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己她可怎么办?
只要谢早早重新接受自己,那今天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
她这么想着,越发开心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个女儿动作僵硬,一双眸子空洞无神,好像失了心智一般。
*
傅言之回来的时候,谢早早正在带着小星夙练剑。
她似乎好了一些,除了消瘦了一些,精神还挺好。
原来那圆润饱满的脸颊如今看起来有了精致的轮廓,稚气慢慢地从她脸上消失,只看得到水灵灵的娇艳。
见傅言之回来,谢早早怔了怔,微微遮了脸。
只见傅言之面上覆了一条黑色的纱带,把眼睛遮住了,乍一看好像有不能见光的眼疾似的。
还怪好看的。
谢早早问:“你这么遮着不难受吗?”
“反正也看不见。”傅言之十分上道,上前帮谢早早把了把脉,“今日可舒坦些了?”
谢早早说:“打过人了,舒坦。”
傅言之没说话,只是低头从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出了几个罐子放在桌上。
罐子刚刚摆在桌子上,谢早早就闻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肚子马上就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上前打开罐子一看,里面竟然是蜂蜜腌渍的杨梅果,因为刚刚从外面带回来,冰冰凉凉的,紫红色的果汁里浸着酸酸甜甜的果子,一看就十分开胃。
傅言之道:“多吃点,打人有力气。”
谢早早迫不及待拿了勺子就吃,一口气吃了半罐,顿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傅言之说:“若是喜欢,过几日还有。”
谢早早拼命点头。
系统长叹一口气:“瞧瞧你这护短的夫君,你跟他说你打人了,他不问你为什么打人,也不问被打的人如何了,只担心你打人打累了?”
傅言之把孩子抱在怀里,问他今日都做了什么,听到小星夙说跟娘亲练剑了,就说要看看。
小星夙一脸天真纯然:“叔叔你不是看不见吗?”
傅言之:“……”
好在小星夙没有太为难自己爹爹,起身拿了谢早早给他的剑,有模有样地在院子里比划起来。
大约是因为从小就是灵泉水和丹药养起来的,小星夙十分聪慧,不管谢早早教什么都学得很快,符咒的威力有时候不亚于成年的刚入门的玄术师。
虽然人情世故上还是有点傻傻呆呆的,但这不是大事,谢早早从小就教过他如何解决了,就说不过别人动手就对了。
小星夙一套剑法打下来,小脸蛋就红扑扑的,鼻尖带了点汗,凑过来往傅言之怀里扑。
要说傅言之这个人,非常地没有孩子缘,凡是小孩子看到他,没有一个不哭的,也就是小星夙敢直接往他怀里扑。
换了个其他三岁小孩子,远远看到傅言之过来,转身就钻草垛子里不出来了。
傅言之就这么揽着儿子坐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雪飘飘扬扬地落下,夜色慢慢降临,屋里烧着暖洋洋的炭盆,爱人懒洋洋地窝在旁边一边吃着腌渍杨梅一边和他看雪。
好像多年前,他和父母为数不多的相聚。
因为太少了,所以记忆里一直模糊不清,如今这个场景,勾起了他儿时模糊的回忆。
仿佛也是一个雪夜,他发起了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书月笨拙地照顾着他,但大半夜过去,还是没有退烧。
书月就去找了傅文昀。
本来以为傅文昀只会找个大夫过来帮儿子看看,但是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他竟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和百里邱玲一起来了傅言之的院子。
两人守了傅言之小半夜,一直到清早,傅言之的烧退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父母坐在自己床边。
傅文昀还把他抱起来,走到窗边道:“言之,看雪。”
傅言之怔怔地抬头望去,只见雪夜的天空暗蓝,四处一片银白,那飘散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窗棂之上,看得清那漂亮的六瓣花形状。
雪夜真美。
他当时只记得那天清晨的雪很漂亮,却总是记不清父母的脸。
如今,他记起来了。
那一夜,父母不是傅家的当家,也没有拯救苍生的责任,他们只是一对陪孩子看雪的父母。
就像现在的谢早早和自己一样。
这么想着,他看着谢早早的目光越发温柔起来。
“早早。”
“嗯?”
