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取下他手腕上的白檀佛珠,竟是一项通讯法宝。
语音接通后,姬惟明的声音立刻传来:【圣子,你终于出现了,发生了何事?】
【太好了——】那头传来了纷杂的欢呼声,显然姬惟明正在和宗主他们在一起,已经两日没合眼了。
“我无事。”嘉应面对别人时,惜字如金,一点也没面对叶晓曼时的话痨,“小世界,略有波折。”
姬惟明:【你身在何处,孤派人接你。】
嘉应抬头看叶晓曼,叶晓曼对他摇了摇头。
第98章 打翻醋坛子
“我独自疗伤,不必来。”
嘉应的性格独来独往,往日也有为了参悟忽然闭关几天的前例,姬惟明也就随他去了。
姬惟明提及了另一件众人牵肠挂肚之事,【圣子可夺得破天甲?】
叶晓曼点头,嘉应淡淡回答:“嗯。”
姬惟明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又交换了几句情报,最后嘉应率先挂断了联络。
叶晓曼暂时把棘手事处理完,人一闲下来,就开始肖想嘉应的洗髓草。
想,又不敢,左右为难,来回踱步。
终于,两人同时开口。
“圣子大人。”
“妻主。”
嘉应:“你先说。”
如今有两个强劲的对手,他就算不高兴也要适可而止,把她闹烦了,等于是亲手把她推到别人身边。
只要她说句好话,他就原谅她。
叶晓曼谄媚搓手,挨到他身侧。
“你的洗髓草呢?”
嘉应:“我进锻心界前,侍从怕被剑瘴毁坏,帮我收起来了。”
叶晓曼失望:“没带在身上啊。”
嘉应捕捉到她的渴望,欣喜又把另一件她想要的东西攥在手里。
“我让人送过来。”
“再说吧。这几天你千万别让人瞧见你跟我一起。”
嘉应的脸冷下去。
“我不想再藏了。”
“下次他们来,我不愿再躲起来。”
叶晓曼:“呃……”
嘉应盘问萧楚竞与司空情的身世。
“他们是大家族出身的嫡公子吗?”
叶晓曼回忆萧楚竞的设定,萧娘亲跟魔族爹没扯证,“一位是父母自由恋爱。”
“私生子。”嘉应回想萧楚竞的举手投足,一股乡野气,一看就没人好好教他规矩。
“他的家世上不了台面,正夫的位置给他,外人怕是要嘲笑妻主。”
嘉应第一次说别人坏话,寻常的恶评,他需要很艰难才挤得出句子,“另一位呢。”
司空情是魔尊的私生子,不过司空家主认下了他。
叶晓曼不太懂这些,“算嫡幼子吧。”
嘉应:“嫡幼子而已,将来是无法继承家业的,亦无法分得丰厚财产。”
叶晓曼:“这样。”
嘉应依旧背对着她,“妻主果然很喜欢他们,一句‘这样’就揭过去。”
叶晓曼已经有点崩溃了,“那你要我说什么嘛。”
嘉应通过比较找到了底气,背脊都挺直了些。
“我是嫡长子,家族在神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修仙界排资论队之风强盛,妻主将来是要在外闯荡的,有个强硬世家在后头支撑,终究比较坦荡些。”
叶晓曼:“佛家不是讲求众生平等吗,你这封建残余要不得哇。”
嘉应略微提高了声音,“我的家世,才应该做正室。”
“反正你也说了要把他们休了,等我扶正了,我就替你把他们发卖了。”
叶晓曼:“……?”
说好的佛家慈悲为怀呢。
你做外室的时候,希望他们容忍你;等你扶正了,你是丝毫没给他们活路啊。
叶晓曼真的不会处理男人吃醋的事,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她也懒得理会。
天晚了,她奔波劳累,累了,直接脱鞋上床睡觉——上另一张床。
嘉应的语调冷了几分,“你还跟我分床睡,你就那么怕他们,连亲近我也不敢?”
