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谦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好,我求你……别告诉妈。”
这反常的对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刘秀妍困惑地来回看着两人:“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姜珊冷笑一声:“现在求我?晚了!”
她转头盯着刘秀妍,一字一句道:“他不让我告诉你,嘉瑞根本不是你们苏家的种!是我跟别的男人生的!你儿子这些年就是个活王八!”
“我现在就要跟他离婚,孩子我也要带走,从今往后,你们苏家别想再见到嘉瑞!”
这话像一道炸雷劈在刘秀妍头上,她浑身剧烈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接着双眼一闭,整个人向后栽去。
“秀妍!秀妍!”李兰之慌忙扶住瘫软的刘秀妍。
苏志谦气得浑身发抖,高高举起了巴掌。
姜珊却挑衅地扬起下巴:“打啊!苏志谦你有种就打!”
苏志谦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最后狠狠甩下来:“姜珊,你好自为之!”
说完抱起他妈就往卫生所跑。
李兰之对姜珊摇摇头:“你妈这两天身体就不好,你怎么能在这时候对她说这种话?”
说完不等姜珊回答就和罗月娇两人跟了上去。
转眼间,院子里就剩下姜珊和苏嘉瑞两个人。
姜珊刚才那股得意劲儿突然就泄了,她烦躁地推了推墨镜,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苏嘉瑞站在那儿,小脸煞白,他平时就算再早熟再懂事,也不过是个才刚满七岁的孩子。
可姜珊没安慰他,更没跟他做任何的解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走!”指甲都掐进孩子肉里了,硬是把他拖出了这个家。
刘秀妍醒过来后,抓着李兰之的手流下眼泪来:“苏家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娶到她这么一个儿媳妇!兰之啊,我真是后悔啊,要是当初我不拦着志谦跟常美在一起……”
“志辉被抓进去,志谦又离婚,这个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都是我的错……”
***
第二天,常美就把女儿送到林飞鱼那里,让她帮忙照顾一天,接着回到严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起初严母听到卧室里的动静还没在意,直到看见常美一箱箱地往院子搬东西,还叫来了搬家公司,这才坐不住了。
她跟在常美身后急声问道:“常美,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让人来家里搬东西?”
常美跟搬家师傅交代完,这才转身说:“从今天起,我和妹猪会从这个家里搬出去,给你们的宝贝孙子和孩子他妈腾地方。”
严母脸色刷地变了:“你……你胡说什么?”
常美冷笑一声,指向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承承说:“严思承,严豫和卓容容的儿子,你们三年前就开始谋划,想方设法要把这孩子塞给我!编什么父母双亡、爷爷奶奶死绝的谎话,为了让这孩子名正言顺,你连自己都诅咒,真是煞费苦心!”她拎起包,“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说一声就行,你看,我这不就主动让位了吗?”
常美说完转身要走,严母却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常美,你不能走!你要是就这么走了,阿豫非跟我翻脸不可!”
严母心里直打鼓,她想不通常美是怎么知道卓容容的事的,但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自从把承承接回家,儿子就跟她离了心,今天要是真让常美走出这个门,严豫回来还不知要怎么跟她闹。
严母说什么都不让她走,她软声哀求:“常美,你要怪就怪妈,根本不知道承承的存在,他和你一样,是我把孩子带回来才知道的,你真不能怪他啊!”
“不知道?”常美讥讽地勾起嘴角,“那这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年上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严母脸一阵红一阵白,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些年他对你怎么样,你摸着良心说!他为了你把那帮朋友都赶出家门,周围的人谁没笑他妻管严,还有那些钻石首饰,他一套套往家里搬,当年你家出事,十万块更是说给就给,现在为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常美转身回房,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存折拍在严母手里:“这是我这些年工作和炒股攒的,没用严家一分钱,我本来想当面给严豫,既然你提到那十万块,那现在就还给你们。”
她顿了顿,语气决绝:“还有,替我转告严豫,周一民政局见,我要离婚。”
严豫下班回家才发现常美已经搬走,他火急火燎地赶往常家大院,却扑了个空,常美压根没回大院。“你这么着急找常美,出什么事了?”常明松皱眉问道,“你们又吵架了?”
