纯真自然。没有任何鄙夷与歧视。
虽说,她的确也是带有私心,她的私信就是让他给她生孩子。
不过,这又有何不可呢?
湛凛生将她一手带过,白傲月跌坐在他腿上,他向她欺压下来,手臂撑在桌案上。她被辖在湛大人和桌案这小小空间内,耳畔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黑色绸衣因为他手臂用力的动作,越发紧绷。白傲月双手攀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等着他的吻。
三秒钟后,湛凛生却离开了,白傲月诧异地睁开眼,见他手中捏着一张符。
“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看着。”
“嗯?”白傲月不明所以。
湛凛生解释道;“你最近可有碰见道士之类的人?他在你身后贴了这张定位符,刚才我一见你就发觉了,不过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怎么好现出真身呢?”
白傲月诚实道:“我周六去寺庙祈福,的确有碰到那么一个人。”
湛凛生轻蔑道:“不必管他。”随即一打响指,那符在空中自己焚烧殆尽,无影无踪。
他顺势将整座判官府都罩上了结界。
白傲月跨坐到他的身上。一反刚才的颓势,将判官大人禁锢在自己与轮椅之间。
“现在没有人打扰了,判官大人。”
在她跨上来的时候,湛凛生赶忙掌着她的腰,怕她跌下去。然而如今仰头看着她,有些无奈:“我是有腿疾不能行走,这不代表我的腿根没有知觉。”
白傲月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膝盖顶着坐垫,往他的身前拱了拱。肌肤相贴,蹭过他的腿根。湛凛生几乎是要掐住她的腰,又怕她离开自己,轻声斥道:“小麻烦,别动。”
白傲月这才感知到有什么地方烫得厉害。
见他皱眉不语,白傲月讷讷:“你生气了?”
男人笑着点她鼻头:“我比你年岁大这么多,怎会跟你生气。”
那本是一把木质的轮椅,如何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此时没有诡谲又浪漫的乐曲。然而湛凛生本就是一个律动性非常强的人。取代那金属支架嘈杂声的是木椅发出的吱呀声。
湛凛生解开发带,主动将自己双手反绑身后:“你喜欢这样?”
白傲月满意地点头,继续赏他雨露云霞。
行进到一半,湛凛生将白傲月放到桌案上,双指一绕,方才铺着案卷律令的坚硬书桌,就成了铺着软垫的欢乐窝。
湛凛生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单手撑住桌沿,将自己的身体托了上去。
她一个眼神,他便得令。耳垂,颈窝,肩胛,他读懂哪里可以让她满意。
崔大人说得似乎不太对,这不是“一劳永逸”,而是“一逸永劳”。
第6章 失控什么时候会鼓起来呢?
脸上的热浪还未褪去,充沛的灵力提醒着她昨夜几多荒唐。
湛凛生阖目睡在她身侧,难得的,他的浓眉没有皱起,神情也不再是人如其名般凛然。
帷幔内这小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盏似明似灭的小灯,与界外幽暗完全隔绝。
白傲月不由往他小腹看去。
腹部平坦紧实,或许是因为坐轮椅的缘故,大人的上半身线条,格外有力。
白傲月伸出手,虚空放在他的腹上。
湛凛生仍旧没有睁眼,只是眼睫轻颤。
什么时候会鼓起来呢?
地府判官没有骨血,他将如何孕育他们的孩儿?
她翻了个身,正打算心满意足地舒展下身体,鬼卒突然急慌慌飘了进来。
湛凛生极为敏感,立刻睁开眼:“何事惊慌?”
不知是不是错觉,鬼卒的身子更加透明了,看了一眼白傲月,欲言又止。
湛凛生顺着它的视线,也看了一眼白傲月。二人还在一张榻上,她的衣服倒是正正经经穿好了。
白傲月咳了一声,红着脸下榻,坐到一旁簪发。
“讲。”湛凛生也坐到轮椅上,又换上他那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大人,黑白无常拘了大夏国女帝的魂魄,但是,她她她、不见了。”
白傲月猛回头:“大夏国女帝?白凌月?”
湛凛生手下一顿,接着仍旧平静地摆出玉镜,定位魂魄方向。
玉镜上缓缓显出图像,果然有一女子,身上还穿着龙袍,漫无目的地走着。
“姐姐!”白傲月抓住玉镜,朝里面大喊。
画面被湛凛生衣袖盖住,湛大人吩咐鬼卒道:“她飘到忘川河了,是受一股引力过去的。速速捉拿。”
鬼卒得令离开,湛凛生转头,却对上满面泪痕的姑娘。她半跪在轮椅旁,仰脸渴求地望着他:“黑白无常为什么要抓她,那是她的魂魄?姐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