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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第一老实人_胭脂换鱼【完结】(456)

  她最后走投无路,甚至把一件衣服垫在骨灰罐的下方,只要拿到骨灰就行吧,那把罐子砸破就行了吧。

  可惜法宝有它的尊严,用蛮力无法损坏。

  她砸了几下陶罐后,感知到它跟筑吹灯通风报信了。

  叶晓曼拿这死罐子束手无策,她没好气地把骨灰罐推到桌子的另一边,拎起水壶倒水喝。

  驿丞知道活人喜欢喝热水,专门给她准备了热茶,红泥小火炉上架着茶壶,泥网上煨着几颗小红枣。

  叶晓曼喝了一口茶,茶杯透出暖烘烘的热度。

  她想起,筑吹灯记忆里的农家小宅,好像也有着同样的小火壶。

  她假扮他婶婶时,他经常会在厨房里使用一个陶罐煮鸡蛋,就把陶罐加水放鸡蛋放在泥壶上烧,这样他就可以把灶台空出来做饭。

  叶晓曼喝茶的动作一顿,脑海灵光乍现。

  筑吹灯的骨灰罐,有点像他煮鸡蛋的罐子。

  她猛地起身,动作快如闪电,把茶壶拿下来,大胆地将筑吹灯的骨灰罐放在红泥小火炉上烤。

  陶罐受热,表面温度灼热,烫得把手指放上去就会烧出水泡。

  在叶晓曼期待的目光中,陶罐表面终于产生了变化,罐肚的正面的材质像是融化了,凹下去一方巴掌大的面积,高高低低地显示出来回往复的图案。

  很像是一把锁的凹槽,需要钥匙把图案填实了。

  钥匙在哪里?

  叶晓曼猛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开始疯狂翻找她的储物袋。

  她记得她曾在幻境,从青年筑吹灯的脖子上顺了他的家传玉佩。

  玉佩的背面也有凹凸不平的图案,她后来盘点赃物时还嫌图案雕刻得寒碜,没有艺术价值,卖不出好价。

  笃笃笃。

  门外有人敲门。

  叶晓曼做贼心虚,吓了一跳,“谁?”

  手在袋子里终于摸到了玉佩。

  “小姑娘。”

  筑吹灯的声音。

  他来得太快了。

  叶晓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飞快地把玉佩摁进了骨灰罐的凹槽。

  严丝合缝。

  咔嚓。

  骨灰罐的盖子弹了出来。

  打开了!

  筑吹灯道:“我进来了。”

  叶晓曼从储物袋里扯出一叠符箓,动作慌忙,差点打翻了朱砂和茶壶,储物袋里的其他宝物被带了出来,哗啦啦地滚了一桌。

  叶晓曼舔了舔笔尖。

  铺开一张符箓,画符的要旨在于集中精神,一气呵成,中间一笔都不能断。

  “叔你等等,我在换衣服。”

  筑吹灯好像能通过他的骨灰罐,知道叶晓曼正在做什么。

  “说谎。”

  男人失望地说,直接推门而进。

  第630章 听话

  门在筑吹灯身后自动关上。

  筑吹灯身材高大,显得门很矮,他进门的时候有一个习惯低头弯腰的动作,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线条冷硬的肌块,手臂上有疤痕,衣襟间依稀能看到麦色胸膛,是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和土地互相依存的生物,拥有着粗犷而原始的生命力。

  筑吹灯抬眼,男人们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呆住了。

  叶晓曼背对着他,上衣堆叠到腰间,真的如她所言在换衣服,他撞见她大片的雪背,细小的绿色的抹胸绑带,一如春日里萌发的纤枝绿叶,惊心动魄地横亘在雪地上。

  雪是冰肌玉骨,绿芽是蓬勃的生命力,听说雪川中的冻死鬼临死前感知到的不是寒冷,而是焚烧骨头的热,冻死的尸体旁总能反常地看到死者脱下的衣服,筑吹灯盯着雪地越久,越疑心他感染上冻死者的幻觉。

  他又觉得热。

  叶晓曼第一张符纸画得并不成功,这很正常,制符师画新学的符箓往往要失败三次才成功,她不动声色地把符纸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紧锣密鼓进行第二次尝试。

  她情况越紧急人越冷静,心跳越来越平稳,她没有回头看筑吹灯,笔尖在纸面游移出灵动的线条,口吻轻松地调侃筑吹灯:“叔,你快把我的背盯出洞了。”

  筑吹灯被小姑娘戳穿,哑然,脸皮微烫,他不自在地移开眼,回头看关上的门,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他低头摸了摸后脑勺,“我先出去。”

