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献又享受了一番兄妹二人的磕头感恩,满足了虚荣心之后,这才对文师姐说:“我的医治手段有些极端,效果却立竿见影。需要先将你大哥的头割下来,抛弃病变的身躯……”
文师姐兄妹双双变了脸色,大哥惊恐万状地望向妹妹,妹妹是修士有些见识,强撑着恶心问:
“窦先生说的,可是莲花化身的法术?利用莲花和莲藕捏出一个肉身,再将魂魄封入,使人重获新生?”
窦献笑着点头:“正是。”
文师姐欢喜道:“我本以为这门上古仙法早已失传,窦先生竟学到了。”
窦献把他忽悠华婵的话拿过来忽悠文师姐。
“你先听我说完。把病人的头砍下来后,放在花瓶里当植物精细养着,配合喝我给的符水,每天三次不中断,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就能重新长出一具健康的肉身。”
他盯着文师姐的眼睛,暗示道:“我已用该方法救过很多人,我不会骗你的。”
文师姐被他的法术催眠,失魂地点头,“是,我信您。”
窦献柔声道:“你去院子,帮你大哥挑一个合适的花盆。”
文大哥在病床上挣扎地撑起身躯,害怕地流泪:“小妹等一等,我们再商量……”
窦献弹出一记风刃,将文大哥打回床,催促道:“别误了治疗的吉时,快去吧。”
文师姐像傀儡一样,走出大门,大哥身体还好的时候,他们兄妹在院子的角落收拾出一块空地,一起种了几盆花,她掉着眼泪,痛苦地抱起一个花盆又放下去,无从抉择。
窦献站在门口看她,没有再催促,享受别人的痛苦是他的乐趣,这段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
文师姐终于抱了一个花盆走进门,窦献用法术将文大哥定在床板上,期待地说:“你亲自动手,效果会更好。”
“现在拔出你的命剑,砍下你大哥的头颅。”
“是,窦先生。”
“小妹,别、别!求求你……啊!”
叶晓曼蹲在文师姐的屋顶上,手里拿着一块揭开的瓦片,不忍地移开眼,啊啊啊被吓到了,赔钱!
“你们在做什么?”
“小雯你为何浑身是血……你为什么在割……大哥的头?”
屋门口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是文师姐的道侣回家了。
窦献遗憾地说:“很不幸,你的道侣也被你大哥传染了痨病,必须及早治疗才行。文雯,再去寻一个花盆,把你道侣的头也砍下来吧。”
“是,窦先生。”
所有惨叫声消失之后。
窦献满意地将两个人头花盆收入袖底,他看着呆呆跌坐在血泊之中的文师姐。
“前面半年是治疗的关键期,我先带回去照料。”
他体恤地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你有空也可以经常来我的住所看望他们啊。”
文师姐如梦初醒,伸出血手紧紧拽着窦献的衣袖,像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嘶问:“窦先生,我的人一定能救回来的是吧?”
窦献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我,你还不信吗。”
他走出小院,关上门,背后传来了文师姐不知所措的哭声。
他欢快地往他的家走去,几乎要放声大笑,拼命地咬牙苦苦忍住,忽然后背心牢牢中了一脚,被人踹到了荷塘的淤泥里头。
四周的荷叶被一股灵气加强,叶片卷起来,幻化成铁拳,雨点般砸在窦献身上。
窦献猝不及防,一阵胖揍之下被打得鼻青眼肿,口鼻喷血。
路过的弟子们惊呼,“窦先生!”
窦献反应过来,打散了四周的荷叶,终于抵消了那股攻击的力道,灰头土脸地从淤泥里爬起来,弟子们跑过去,七手八脚将他拉出塘子。
窦献通过灵气溯源,追溯到了是叶晓曼下的毒手。
叶晓曼站在人群外头围观,他的目光如蜂尾毒刺,扎到她身上,没有立刻发作。
他吐出口里的臭泥,用清净咒洁净了身上的污秽。
“您没事吧?”
“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他一瘸一拐走到叶晓曼面前,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新弟子,是你打我?”
