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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京城寻夫记_甜苏余【完结】(33)

  没有回应,只有黑暗下的恐惧阴冷逐渗入云挽的骨髓,车轮咯噔咯噔行驶在一片石块的路途上,风从车厢外呼啸而过。

  车夫狠厉抽搐马鞭的声音响彻在云挽耳畔。

  云挽浑身颤抖,就在她被颠簸得几乎昏厥时,她透过车帘缝隙瞥见,车夫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马的屁股上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而那疯马狂奔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

  林舒宴骑着快马,直到把马鞭都要抽烂也赶不上前方的马车,当他刚看到马车的背影。

  轰的一声,疯马拖曳着马车已然坠下了悬崖,轰隆的轰鸣声砸的林舒宴脑海中嗡嗡作响,巨大的烟尘瞬间回荡在空中。

  突然,两个黑衣人出现悬崖边,观望了一刻钟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原地。

  林舒宴踉跄着从树后跑出来,身体猛然地前倾使得他扑到在砂石地中。

  他双腿酸软地跑到悬崖边,看到已然四分五裂的马车和惨死的骏马。

  一瞬间窒息般的痛压抑在他的心头,整个人仿若被撕裂般的刺痛让他难以呼吸。

  通红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他转身就要往悬崖下走,脚下却踩到了一块印着诡异纹样的铁块。

  林舒宴紧咬着牙关撑着身体就往悬崖下走,浑身颤抖到不能站定。

  这次他一定要寻到人,不论死活。

  林舒宴站在崖下,发现这个悬崖并未从上面看起那般陡峭,斜坡土坡穿插在其中,马车中的物件四散在各处。

  他颤抖着翻动着每一处大件碎片,却没有看到人的身影。

  突然,一处土坡上似有棉絮不停地跌落。

  林舒宴喉咙一紧,他攀着石块就往上走,眼眶的泪水已经不停地布满了脸颊。

  直至他站在平台上,才看到了里面还有一处小小的山洞。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怎么也打不开,直至他快崩溃时,火折子打开燃起微亮的焰火。

  他拱着身子缓缓进去,在看到眼前一幕时,他心痛到难以言喻的泪水瞬间迸发。

  云挽云鬓散乱,脸颊上沾满了灰尘,嘴角不停地在流着鲜血,她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吊着,左腿也扭曲变形。

  她咳着喘着,鲜血瞬间喷射而出,她俯着身子把孩子护在身下,孩子手指紧紧攥着云挽的衣襟,一张灰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惧怕地望向他。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云挽痛得眼泪直流,她扭曲的手臂紧紧把孩子护在身下,眼中满是惧怕地看着站在洞口的人。

  林舒宴一向坚强,这辈子也没有哭过几次,他缓缓照亮自己的面容,哑声说道:“不怕,是哥哥。”

  云挽怔了一下,认清了眼前人,她颤抖着挪开手臂,把小宝往前推了推:“林世子,求求你救救我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小宝似是察觉到娘亲的痛苦,撇着嘴就大哭了起来。

  林舒宴的心仿若被刀绞一般,他抱起小宝,轻轻拍打着云挽的肩膀,强忍泪水,急促呼喊道:“蕴儿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哥哥带你们回家。”

  “哥哥已经错过一次了,求求你坚持住,我们回家找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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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府,

  “你这儿子也不知去哪里了,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儿媳妇都来我这里告状了,不过也奇怪,最近我心悸的总是睡不着。”

  定王妃画着眉对着定王说道。

  定王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摇了摇头:“孩子大了,都不服管教了。望舒的先生前几天才向我告了状,说他扰乱学堂秩序。”

  突然,主院外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世子!世子!不能在骑马院子里。”

  “世子,快注意安全下来。”

  “...世子...”

  小院内的安静瞬间清脆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马匹呼啸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定王妃手中的螺黛都被画歪了,她愤怒站起身就从梅瓶中取出掸子,“我今日一定要揍他一顿,骑着臭烘烘的马往我的院子跑,一定还踩碎我好几盆花。”

  定王却觉得有些古怪,他自然知晓他的儿是什么性格。

  还不等他们责骂,林舒宴冲进屋内把所有的丫鬟都赶走,听到房门紧闭的刹那,他咚得一声跪在地上,额角重重磕向地砖。

  “怎么了,怎么了,莫不是犯罪了?”

