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宁低头看了一眼，那段视频里的主人公赫然是季珩，他手里拿着一封熟悉的信封，站的位置就是她之前扔徐曦月信的垃圾桶旁……
视频播放完，沈婳宁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良久，他低磁温柔的声音响起：“宋砚词还真是不死心呢，连这都给他找到了。”
沈婳宁硬着头皮质问：“所以，信是你捡的，还故意贴在公告栏上？”
她就说为什么会觉得季珩的字迹眼熟，原来是之前徐曦月来教室找她算帐时，临走前把那张季珩写了字的便签扔在她那了，她当时有扫了一眼。
“是又怎样？”
沈婳宁震惊，“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其实想问，自己当时又没得罪他，他干嘛给她树敌？
然而他注视着她，骨子里的不屑和轻慢都透出来了，“你真傻，看人不爽，戏弄人需要理由吗？”
诚如周援所说，他讨厌那些肤浅的人，徐曦月给他写情书，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明明对他一无所知，却能轻易说出喜欢，她们真的了解他吗，是真的爱他吗？不，她们不过是崇拜他虚假的外在光环罢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丢了你的信，对我心生不满，才整我的？”
沈婳宁的质问拉回他的思绪，他淡淡扫了她一眼，“随你怎么想。”
其实他早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让徐曦月去找她麻烦，大概是因为她当时讨好季凛然的样子很碍眼，又或许是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他很不爽？
“……你真是个疯子。”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疯子。”
沈婳宁一噎，“我之前还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你，如今看来，你果然不是个好人。”
“之前？”他笑容渐敛，“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从一开始就是刻意在避开我？”
“……”
“呵……既然从一开始就已经给我定下了罪名，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好像才知道的虚伪模样？”
他神情淡淡地看着她，却没什么温度，沈婳宁只觉如芒在背，正气氛僵持之时，附近突然有脚步声在靠近。
沈婳宁想起此刻两人引人遐想的姿势和距离，下意识推开他，却没推动，神色一慌，“有人来了！”
“那又怎样？你怕被看到？害怕和我传绯闻？”
“我……”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吗？”
他突然岔开话题，沈婳宁不解地看着他。然而他却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现在想到我要你做什么了。”
声音低沉倦懒太过，有一种莫名的意味在里面，沈婳宁莫名不安：“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我要你……”
沈婳宁心陡然一惊：“你说什么？”
第21章 碰一下都不行？
他低低地笑：“紧张什么，我是说我要你以后不许再和季凛然接触。”
“……”
有他这么大喘气的吗！
“做不到吗？”
脚步声更近了，不止一个，应是一群。
“学妹也可以拒绝，反正季凛然的母亲已经做完了手术，你要是想反悔，我自然也拿你没办法。”
沈婳宁看着眼前这个声音温柔优雅却字字句句都透着威胁的男人，简直无语极了。
【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的人格？我像是那种不信守承诺的人吗？！】
【那你要真听吗？任务怎么办？】
【emmm……】
“学长可以提其他的要求——”
“正如你所说，我什么也不缺，我就只有这个要求。”他打断。
沈婳宁噎住。
脚步声已经只有几米的距离，季珩气定神闲：“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
刚上完体育课的同学拐过这边，季珩同一时间站直身，和沈婳宁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刚才的散漫瞬间被温柔替换，“学妹，怎么不小心点，差点就摔了。”
沈婳宁：“……？”
大家看着靠在墙上的沈婳宁，又看着离沈婳宁很近的季珩，惊疑不定，又不敢多问，只点头打招呼：“学长好。”
季珩一一温柔地和大家打招呼，淡定得不得了。
沈婳宁在一旁看得不由嘴角扯了扯，好假的一个人。
【那你要真的答应吗？】
【算了，答应也没什么，反正他又不可能时时监控我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接触。】