“没事,就是想喊你。”
“没事去把地扫了。”
傅言之:……
操控着式神去扫地的时候,傅言之发觉到了不对劲儿,他明明已经拜托村长找人照顾谢早早了,怎么这地还是没人扫呢?
第167章 欺负我媳妇儿,符咒还回来
此时村长家已经乱作一团。
邵巧兰带着孩子在外面瞎晃悠了大半天,乔婷和乔念晚上回去似乎就很不舒服。
邵巧兰心想是不是着凉要发烧了?
这大冷天的发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差就差在晚上她们开始不停地呕吐,说起了胡话。
邵巧兰吓了一跳,看两个孩子这个样子自然是心疼的,心想大约是冻着了,就给她们喝了热水,早早睡下了。
但是睡下之后,两个孩子太安静了。
放在平日里,她们若是生病了,定然是哼哼唧唧,不停地嚷嚷难受,要娘亲抱。
但这次生病,两个孩子躺下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连呼吸声都要听不到了。
邵巧兰只当孩子跟自己出去了大半天累坏了,需要休息,也没有太注意,只在屋里多点了一个炭盆子。
村长回来之后,没见到孙女在院子里玩雪,就问了几句。
邵巧兰急忙说:“下雪天太冷,好像冻着了,正睡着呢。”
知道孙女生病了,村长就进屋去看,这不要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儿媳妇儿说孙女在发烧,结果他一摸头,触手却是冰凉的。
并且两个孩子双眼紧闭,气若游丝,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村长就知道,这事不太好。
孩子可能撞邪了。
村长就有点急了,追着邵巧兰问孩子怎么了。
邵巧兰支支吾吾地就说自己去镇上帮谢早早买东西,带了孩子一起去的,就是冻着了。
村长就有点不满,去镇上买东西没什么,为什么不把孩子留下?
难道那个妇人就因为害喜,连个孩子都看不了吗?
但毕竟是别人家的媳妇儿,村长也不好多说,就亲自去了谢早早的住处。
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谢早早倚在屋里的卧榻上,懒洋洋地翻着话本,旁边放了一盘蜜渍杨梅,看几页吃一口,一副悠哉的样子。
村长心里就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他孙女为了跟娘亲去镇子上买东西,搞得不省人事,结果她倒好,躺在这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
让孩子在院子里玩,帮忙看一眼孩子很难吗?
村长没看到傅言之的身影,对谢早早的态度就有些不太好:“谢姑娘,我们虽然答应帮傅先生照顾你,但你也不能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吧?我孙女还那么小,这么冷的天气你也忍心让她们走?”
谢早早手里捻着的一粒杨梅刚刚送到嘴边,听村长这一通兴师问罪,马上就冷了脸,把杨梅放回了盘子里。
村长还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转头一看,就见傅言之穿了一套半旧的衫子,头发高高竖起,一副利落的普通人家的俊俏公子模样,手里拎着一桶水从外面推门进来。
村长惊了,傅先生怎么亲自去打水了?
“先生,先生,我来,您快放下。”村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急忙迎了过去,抢过了傅言之手里的水桶,毕恭毕敬地拎了进来放在地上。
“先生,您不该做这种粗活。”
傅言之其实也没有自己做活的习惯,但是今日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山里似乎有点异样,心里觉得不好,就把带过来的式神都送出去查看情况去了。
谢早早屋里没有纸,从自己空间里捞了几张鎏金花纹纸,傅言之直接给她塞回去,就差把败家两个字写她脸上。
“日后写婚笺。”直接给这鎏金花纹纸奠定了去处,随后就自己出去提水去了。
谢早早捧着杨梅罐觉得这人真有趣,几张纸能值几个钱,比起他大冬天带回来的杨梅应该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可他就为了省这点零头,宁可自己出去打水。
谢早早心想那随意吧,反正不用自己就好。
村长却没有这么淡定,在他心里,傅言之就是踏着彩云骑着鹤从天而降的神仙人物,怎么能自己亲自去院子里提水!
帮傅言之把水桶拎进来之后,他主动问傅言之:“家里还有什么活要做,我让巧兰继续帮忙。”
说完,还特意点了一下:“也不是巧兰不够能干,主要今日去镇子上买东西,所以耽搁了,明日她定然会把这些杂事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