叶晓曼老实巴巴地叫屈,“我干不出背后偷袭的事,你不要含粪喷人。”
面对叶晓曼的抵赖,放在别人身上要暴跳如雷了,窦献却没有表现出生气,反而邀叶晓曼同行,“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迷路了?我正好顺路去弟子住宿区,送你回去。”
变肽的行为如果可以预测,那就不叫变肽了。
叶晓曼笑容灿烂:“麻烦窦先生了。”
她作为一名灵草种植大户,正好也想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他种到地里去。
两人暗含杀意地对看一眼,沿着大路走回去,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新来的弟子深受窦献的看重。
窦献和善地问叶晓曼:“你刚才袭击在下,是在下哪里得罪了你吗?”
第487章 感觉还得再打一顿
叶晓曼依样画葫芦,用同样的句式反问:“你迫害文师姐,是她或者她师尊哪里得罪你吗?”
窦献意外地停下脚步,看了看叶晓曼,“原来你是为文雯打抱不平,真奇怪,你和她不是才第一天见面吗?”
叶晓曼折下路边的树枝,拍拍窦献被她打肿的猪头脸:“相信我,你干的畜生事,谁见了都想打你。”
窦献脸上的青紫被叶晓曼打得更痛了,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咬牙切齿地忍耐了下来,勉强挤出个笑容。
他明明气得跳脚却为了面子强撑满不在乎,总算叫叶晓曼解气了一点。
窦献:“你很放肆呢。”
叶晓曼:“我待会还要更放肆呢。”
窦献:“哦是了,你有两个天灵根的筑基期夫郎,我们小小朝蝣宗不过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叶晓曼:“是啊,谁能想到你们小小朝蝣宗是卧虎藏变肽啊。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实话实说,”窦献把脸远离叶晓曼的树枝,揣着袖子装文雅,“文雯的师尊与我私交甚笃,文雯是个好孩子,对我甚为恭敬顺从,他们并无任何得罪我的地方。”
窦献明白叶晓曼想问什么。
“你若要刨根究底,除了文雯的两位家人,我院里的其他花盆,原材料的挑选很随机。”
“他们可能是某位向我寻求修炼建议的普通弟子,可能是刚好路过的打杂下仆,可能我某天心情不赖,顺手翻开好友通讯录的某一页……”
叶晓曼点头,“无仇无怨,只是因为你想坑人。你养花盆人的目的是什么?炼蛊?”
从路边的树折了一片阔叶树的叶子,一下下地扇着风。
“需要什么目的,因为好玩啊。”他对叶晓曼的愤怒感到疑惑,“我觉得有趣的事情就去做,就这么简单。”
想想文雯辛辛苦苦帮宗门卖命,挣的俸禄都用来向他购买符水,她多么满怀希望,养着两个花盆三年六年,希望越大绝望越强烈,直到最后才发现是一场骗局,她亲手杀了她至亲的两个人,她到时候的表情该是多么精彩!
会哭吗?会冲过来杀人吗?还是举剑自刎?
哎呀呀,他只要一想就期待得不行呢。
奇葩总能叫人精神一振,把平淡的生活调剂得多姿多彩,自带炎热沙漠背后一凉的空调效果,叶晓曼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活生生的变肽,总想研究下他们的心理。
她虚心求教:“你是怎么长成今日的扭曲的?是从小经历过什么非人的折磨吗?”
窦献很喜欢叶晓曼的精神状态,她非但没有一点害怕,还对他表现出了充分的兴趣。
变肽扮演好人太久了,做下的事迹无人可以炫耀,也是很寂寞的。
窦献难得有人可以聊天,想着叶晓曼在他手上也活不了多久了,把他的故事分享给了叶晓曼。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苦衷的,希望叶晓曼能够理解他,给到他足够的尊重,别再用带歧视的有色眼镜看他了。
“非也非也,在下出生在一户富裕的商贾之家,自幼家境富裕,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在下是在双亲长辈的关爱下长大的。”
叶晓曼:“哦?”
原来是天生恶种。
窦献跟叶晓曼炫耀了他的光辉事迹。
“我的父亲是个厚道的商人,行商坐贾从不缺斤少两,遇到灾年他会捐出大半财产救助穷人,我的母亲素雅敦和,善待下人,和她接触过的人没有不称颂她的,一言蔽之,他们就是两个无趣的老好人罢了。”
“他们很疼爱我,除了一点,他们会使用严厉的手段管束我,要我学礼仪,要我不折磨丫鬟小厮,还要我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去私塾上学。”
窦献说到这里,连声哀叹,好像受了极大的苦,“你说烦不烦?”
叶晓曼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