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像今天一样,从一开始就如此的不冷静呢?
难不成这一世的宋蔚文也像上一世一样,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会有这么玄乎吗?
元灯欢只顾着自己察觉到了宋蔚文的不对劲,连江尧周身的空气都要被抽干了都没发觉。
江倚云还要开口,就在此时,蒋阳伯冲了上来,一耳光打在了蒋倚云的脸上。
“逆女!”蒋阳伯怒道。
蒋倚云被自己的父亲打的一巴掌偏过头去,比起脸上的疼痛,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父亲。”蒋倚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蒋阳伯怒发冲冠,佯装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做出如此丑事,简直就是丢光了我和你娘的脸!你还有脸管我叫爹!”
你娘。
蒋倚云捕捉到了蒋阳伯加重的字眼,还有他眼神里赤裸裸的威胁。
好呀,好啊!
原来是这样。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全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也是整个环节中的一部分,原来自己也跟周美人没有什么区别,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是说丢弃便可被丢弃的。
只见蒋倚云毫无刚刚的愤怒,仿佛一直失了翅膀的鸟儿,绝望的瘫倒在地上,被天命卫拖了下去。
元灯欢没有心情再去听江阳伯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演戏,更不想再看到宋蔚文这张连,她只想只想早些结束。
她扯了扯江尧的衣袖,意思可以结束了。
江尧心中没由来的烦闷,但还是压着怒气道:“今日之事便到此,若还有胡言乱语者,斩。”
落下最后一个字,他便拂袖而去。
皇帝都走了众人也不好不散,只是今日还有位的可怜人太后,好好的寿宴,闹出一堆事就算了还出了人命。偏偏事关皇家声誉,她也懒得插嘴,只想让皇帝自己操心。
这会太后脸色也不好,直接散了席。
元灯欢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脑中都是刚才宋蔚文的不对劲,连到了紫宸殿都没有发现,还是相念提醒,元灯欢才回过神。
紫宸殿内的人已经做好了伺候陛下就寝的准备,殿中的烛火并不算太亮堂。
元灯欢见此也明白,今日皇帝应该是要留宿紫宸殿了。
想来今天皇帝应该没心情跟自己演戏,元灯欢行了个礼便直接道:“今日陛下也累了,劳烦郑公公好好照顾陛下,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完她便起身等着皇帝点头,然后准备离开。
“朕说有过让你走了吗?”
第25章
元灯欢被江尧骤然冷淡的语气吓了一跳, 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尧阴暗的仿佛能滴出墨来的脸色。
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她和宋蔚文之间的事情不是八百年之前就说清楚了吗?
今日都是按着之前说好的词来的啊?
元灯欢几乎把今日说的每一句话, 都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想了一边, 实在是找不出问题。
她小心翼翼道:“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什么事情?她居然还敢问还有什么事情?!
江尧阴沉着脸, 挥退了身边所有的下人。
“今日朕身边宸妃伺候着就行了,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心中了然,下去该备水的备水, 该干嘛的干嘛去了。
但是元灯欢的心中并不了然啊!!
这是什么意思?今晚是要之间留宿在紫宸殿了吗?没说有这个流程啊?
元灯欢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江尧试探道:“陛下今晚是要臣妾在紫宸殿陪着做戏吗?”
看着元灯欢是真不明白完全不像是装傻的神情,江尧顿时怒从心中起?
“做戏?朕何时说过要做戏了?”
元灯欢被皇帝一步步的紧逼,直到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意识到自己坐了龙床, 元灯欢赶紧起身,却被一个大掌按了下来。
“陛下。”
她的下巴被江尧挑起, 江尧逼迫着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元灯欢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此刻急切的想要避开江尧那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但是却被对方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下巴传来的疼痛感,和江尧带给她的压迫感同时让她感觉到窒息, 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无法呼吸。
就在元灯欢实在扛不住了的时候,江尧松开了手,用低沉又冷冽的嗓音缓缓道:“你认识宋蔚文,你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尧的神情淡漠,淡淡的嗓音比平时要沙哑些。他用几乎肯定的语气说出了前半句,让元灯欢连否认都没有底气。
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纠结江尧究竟是从哪里察觉到的这点,她只知道,今日怕是很难糊弄过去了。
“陛下。”她又唤了江尧一声,但是江尧只顾着自己走到了桌边, 开始自斟自饮,一副元灯欢若是不老实交代,今日就别想出去的样子。
此时元灯欢已经在脑海里拟出了一万余种办法,但是都被自己给一一否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从龙榻上坐起,拖着脚步跪倒在了江尧脚边。
又是这一招。
江尧在心中冷哼,每次遇到糊弄不过去的事情,就先跪倒,再落泪,一副自己不放过或是不答应就绝不起身的样子。
这次没用了,他对她放纵了那么多次,次次都唯独对她心软。今日她那些小动作还有那定国公世子的话,桩桩件件的都昭示着二人关系不凡。
两人究竟是怎么识得的,是否是在青楼时就相识的。江尧弄不清为何自己如此在乎这些,明明元灯欢只是自己的一颗棋子,但是这个结果他一定要得到。
若是今天再让这个女人糊弄过去,他江尧这个皇帝不如让给她来当。
江尧死撑着不理元灯欢,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元灯欢想要挤两滴眼泪都没用,
见此情景,元灯欢心下暗道不妙。
完了,连看自己演戏的耐心都没有了,皇帝这下只怕真的在恼自己欺君。况且今日只是多少确实对皇室有些不好的影响,皇帝真的怕是厌恶自己了。
怎么办,以皇帝杀伐果断的性格,今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怕不是要步了上辈子合欢的后尘,也要在这深宫里香消玉殒了。
皇帝不理她,她黛眉微蹙,手指紧抓着衣角,甚至已经在考虑干脆就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罢了。
但是左思右想,苦思冥想,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江尧看着着圆灯欢,眉头微蹙。
她叹上气?她还叹上气了!她凭什么叹气!
你一个皇妃,你跟外男不清不楚闹得世人皆知,人家还为了你当众发誓,你对他是又紧张,又害怕的。
皇帝在后面给你擦了半天屁股,就问了你一句,你不说也就罢了,还叹气?
江尧胸口的怒火更甚,一口气堵的甚至喘不过来。
他何时被人这样气过。
江尧的怒火反应在脸上的便是更加阴沉的脸色,眼神中更是映满了刺人的寒光。
元灯欢只敢稍稍抬头瞥一眼江尧的脸色,看到这一幕更加不敢造次了。
“陛下,臣妾对天发誓,臣妾绝没有在玉销阁之外同定国公世子见过一面。”
仅限这辈子上辈子不算。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定国公世子会说出今日那一番话,想必也是为了自证清白。”
她自己还想着知道宋蔚文犯什么颠病呢。
“臣妾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惊慌失措,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妾胆子小,实在是那宋蔚文太大声发的誓太毒把臣妾给吓着了啊!!”
反正都是宋蔚文的错,打死自己也不能承认。
说着元灯欢又掩面啜泣了起来。
只是不同于前几次坚韧不拔的小白杨的样子,元灯欢直接把浑身的重量放在了江尧的腿上,手紧握着江尧的衣角,把头埋在了江尧的衣服之间。
哭声如小猫一般挠人,声音并不大,但是能准确的传进江尧的耳朵里。
江尧已经决定了,今日无论她怎么哭也得晾她一会。
元灯欢看自己哭了半天江尧没有反应,心彻底凉了,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皇帝终究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也对,皇帝容不下一个有疑点的女子在身边也是正常的。
但是元灯欢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好不容易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被当作弃子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