他为了镇压魔神心脏,身体不太好,说到激动处,还轻轻地咳了咳。
他都这样说了,叶晓曼还能怎么办。
只得心中暗喜,爪子在腰上擦了擦,假装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嘉应在的床。
圣子,受戒众生的圣子,如果能睡到,可以在外头吹一辈子。
她爬进了薄被,嘉应还坐着。
上挑的眼尾勾了勾她,又收回。
她提前知会他:“这里是我朋友的家,久住不方便。”
“明天我会带你去租间房,未来的三天,我们都会待在一起。”
嘉应:“你带他们去过吗?”
叶晓曼呆了呆,“啊?”
嘉应一根根地扯开叶晓曼帮他绑的衣带:“你带他们去过的地方,我就不去了。”
叶晓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没带过吧。”
嘉应周身的低气压散去大半,她说未来三天他们在一起,意思就是会撇开那两位不受宠的,只跟他在一起。
她这是在,金屋藏娇。
他有金屋,他们没有。
叶晓曼打了个哈欠,抬手摸摸嘉应的背脊,敷衍地小哄一下,“夜深了,我先睡了。”
被子被掀起,一具温暖的躯体带着冷空气窜进。
叶晓曼把眼睛打开一条小缝,看到嘉应躺在她身侧。
他竟然连睡姿也经过特别训练,教养很好地平躺着,双手规矩地交叉平放在腹肌上。
他躺了一会,在枕头上侧过脸来看她,她连忙闭上眼,假装昏睡。
她这个人睡姿不好,一个不小心手就会乱摆,例如她恰好地把手放到了嘉应的腹肌上。
能感到薄肌,在手掌下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美滋滋。
一天摸四个不同男人的腹肌,这是我不花钱就能享受的生活吗。
耳边听着嘉应在喃喃念着佛经。
“……五蕴皆空。”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诸法空相……”
别说,还挺催眠的。
叶晓曼的眼皮越来愈重。
不知过了多久,诵经声停歇了。
昏昧的光线中,只听到嘉应的呼吸。
叶晓曼感到他伸出手,似乎抗争了许久,终究是没有敌过内心的心魔。
她的手还放在他腹部。
他的大手无声靠近,悬在她手的上方。
也不覆上,她只隐约感到肌体的热意。
热,在静默中越来越近。
他终于伸出他的食指,顺着她的指尖。
像小猫伸出爪子,勾了勾她的小指。
蜻蜓点水般,指尖的舞蹈。
一个小勾子,欲语还休。
勾得她的心不上不下的。
常言说得好,自古情深留不住,总是钓系得人心。
别看外表是纤尘不染高岭之花,其实很会嘛。
又因为这触碰。
带着激烈心理斗争之后的俯首称臣。
更让人感到痛快了。
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拉良家子下水,劝风尘男从良。人类的劣根,从古至今如出一辙。
叶晓曼被钓得七上八下。
快乐似神仙。
第99章 一个不让圣子杀她的方法
叶晓曼终于抓住了嘉应乱跑的手指。
嘉应顺势伸出手臂。
把她顺势抱在怀里。
司空情自带体香,在她衣服上留下了浓浓的香气。
他厌恶得很。
恨不得,立刻,重新,在她身上染上专属于他的香。
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如果她招惹了他之后,又把他长时间抛弃在后宅,他一定会疯的。
会成为话本中,那类因嫉妒和寂寞而疯狂的角色。
会扭曲地迫害其他夫郎,毒害他们的小孩。
尽管外表还是装出每日吃斋念佛、岁月静好的模样。
嘉应自暴自弃地与叶晓曼耳语。
“夫不如侍,侍不如偷。”
叶晓曼全身的鸡皮疙瘩,快乐地冒出来。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可怕的话。
他暗示。
“你就像上次那样。”
“帮帮忙。”
他害羞起来,连指尖也微微发红了。
果然人间的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喜欢被你触碰。”
“只想要被你触碰。”
他如此断断续续地说。
冷清的脸带着哭腔。
想要在她的视线中。
不能离开她。
离开她,他就会像离开湖泊的鱼,立刻会死。
他来来回回说了很多胡说,是那种让人听了会脸红的话语。
叶晓曼忍不住开口:“大师,请你注意点个人形象!”
圣子这一款,可真攒劲啊!
……
嘉应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