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轻轻嗯声。
周栩姸安静了几秒,突然说:“其实晏听礼对他弟弟挺好的。”
时岁动作稍顿。
“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还让他弟进琴房,玩他钢琴呢。”周栩妍说,“一般来说,绝对私有的东西,晏听礼都不会让别人碰的。”
“我有次跟着晏从谨弹他的钢琴,他让人上门把钢琴洗了一遍,还故意把我最喜欢的娃娃弄脏了。”
时岁现在都不太能直视那架钢琴,慢吞吞应:“…噢。”
“算了,不说这些了,”感觉话题有些沉闷,周栩妍道,“你想好要去美国了?”
时岁闷闷应声:“...能去得话,应该是。”
“我最近其实有在给你物色计算机高手,结果靠谱的没找到,还被骗了几千块...”
“你别花这冤枉钱了。”时岁哭笑不得。
周栩姸:“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时岁默了下,说出心中那个未成型的想法。
听得周栩妍倒吸气:“你别说,可以,真可以,实在走投无路找苏涵她爸——”
她说一半。
突然,厅内传来声响。
小蜗提示:“指纹验证失败。”
“人像验证失败。”
“请重新验证。”
时岁心猛得一跳,浓烈的不安袭来,立刻挂了电话。
她关上电脑,赤着脚打开书房门,心跳如鼓地看着房门。
依稀间,时岁听见宋婕不耐烦的声音。
像是在给谁打电话:“为什么这里的门锁我没有权限?”
“他改了?这不是前年的试用版吗?总公司那边有没有办法?”
“你试试解开,我现在就要进去。”
时岁脸上的血色几乎消失殆尽。
整个二十年遇到的事加起来都没有这瞬间恐怖。
她转身跑回书房,轻轻带上门。
点亮手机。
疯狂去打晏听礼的电话。
也在这一刻。
外面传来解锁声,小蜗用平稳的机械音道:“欢迎主人。”
门外传来高跟鞋声响。
从卧室到厨房。
再逐渐靠近书房。
高跟鞋滴答滴答。
每一下,都敲得时岁心尖颤栗。
时岁蹲在书柜角落里抱膝缩起来,呆呆望着一点。
脑中一片空白,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她闭上眼睛,全身止不住发抖,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突然。
门外传来晏听礼冰冷的声音:“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您是要我报警吗?”
宋婕朝书房靠近的脚步声停下。
“我是你妈,进你家,还需要允许?”
晏听礼讽笑:“这时候又是我妈了?”
宋婕没和他多说。
“人呢?”
晏听礼看她。
“你那个藏起来的女朋友,”宋婕插兜四处张望,“带出来给我看看,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货——”
她话没说话,晏听礼唇线抿紧,当她面,面无表情地将杯盏砸在地上。
尖锐的声音炸开,刺痛耳膜。
宋婕闪避开碎片:“你发什么疯?”
晏听礼稍稍歪头,微笑看向她:“您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把您那些上不得台面,上到有妇之夫,下到流量小生的情夫一一曝光。”
“不够就再算上我爸的二十多个情妇。”
宋婕陌生的眼神看向他。
被青年乌黑瞳仁中压抑着的疯癫情绪震到。
“嘣。”他愉悦地发出拟声词。
“股价爆炸咯。”
宋婕气到全身发抖。
这一刻,她格外想念晏
从谨。想到早晨还看到的冰冷墓地,宋婕悲从心来,恨从心起,咬牙道:
“算命的说的没错,你克父母克兄弟,你弟弟就是被你克死的,现在还要克我们。”
室内一片安静。
宋婕没看他神色,转身往门边去,走前还丢下一句:“你那个小女朋友,我迟早给你揪出来。”
“砰。”
门重重关上。
听声音,人应该已经走了。
时岁动了动僵硬的肢体,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刚刚他们的对话,字句不落地被她听见。
她大脑迟钝地分析这些信息。
却精疲力尽,什么也分析不出来。
直到书房门被打开。
晏听礼进门。
像是知道她在这里,没有停顿,直接往这个角落过来。
半蹲,将时岁抱起来。
嵌入怀里,温热的吻落在她耳边,知道她被吓到了,他用尽量温和的语调说:“抱歉。”
“不会有下次。”
时岁全身还是僵冷的,哪怕被这样抱在怀里也没有回暖。
神经距离崩溃仅有一步之遥。
对晏听礼的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良久。
时岁才像突然惊醒般,瞳孔缓缓动一下,看向晏听礼。
“听礼哥哥,”她轻轻拉住他衣袖。
晏听礼似乎也在出神,脸色白,看不到什么血色。
他看向她,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嗯?”
