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都是一死,元灯欢眼睛一转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活——破罐子破摔!
她直起身,与江尧拉开距离,确保在烛光下对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和眼神。
“陛下还是不愿意相信臣妾吗?”
元灯欢这句话的语气里,带着三分哀怨,三分委屈,甚至还有三分决绝。
其实就在刚刚元灯欢叹气那会儿,江尧的心中已经有了些思路了。
目前来看,元灯欢应该是对宋蔚文没有那种感情,但是她的反应又着实有些奇怪。
至于宋蔚文,江尧懒得理,一个臣子,他还无需放在眼中。
所以今日他只想要看到元灯欢的态度罢了,江尧想知道元灯欢的反常源于什么,他不想元灯欢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只是元灯欢现在宁愿故技重施也不愿意同江尧直说的样子,实在是令江尧极度的不舒服。
面前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妃子,是属于自己的。他绝不允许对方出现令自不愉快的行为。
只是元灯欢现在的表情.......
不对劲!
就在江尧反应过来的时候,元灯欢已经离江尧两臂远了。
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用平淡的语气说道骚:“既然臣妾怎么说陛下都不信臣妾,那臣妾只能对不起陛下了,没办法去做答应陛下的事情了。”
说完,她扬起裙摆,转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这个场景可是把江尧给吓了一跳,起身冲了出去,用自己的手挡在了元灯欢的额前,急到连膝盖撞到了桌角都没有发觉。
“你这是干什么!”
江尧极少如此大声的的说话,平时即使是发怒,也只是沉着声音骂,明显是真的吓到了。
元灯欢使的力气很巧,既能保证自己达到目的,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毕竟前世这一招她用过太多次了。
每次她实在是在定国公夫人面前跪不了了,膝盖跪的都破皮肿起化脓了,才用这一招让宋蔚文心生怜惜,然后他才会去跟定国公夫人求情,好换来自己几日的解脱。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更让男人怜惜,于是她在被皇帝救下后,哭着扑到了江尧的怀中娇声道: “陛下,臣妾真的同宋蔚文没什么,更没有与定国公世子有过什么书信往来。今日那荷包是在宴席上才被塞进衣服里的,也是提前猜测到了不对,换提前穿了轻薄的衣服能察觉到,然后将计就计的。”
说着元灯欢将头埋的更紧,“陛下,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啊,臣妾还有什么事情是您不知道的呢?”
虽说一哭二闹三上上吊,但是这才是最后一步。前面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一步的释放做铺垫。
元灯欢仔细的感受着江尧抱着他的身体逐渐软和了下来,不再僵硬,感受着他肢体上的情绪,经过这段时间皇帝的反应,她不相信皇帝对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猜测大概马上皇帝就要同上辈子的宋蔚文一样柔声哄自己了。
“你无需这样做的。”
意料之中的心疼和怜爱并没有,江尧的语气中满是元灯欢读不明白的味道。
好像心疼也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什么?
她收起了泪水,抬起头看着皇帝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勾勾的看着江尧的眼睛。
“元灯欢,你无需去做这种事情来让朕去心疼你,你也不需要用泪水才能得到朕的怜爱。你的性命在朕这里,远比你自己感觉的要再贵重的多。”
元灯欢被江尧的话打的动弹不得,她看着江尧的目光,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江尧的语气温和且有耐心,像是一个父亲在仔细的教孩子做人的道理。
“朕不知道你从前经历过什么,你如果不想说朕便不问。但是你记牢一件事,千万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去以身犯险了,朕不会丢弃你的,你乖乖答应我?行吗?”