  看着儿子这般严肃,定王妃赶忙放下手中掸子,焦虑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

  林舒宴缓缓抬头,一个大男人眼眶通红,流泪到微微颤抖地说道:“不孝子找到舒蕴了。”

  定王妃浑身一颤,双腿酸软就要倒在地上,她撑着丈夫,流着泪说道:“我的女儿在哪?舒宴,你妹妹在哪呢?”

  “在外祖母给我的京郊私宅中,此事不能张扬,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一路上,他们掩藏行踪往京郊私宅走,林舒宴把掌握云挽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了父母。

  定王妃听着哭到险些昏厥,定王却陷入了沉默。

  “你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嘱咐你要离陆誉远些吗?就算相处也别说王府的事情。”

  “陛下同我是从小长大的至交好友,若是我没有猜错,蕴儿的夫婿一直都是陆誉,不过是被陛下篡改了记忆。你们不需要懂为什么,但蕴儿既然回家,我们就要给她换个身份,坠崖那处你可有处理?”

  林舒宴点了点头:“我觉得不对,从乱葬岗寻了别人的遗骸,用车厢上的油灯烧了那处。”

  定王道:“好,之后就交给我,望舒和儿媳妇那里都要瞒住。”

  京郊别院。

  定王妃想过无数次同女儿重逢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今天这样。

  她瘦小的身躯蜷缩在床上,胳膊被木板固定着,双腿也被架在床上,从头到脚都裹满了绷带,眉宇紧蹙,怎么看都是一副睡不安稳的样子。

  女儿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小的娃娃,他安静熟嗦着手指趴在床榻上的软被上熟睡着,手指却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指。

  “蕴儿还在昏迷,右手手臂骨折,左腿骨折,肋骨也折了好几根,浑身上下破皮流血不计其数...”

  说完,林舒宴顿了顿,声音沙哑道:“蕴儿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命大的孩子,郎中说她本就虚弱,若是小产流了孩子,大人都怕留不住。”

  定王妃捂着脸痛哭出声,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小肉团,怎么受着这么大的罪。

  当娘的心仿若被刀剐般难受,她哭得泪水都布满了整张脸颊,手指颤抖着都不知该触碰女儿哪里。

  定王爷缓缓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至门口,一双眼眸已然通红,手指颤抖着握着门框。

  ----

  宣平侯府内,

  陆誉站在花厅处的房门口,看着厚重的乌云逐渐压了下来,明明是春日中午,天空却黑得仿若傍晚一般。

  已经第三天了,云挽怎么还没有回来。

  一旦下起暴雨,从京郊圆福寺到侯府的路便会变得分外泥泞,届时回来还需费些功夫。

  “世子,站在门口注意吹了冷风,该用膳了,夫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李娉婷温和地说道。

  陆誉没有说话,径直转身走向了内堂。

  侯夫人今日备下了一大桌的素菜,她笑着转动着佛珠道:“今日恰好是十五,难为你们年轻人被我用素斋。”

  李娉婷眉眼飞扬,笑着招呼道:“我看夫人保养得这般年轻,大抵是吃食保养的好,日后我可要好好学习。”

  侯夫人见陆誉没有说话,握起玉筷,柔声道:“用膳吧,莫要拘束。”

  大户人家的规矩皆是食不言,寝不语。

  当众人端正坐在圆桌前用膳时,突然,李姑姑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凑在侯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后。

  侯夫人眼中满是震惊,随后化为了无穷地遗憾,她掩着锦帕流下了两行泪珠,她唇齿颤抖着看着陆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赶忙拍了拍李姑姑的手,示意她说。

  “世子...”

  “云姑娘和孩子的马车坠崖了,车厢内跌落的油灯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了。”

  “人...没有活下来的。”

  李姑姑的话仿若晴天霹雳一般砸向了陆誉,他蹙着眉头,手指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声音已然沙哑地不像样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官府已经来报,云姑娘和孩子...没了。”

  陆誉眼前猛然一黑,浑身的血液直接冲向心脏,如擂鼓般撕裂的痛仿若要从胸腔中迸发而出。

  他心脏难以忍受刺痛顺着身体中的血管快速窜到全身,他捂着心脏浑身在颤抖,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咽喉处逐渐涌起了厚重甜腥的血气,不等他平复心性,瞬间就喷出一大股鲜血。

  他四肢僵硬仿若被冰冻数九寒天,他踉跄着向着门外走去,突然一道甜腻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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