严豫烦躁地抓乱头发:“爸,具体情况我改天再跟您解释,只是现在常美让我周一去民政局办离婚,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离婚?”常明松脸色骤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常美的事?她不是随便说这种话的人!”
严豫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扑通跪在岳父面前:“爸,是我混账!求您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失去常美!”
可究竟犯了什么错,他却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常明松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往杂货店跑,要给常美打传呼。
严豫仍跪在原地,李兰之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扶他的意思。
隔壁的罗月娇探头张望,小声嘀咕:“志谦和姜珊闹离婚,现在常美也要离,最近这是刮的什么邪风?”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严豫耳朵里,他猛地抬头:“苏志谦也要离婚?”
罗月娇点点头:“可不是嘛,听说两人周一去领离婚证,姜珊昨天就把孩子带走了。”
严豫扯了扯嘴角:“周一离婚,可还真巧。”他眼神阴郁,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月娇啊,厨房还炖着汤,我现在走不开,麻烦你去帮我看着点火候。”
李兰之看他这神色有些不对劲,连忙把罗月娇支走,免得她继续说些不该说的话。
过了一会,常明松匆匆回来,说常美搬去了严父早年给她的那套房子。
严豫闻言,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就往外冲。
常明松追到院门口,正撞上下班回来的常欢和钱广安,想起常美电话里说要叫严家父母过来,常明松生怕自家人吃亏,连忙拽上他们两人:“走,都跟我去给你姐撑腰!”
当严豫第一个冲到门前时,任他如何敲门,常美就是不开,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她这才把门打开。
严豫几乎是跌进门去的,张开双臂就要抱人:“常美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不要跟你离婚,我真的不能不能没有你!”
常美一个侧身避开,冷眼看着他踉跄扑空:“你不是知错了,只是被我撞破罢了,若我没发现,你还会继续欺骗下去。。”
严豫浑身剧震,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常明松着急道:“常美,阿豫说你要离婚,他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
“既然都来了,那就把这场戏唱完。”常美环视着挤满客厅的众人,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三年前,我的好丈夫在外头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而我的好公平不仅纵容那女人生下孩子,还帮着遮掩,先在乡下藏了半年,又带到广州,最近公然带回家来,还编了套全家死绝的谎话,想让我当冤大头认养那个孩子。”
每说一句,常明松的脸色就阴沉一分,严豫的头便低垂一寸。
严父严母局促地站在一旁,尴尬得无地自容。
“常美说的都是真的?!”常明松一把揪住严豫的衣领。
严豫声音发颤:“爸,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辩解。
常明松怒不可遏:“别叫我爸!你该跪着向常美道歉!”他转向严父严母,眼中怒火更盛,“还有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女儿,你们当我是死人啊?”*
严母脸色涨红,急声辩解:“亲家公,我们可没合伙欺负常美!这事你们家常欢早就知道!”
这句话像炸雷般在客厅炸开,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射向常欢。
常欢被她爸要吃人的眼神吓得连退两步:“爸,我、我是为了我姐好……”
严母冷笑一声,火上浇油:“她当时还收了我一万块钱封口费呢!”
“啪!”
常明松怒极,一巴掌狠狠扇在常欢脸上:“我们常家虽然不是有钱人,但从小到大没让你们姐妹缺吃少穿!你居然为了这点钱,帮着外人坑你亲姐?!我今天非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反手又是一大巴掌,常欢两颊立刻肿起通红的手指印。
他扬起手又要打,常欢尖叫着躲到钱广安身后:“钱广安你是死人啊?!”
钱广安腹部的地方一阵阵抽筋般的疼痛,他一路过来都强忍着,这会儿额头沁出一层层冷汗,可常欢却丝毫没发觉,他护着常欢说:“爸,常欢她已经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