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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毁容父亲的校草时光_废废废名【完结+番外】(26)

  迟雪看着他抱着弟弟,步伐沉重关上门。

  她有些愣,她知道自己应该在意刚刚尺言的落寞举动,以及突然出现的祖父,可她现在毫无感觉。

  女方家长看得愣愣的,一头雾水,但被这等场面唬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他,他……这,这。”

  小姨长吁一口气,手摸上烟盒,又放下:“赶紧谈吧,赶着回家。”

  林老师此刻小心翼翼地问:“尺言与他父亲,好像不是很亲近。”

  “这孩子没妈。”小姨只是答,“难产死的,生了个小王八蛋。”

  女方父亲心中潜藏害怕,试图用张扬的言语挽尊,虚心地嚷嚷着:“不是说爹妈都来不了吗,这,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就,就算只剩一个爹,怎么就不能和他家长谈了?”

  小姨一句:“你受不起的。”

  众人愣愣,转头看向小姨,非常震惊。

  “刚放出来的。”小姨没忍住点一支烟,夹在嘴边,轻描淡写道,“判了死刑。”

  第24章 挚友

  迟雪靠在窗户下面, 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雨幕唰唰地划过,在走廊上蒙上一层白色。

  她曾经幻想过会有这么一个下雨天, 父亲朝她迎面走来,那把绿色的花伞滴着水。她无数次侧脸,试图去寻找身影, 留给她的是雨幕清脆忧愁的声音。

  尺言有几日都没来上学, 学校里空荡荡的, 只剩留守的一个年级。迟雪问学长, 学长说,他呀,忙着呢。

  询问到感情方面时, 学长皱皱眉, “嘶,好像是真分了。”

  尺言这段长达半年的校园感情,断得很彻底,像是斩去一条红线一样, 十分简洁,却留给众人无限暇想。

  “他对感情还是挺认真的。”学长说。

  迟雪心里装下这件事, 继续在下雨的走廊等待他。

  过很多日, 他才重新挎着包, 出现在她面前。

  他从雨幕中钻出, 转身踏步上青色的台阶, 留下湿湿的脚印, 一个人走过正在上课的教室。

  这次, 他看见教室门外的迟雪, 微微一顿, 没有停留,转身向教室里去。

  迟雪不意外,她把目光持续性地投向他,像是在看一只小雀。迟雪一直看到他走到最后,拉开椅子,安静坐下,他把包挂在桌耳,而他抬头看向黑板。

  里面是林枫在讲课,声音平稳有力。

  林枫讲了数学,从选择题讲到压轴题,从压轴题讲到竞赛题。尺言听得很认真,有时会做笔记,靠在椅背上伸着手在纸上写下一串。

  迟雪这时候,才看到他涂了黑指,尾指上绑着一条黑带子。他有些忧愁,距离笔记本很远,迟雪不禁回想自卑的郭雨生,他坐得是那样端正,俯背,要贴得纸很近。

  “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休息一下吧。”林枫下课。

  教室里动静并不大,大家似乎都习惯安静做事,这独属于学生的雨季节奏,时间在流水中缓慢前行。

  尺言坐在座位上并没有动,而是垂着眼沉思着什么东西,他的椅脚微微翘,离起地面。

  林枫看他一眼,抿抿嘴,手上捏着尺言上交的假条,上面赫然写着“奔丧”二字。

  他趁着学生空荡,缓慢走过去,出言安慰道:“节哀。”

  尺言点点头,回应老师的关心。

  “我听校长说了,虽然这件事很影响你心情,但高三在即,你还是尽早调节好心情吧。”林枫温言,“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学校说,学校会经历帮助你的。”

  十八岁的尺言正式失去了父母,他不能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孤儿,如今孑然一人。

  迟雪感到饱含水分的空气很闷,有些寒冷,又有些热。

  她也看到林枫办公桌上的假条。自己那只见过一面的祖父去世,具体情况不知。

  她靠着椅子背坐下来,浑身有一种无力感,父亲也失去了父亲。

  整整一天,她一直在班级末尾等待,试图与父亲交谈,可惜鼓不起勇气。她只能像郭雨生在背后望着自己一样,望着尺言。终于,在漫长的下课时间,众人纷纷扰扰的交谈声间,她走过去。

  “下了好久的雨。”迟雪对他讲,她望着外面,天空一片青色的灰沉。

  尺言也跟着望望外面,看到乌青的天空。

  “我看到你的假条了,实在突然,请节哀。”

  尺言这才回答:“是吗。”

  他脸上并不表露出悲伤,而是一种早有预见的平静。迟雪看见他绑在尾指的黑丝带,那也许是葬礼的象征。

  她还没经历过葬礼,父亲也没接受过葬礼。

  尺言突然问她:“你不喜欢下雨么?”