第26章
所以, 眼前这个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灯欢收起了脸上装扮出的娇柔与妩媚,这张绝色的脸庞一刹那像是木偶一般突然失去了神采。
她任由江尧温和的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珠,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哪种反应才合适。
江尧手上的动作极致轻柔, 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小心翼翼的将元灯欢抱起放在了榻上, 美人如玉,此刻的元灯欢更是漂亮的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但是江尧却无心欣赏。
刚刚元灯欢一瞬间的动作, 让江尧心如鼓擂,直到现在他的手还微微颤抖, 心中的惊吓依旧没有消退。
他紧握住元灯欢的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是真实的。
不问了,他再也不会问元灯欢这些问题了, 更加不会随随便便就冷着她不同她说话了。
他不知道何时。元灯欢不知不觉在自己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他只知道这种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一回了。
本来今日他就没有想要为难元灯欢, 江尧只想看看元灯欢的态度。
现在态度也并不重要了, 只要她自己身边就好。
“陛下,您是喜欢臣妾吗?”
元灯欢缓过了神,她承认刚刚他的确被江尧的两句话短暂的击破了下心防, 她也承认这两句话让她受到了大的震撼。
差点儿有一瞬间,她便要扑到眼前男子的怀中,跟他诉说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让他拍拍自己的后背,给予自己一些安慰。
但是也只有那一瞬间,很快她便将沉溺在皇帝温柔语气中的自己给拔了出来。
她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从在春日宿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元灯欢就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自己眼前人的身份。
江尧是帝王,是一国之君, 是转念间便能执掌她生死的人。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早就已经被她刻在了骨血里。
她清楚的感觉到,皇帝的话并不作假,也能感受到皇帝的真心,所以她才会问出那句话。
“陛下,您是喜欢臣妾吗?”
“对,我心悦你。”
或许是在杨荣安的某句玩笑后,也或许是刚刚才,总之江尧现在已经完全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
他并不希望眼前的女子有任何的闪失,他想要保护她。
“可是陛下,臣妾只是您的一颗棋子,臣妾不敢也不能奢求陛下的爱。陛下的喜爱,会让臣妾惶恐。”
前段时间皇帝假意的宠爱,将元灯欢捧到高处的行为几乎让元灯欢吃尽了苦头。
看似光鲜亮丽的宸妃娘娘,时不时的便能从自己的小厨房里,院子里,找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这每一样东西,她稍有不慎,便会将她置于死地。
虽说有些只是试探,有些是陛下故意放进来的已经做好了后招,但是元灯欢自从进宫后没有一日不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的。
她唯一能赌的,就是陛下暂时还需要利用她,不会轻易便叫她去siq。
元灯欢的话半分真半分半分假,她不敢说自己了解皇帝,但是她了解男人。
男人总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是天生的猎人,天生喜欢追逐自己的猎物,而轻易便能的到手的便没有意思了。
江尧看着破碎的快要拼不起来的元灯欢,轻柔的将她垂下的发丝撩到了耳边。
“之前是朕不好,那从今往后,朕给欢儿当棋子好不好。”
江尧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真诚,此刻他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宝物,连带着自己的一颗真心都捧到元灯欢的面前。
元灯欢并不知道江尧的内心所想,毕竟男人爱你的时候,都是这样。
她仔细的分辨着江尧的神色,并没有察觉到其他的意思,于是便放心的乖顺的扑到了皇帝的怀里,任由着江尧给自己顺着后背。
她太累了,哪怕她心中根本完全不相信皇帝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短暂的温暖。
她实在想要一个可以依靠下的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会儿,只要等她缓过来她还可以清醒的继续向前。
感受到了怀中的人儿逐渐被安抚了下来,江尧小声的叫水,亲自给元灯话拆了发髻,擦了脸,元灯欢也任由江尧摆布。
直到二人一起躺在了紫宸殿的榻上,元灯欢靠在江尧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冷冽的香气,心中诡异的升起了一丝满足。
只要,只要能让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一直这么对待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像前世一般担惊受怕了。
元灯欢沉浸在这片刻的安稳里,江尧看着怀中的女子,他从未想过女子的身子会是那么的软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轻声道:“欢儿,给朕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