沈婳宁刚盘算完，季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等其他人一走，他就在她耳边耳语：“学妹，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戏耍，不要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哦，后果很严重，你想试试吗？”
“……”
……
自那天后，沈婳宁就感觉季珩有哪里不一样了，他虽然在众人面前一如既往地保持他的君子模样，但一到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立马变得乖张且散漫。
杜叔还在前面认真地等着红绿灯，他突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吓得她噌的一下往车窗边挪，头一个没注意，撞到了车顶上。
砰的一声，连司机都惊动了，赶忙回过头问她怎么样，而季珩却只是笑：“呵……学妹，你怎么不小心点？”
沈婳宁目瞪口呆，要不要点脸啊他？
然而他接下来更放肆，竟然当着杜叔的面堂而皇之摸她的脸！
指腹轻轻摸索她的脸颊，一脸正经：“瞧，这脸都撞红了。”
本来沈婳宁还担心司机会惊讶或者起疑，但是季珩俨然一副关心人的绅士模样，太会装了，司机不仅不起疑，还觉得他们家少爷人真好。
“家里要药，我尽量开快点。”
沈婳宁打掉他的手，蹙眉低斥：“你别太过分！”
他不以为意，神情倦懒：“怎么了吗？你和凛然都可以搂搂抱抱，我碰你一下都不行？”
“我什么时候……”
刚要反驳，突然想起上次季凛然母亲手术成功，季凛然喜极而泣抱住她时，被季珩看到了。
沈婳宁语塞，难以反驳。
却不料季珩莫名其妙沉下脸，鼻腔发出一声笑，渗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就不说话了。
本就是大冬天的，沈婳宁瞬间感觉车内的温度更低了。
僵持了一路，终于回到季家时，刚进门就碰上了从医院回来的季凛然。
“你回来得刚好，我有事找你。”
沈婳宁刚要问他什么事，一旁的季珩咳了一声，似是提醒，也似是威胁，沈婳宁蹙眉。
“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你怎么了？”
季凛然察觉她状态不对，刚要上手去碰她额头，却不料下一秒就被季珩打掉：“凛然，这是在家里，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你是没关系，但父亲会找学妹麻烦。”
季珩虽是温声提醒，但你却能感觉到他的冷漠。
季凛然惊愕，看着站在一起很近的两个人，惊疑不定，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最近他一直在医院陪他妈，都没时间关注沈念禾。
季珩捏了一下沈婳宁的后腰，沈婳宁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是啊，现在大家都在误会我和你的关系，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季凛然感觉奇怪，但还没想清楚，沈婳宁就已经溜走，季珩紧跟其后也上了楼。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在家，沈念禾才和他生疏，谁曾想，回到学校时，发现沈婳宁早和别人换了座位，他们不再是同桌。
“你最近不太开心？”
天台上，周援看季凛然心不在焉，似是随意一问。
季凛然不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往下望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处。
周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季珩，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见到女孩的脸，周援微微诧异，又是她……
季珩身边虽然一向时不时出现个女同学来告白，但这次这个不同，这次是季珩主动，女孩不情不愿地被他拉着来到无人处，季珩竟然还上手碰她脸……
这样的季珩她从来没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季珩有喜欢的人？这个女人是谁？】
【检测暂未出结果。】
周援恼怒：【都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点进度也没有，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季珩不懂爱，所以才难攻略，敢情他都有喜欢的人，那我还攻略个屁！】
【……宿主不要暴躁。】
【实在不行，我把他杀掉算了，反正就是个纸片人。】
【……？这里不是仙侠世界，你不要乱来。】
“你之前说要把新作的曲子拿给一个重要的人听，她听了之后怎么说？”
周援看着季凛然，不动声色问。
闻言季凛然收回视线，心情不佳：“她还没听。”
他感觉沈念禾最近是在刻意远离他，每次他想去和沈念禾说话时，都被沈念禾以要期末考了，要好好备考为由拒绝和他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