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酒月又正经起来,赶紧翻出身上的那张情报纸条……嗯,已经被水泡模糊了。
不过问题不大。
她随手就纸条毁掉,压低声音说:“王爷,平王这几天经常进宫,好像是去找雪妃的。”
司马青睁开眼,语气很随意,“无妨,让他找。”
酒月瞪大眼睛,连忙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平王就这样去找雪妃,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雪妃可是皇帝的女人。
司马青垂眸,对上她八卦的眼睛,不由好笑,“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别忘了,他女儿还养在宫中。”
酒月恍然。
原来是有正当理由的。
“至于雪妃……”司马青思索片刻,见酒月那猴急的模样,他还是勾勾手指。
酒月赶紧凑过去,耳朵都竖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司马青低语道:“雪妃以前心悦平王。”
酒月:“!”
真的是瓜!
她震惊地扭头,司马青早有准备地竖起手指放在她嘴边,酒月又连忙捂嘴,眼神示意自己会保密。
司马青嘴角抽了抽,缓缓直起身子。
“如何保密?是像上次转眼功夫全府都知道本王能站起来的那种守、口、如、瓶、吗?”他微微一笑,开口就是熟悉的腔调。
酒月:“……”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酒月微微摇头,又想起来什么,她正了正神色说:“平王身边有个高手,功夫在仇东方之上,这几天一直奉命跟着我,但今天他被平王派去庆南了。”
“不过我没打听到他们打算做什么。”她微微蹙眉,“王爷多加防备吧。”
司马青略微挑眉。
庆南?
能做什么?自然是去灭口了。
“本王记下了。”司马青目光又落在她耳侧,“在平王府还习惯么?”
“一般吧。”酒月有些沮丧,“平王比我想的要难杀。”
“别心急。”他发出一声轻笑,“这事儿,快结束了。”
酒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被他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
“别动。”司马青摸向她耳后,将她的面具按了按,随后又问,“平王府可有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老陶给你做了几张面具备用,等回了府,本王让墨金给你送去。”
酒月这才意识到什么。
之前那张面具也是,在南浔小院里碰了水后就被南浔发现了。
看来这玩意儿不太防水。
酒月默默记住这点,然后想了想,歪头道,“平王府西南角有个破院子,那边有个狗洞,比较安全。”
司马青:“……也行吧。”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酒月便准备往水里爬了,只是刚钻出船篷,她又想到什么,忽然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司马青的大腿上。
“王爷,那一刀,你不会报复回来吧?”酒月毫无预兆地问。
司马青一顿,迎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沉默了一瞬,才出声:“通缉令已经撤了。”
酒月挑眉,冲他爽快一笑。
“那就,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她“咕噜”一声钻进湖里,很快消失不见。
酒月一走,仇东方就爬了上来。
“王爷,她已经回去了。”仇东方躺在外面大口呼吸,随口问了一句,“我方才听到酒月说什么合作,谁跟谁要合作啊?”
司马青垂眸不语,只是盯着自己的腿看了很久。
是了。
合作。
一开始,这一刀,就是她合作的诚意。
否则,这一刀捅向的,应当是他的喉咙,或是心脏。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困扰已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他难得觉得有几分轻松,再看外面躺着的仇东方,司马青出声催他,“去跟她把戏演完。”
仇东方:“……”
仇东方老实巴交地又跳了下去。
**
另一边,平王计划的美好一日游被酒月的英勇打了个猝不及防。
等到有船夫在喊“救上来了”的时候,平王再望去,就看到正在往岸边靠近的一只船上,酒月狼狈地坐在船头,而她身旁还躺着另一个女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女子的装扮,瞧着便像是如意居的丫鬟服饰,平王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等到船靠了岸,他便立刻将酒月接走。
马车上,平王忍不住责怪道,“阿月,你太不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一个下等的丫鬟,哪里值得你这般相救?你的伤还没好呢。”
酒月压住翻白眼的冲动,两眼一闭就是演。
“王爷,我只是觉得她太无助了,那种滋味,真的很绝望……”一想到自己刚刚在游回来时丢了一片金叶子,酒月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滑下。
平王果然不说话了。
一直到回了王府,平王才叫来丫鬟伺候酒月梳洗,而他自己又出了门。
酒月巴不得他出门,赶紧把丫鬟们都赶了下去,酒月飞快换洗一通,跑到了哑女的院子。
暗处那些人一般都守在平王的院子里,跟在她身后的不多,此刻梅无常也不在,在哑女不动声色的掩护下,酒月很轻易地摸到了狗洞旁。
过了一会儿,她果然等到了一个盒子被推进来,同时还有一张纸条。
酒月一愣,蹲下拆开,入目的就是一行字:【平王会再刺杀本王一次,争取由你执行】
酒月:“……”
酒月陷入沉思。
好端端的,司马青怎么突然不想活了???
若是刺杀由她执行,那他必死无疑啊!
第72章 周旋
酒月挺纠结的。
当然,如果她去执行,她是卧底,可以放水。
但是以她的实力,放水是不是太不严谨了……这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么!
明明她超强的。
不过……上次原主刺杀司马青也没能成功,仅仅是刺中了他的腿。
有前例在,放水应该也还好吧?
酒月摸了摸下巴,又忍不住想司马青为什么要这样计划。
总不可能是轮椅坐上瘾了吧?
酒月被自己的想法整无语了,嘴角微抽,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管了!
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区区刺杀,包他满意!
**
梅无常不在,平王出门的时间就变短了。
以前他早出晚归,现在他一般午后出门,晚饭前回来,每每到府,他都会先去看看酒月,偶尔还会带些小玩意儿给她。
今天也是如此。
平王一回来,就看到酒月正躺在房顶上,闭眼小憩,容颜恬静。
“阿月,这是你以前最爱的鸳鸯酥,快来尝尝。”平王温柔地喊她。
酒月看了眼正在拆油纸包的平王,心念一动,她跳下房顶,很自然地接过平王手里的东西。
“还是我来吧。”她微微一笑,胳膊在平王面前晃过好几次。
平王果然注意到她的手臂,“阿月,你的伤都好了?”
酒月笑眯眯地恭维,“王爷给的药果然不凡。”
“如此便好。”平王多看了她几眼才收回视线。
酒月在他对面坐下,刚咬下一口鸳鸯酥,她脸色一变,“哇”地一下就偏头吐掉了。
平王吓了一跳,皱眉倒茶递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酒月一脸惊恐地看着手里的鸳鸯酥,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平王。
大胆!竟敢害她!这分明是泥巴的味道!
可目光又落在平王面前咬过一口的鸳鸯酥上,酒月呼吸滞了滞,忍不住问他:“这鸳鸯酥,好吃吗?”
平王也是一愣,“当然了,本王吩咐他们现做的,怎么了阿月?”
酒月心情古怪地放下手里的酥,尴尬一笑,“没怎么,可能是我太久没吃,有些不习惯了。”
平王似乎被她这话触动,也跟着放下酥,顺势就拉住了酒月的手。
“阿月,本王以后天天给你买鸳鸯酥。”
酒月:“……多谢王爷,但是不必了。”
她假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暗暗下决心日后再见到司马青一定要让他赔工伤费!
平王也不恼,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又重重地叹息一声。
酒月正想着要如何激起平王对司马青的愤怒,从而派自己去做了对方,结果对面平王就已经露出一副为难苦恼的神态。
显然是做给她看的。
酒月心中好笑,果断接下对方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