时岁手指死死掐紧。
用尽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和他说:“我知道你现在对抗他们,很辛苦,很不好受。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累。”
“我们,我们,”她用气音,几乎是颤抖地恳求他,“我们分手好不好。”
第23章 chapter23恨比爱长久。……
这刻之前,时岁从来觉得“分手”两字,对她来说重逾千斤。
她胆子很小。
小到宁愿独自跑到很远,也不敢对晏听礼说出这两个字。
但真的说出口的这一瞬间。
像有什么枷锁从身上脱落,消散,眼前的重重迷雾也消散。
是啊。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为什么要像老鼠一样躲在这个角落?
她不开心。
为什么不能分手呢。
晏听礼像没听到她说的“分手”二字,轻声道:“我说,不会有下次。”
时岁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只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本灰蒙蒙的瞳孔也渐渐变亮。
一想到和晏听礼分手,她便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我们分手。”她一把拉住晏听礼的衣袖,像是拽住最后的希望,不停地说,“晏听礼,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求求你,我们分手吧。”
“好不好?”
时岁想。
她或许比晏听礼还先疯一步。
以至于晏听礼面无表情,用那种冰冷到令人胆寒的视线看她,缓缓让她“把话收回去”的时刻。
她依旧毫无所感。
仍一遍遍重复着:“我说,我们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时岁被丢到书房的软椅上,晏听礼倾身上来,冰一样凉的手指掐住她脖颈。
修长指背青筋蔓延,松了又紧。
喑哑道:“闭嘴。”
时岁:“我要分手。”
“再说我就掐死你。”
他根本没有用力,连印子也不会留。
晏听礼是胆小鬼。
他不敢用力。
时岁把脖子往他手心送,看着他的眼睛,缓声一字一句道:“你就是掐死我,我也要分手。”
晏听礼眸中明明灭灭,最后平寂如一潭死水。
他站起身。
当着她面脱上衣,视线居高临下,波澜不惊落在她脸颊。
看他动作,时岁瑟缩一下,咬牙瞪视:“晏听礼,你就只会强迫我!”
晏听礼歪头,朝她微笑。
手指温度冰凉,蛇一样沿着她雪白的小腿上抚。
时岁感到不安,却不愿露怯。
要分手的决心超越了一切:“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分。手。炮了。”
晏听礼头也埋在裙摆下。
听到这话,他也没什么反应。沿着小腿往上亲,时岁被他诡异的动作弄得浑身发毛,想要踹开,晏听礼陡然加大力气。
一把按住。
“强迫吗。”他气息轻轻拂过,笑了声,语气却没半点温度:“强迫为什么还能流这么多?”
时岁死死咬住下-唇。
“是天生的吗?”他用好奇的语气。
他发丝蹭到她腿侧肌肤。
嗓音含糊。
水声,吞咽声。
每一丝动静都被放大。
他向来有无数种方法磋磨她。
时岁葱白手指握紧又松开,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问你呢。”晏听礼的语气陡然变冷。
伴随重重按下的指腹,引得她浑身颤-栗:“是天生的吗”
时岁出了浑身的汗。
喉间也因为难-耐而口渴,知道他刻意的恶劣,她便也承认:“是,天生的。和你分手以后,和谁我都能——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