  他的神识想要开门,却碾熄了屋里的烛火。

  叶晓曼画符的动作顿住,筑吹灯立刻用鬼火接上灯烛。

  “对不起。”筑吹灯有些狼狈地退出门去。

  叶晓曼微笑,老男人的纯情和他的岁数不成正比,看个背就慌不择路了。

  拿捏他对她来说完全没挑战。

  第二张符中间出了小插曲依旧画得很成功。

  叶晓曼将符纸提起来,吹一吹上面未干的血迹,她听到身后门轴转动的声响,“我好了,叔回来吧。”

  筑吹灯把拉开缝隙的门关上,抬眸扫了一眼,看到叶晓曼后背依旧。

  她不经意的举动就能要人命,他不想当场发疯。

  他古铜色脖颈青筋微突,语调平稳如长辈发出关怀:“穿好衣服。”

  他心底比谁都明白,虽然端着长辈的架子,他对她已然不是长辈的心态,长者在此种环境下不会觉得不自在。

  他不过是黑暗幕布后腐朽的鬼魂,暗藏着卑劣的垂涎,觊觎着鲜活的生命力。

  他不知他的情不自禁从何而起,也许来自于青年筑吹灯的痴念。

  青年筑吹灯,也是他。

  从头到尾全是他。

  无论怎么矫饰,正在恶心地流着涎水的,是他的灵魂的本念。

  筑吹灯压下内心蠢蠢欲动的邪念,依旧维持着长辈光明磊落的外表,他尽量以一域之主的理智,与叶晓曼沟通。

  “小姑娘,你在做什么?”

  叶晓曼简直要被筑吹灯的反应笑死了。

  她觉得她的衣服就像一道被大师开过光的驱鬼符,衣服没有拉上,筑吹灯就像畏惧着符箓的恶鬼一样,不敢再靠前,就站在门边徘徊。

  老男人那股强撑的道貌岸然可真好玩,他该不会觉得他只要假装高尚,他的玉念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吧。

  那他今晚就真的要完了,她十分擅长利用小白兔的外表伪装成猎物,捕猎这些外强中干的老男人。

  叶晓曼催动火咒,点燃手里的契约符,符纸燃烧着,被她扔进了骨灰罐的瓶口,符纸燃烧殆尽,火焰熄灭,黑灰扑在黑白的骨灰上。

  再用灵气隔着骨灰罐,搅拌均匀,让纸灰跟骨灰再也无法区分开。

  她当着筑吹灯的面做完这一切,肆无忌惮。

  男人沉浸在玉里头的模样,可让她提不起任何尊敬之心。

  “灯叔,我没做什么呀。”

  筑吹灯皱起剑眉,叶晓曼不承认,他也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简直在胡闹。

  他是一域之主,肩负着维持六界稳定的责任。

  他不能被叶晓曼结契,正如他不能成为荆追的奴仆,受荆追操纵。

  鬼域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战争耗材,六界之中无论谁想做六界之主、千古一帝,都必须取得鬼界的支持。

  荆追明白这一点,所以荆追多年来对鬼界贼心不死,正因为如此,鬼主必须保持绝对的中立。

  他不能成为人间修士的走狗,正如他不能偏袒魔族的灭世计划。

  他无法理解叶晓曼想要契约他的行为。

  他当然不会觉得叶晓曼是坏人,他只觉得叶晓曼被荆追控制久了,未免沾染下魔族的恶习。

  无论叶晓曼是出于虚荣心想要奴役鬼主也好,想要利用鬼主的身份牟利也好,他都不能任由她胡来。

  筑吹灯向叶晓曼伸出手掌,“小姑娘,我来要回我的骨灰。”

  叶晓曼听他的话将衣服拉上了,于是他大方直视她的后背。

  叶晓曼把骨灰罐盖上盖子,没有理会,而是把罐子抱在手中,用力地摇了摇,摇匀里头的骨灰,她答非所问。

  “叔,荆追老说你的习惯跟农夫似的,还真是耶,普通修士哪会将骨灰罐当陶罐使用,煮一煮就能启动隐藏阵法。”

  筑吹灯莞尔:“我也没想到你这小姑娘那么顽皮,会偷我的家传玉佩。”

  他的手掌依旧向前平伸,温和地道:“还来吧。”

  叶晓曼说:“来不及了,我已经烧了契约符。”

  “来得及,”筑吹灯说,“六十个呼吸之内,我能挽回。”

  靠,这也行。

  叶晓曼的背颈僵了僵。

  筑吹灯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听话。”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叶晓曼闻言转过身来,她后腰靠着房间的圆桌,像是一只灵敏的猫跳上去,坐在桌面上,晃悠着两条腿。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你自己过来拿。”

  筑吹灯发现她的衣襟没有拉好,就左右撇开着,这次他无法移开眼睛。

  叶晓曼似乎没有将筑吹灯的失态放在心上,她可怜兮兮地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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