  迟雪微愣,被这番主动打得恍然,几秒才回道:“可是,这不是雨季吗。”

  尺言突然笑笑,像是在自嘲,身子向前离开椅背,“我倒不怎么喜欢下雨。到处都阴冷,太麻烦了。”

  迟雪定定地看着他,一根发丝拂过他脸颊,父亲的微笑很迷人,无论装的是苦涩还是温柔。余味都丝丝不绝。

  雨淅淅沥沥地下,到傍晚,只剩零落几点。天没有放晴,仍旧厚云重重,水滴沿着走廊的排水管,一滴滴连成雨幕。迟雪望着停止的雨,望见西落的太阳辐射,朦胧的光落在这个校园里。

  太美了。

  她同时为两人的死亡触动。

  -

  新学期开始了,迟雪通过了最后的考试,成功跳级进入重点班里。

  她向林枫提出要最角落,窗户后面,空调柜机的座位。林枫看着安静的女儿,答应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上课,并不听讲,而是默默地欣赏父亲的背影。她想把以前对郭雨生的忽略,全部安静地补回。

  尺言的背影很美,尤其在清早七点,会有柔和的光从窗户照入,他的身影在那刻时最朦胧的。下午四点,光会折射成碎片,长长地投射到他身旁,那时候他闪耀迷人,无可比拟。

  迟雪能看见同班同学和他的互动,能看见他的抬头、低头。

  他的习惯,像一块块零散碎片,迟雪收集它们,拼成郭雨生的过往。

  尺言的社交很温和,几乎每个人,都对他印象很好。他们纷纷称得上朋友,可迟雪深知,那只是浮于表面的,连同她自己也一样。她从未听过父亲有什么挚友。

  今日,却看到了。

  自习课,很是安静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迟雪看一眼,觉得些许眼熟。

  接着是级长前来,把尺言叫去,尺言抬眼看看,跟着级长离开。

  学长假意写着作业,实则看热闹,见到迟雪也在张望着,干脆凑过去:“喏,刚刚那个男的,是我们以前初中的同学,后来转去警校了。他和尺言关系很好的,经常形影不离。”

  尺言的挚友已有了警衔,地位不低。迟雪听到此处愣愣,回问:“他是警察?”

  “啊呀,当然啊。铁饭碗呢。”学长重复一遍,他以为迟雪会更关心尺言的友情。

  迟雪眼前瞬间空闪了一下,回忆碎片式地漂浮乱窜,她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好像,姓什么来着。”时隔太久,学长也给不出回答。

  迟雪写试卷的笔停在空中,她呆呆地看着试卷,看不清上面任何一个字。警察、警察……她回想到那场惆怅盛大的葬礼,试图回想刚刚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明明看见了,可一片模糊。

  那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吗。真的吗。

  她有一丝无助,感到头疼,片刻痛苦。

  级长向尺言说:“气象局来人了,点名要找你,你是做了什么科研成果吗?”

  尺言微惊:“啊?”

  谈话地点定在一个空教室里,门窗紧闭。此刻艳阳天气,罕见的阳光照入走廊,级长帮他开了门,再次向气象局领导问好,气象局领导微笑着点点头,说:“让我们两个人谈谈吧。”

  级长走出去,门关上,空教室里瞬间暗沉下来,窗帘紧闭。

  气象局主任先是语气温和地问候一句:“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吗?”

  尺言一句“还好”,等待。气象局主任又换一句话语:“听说令尊去世了,深感悲痛,节哀顺变。”

  尺言没有回应,空气沉滞。

  气象局主任突然啪叽一下子,跪下。

  尺言站在那,不动,也不说话。

  气象局主任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西装,原本体面无比的他,此刻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低着头颅,声音沉闷颤抖:“尺言同学,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尺言不出声,只是看着。

  “求求你,我们真的很需要你。”气象局主任持续地跪着,身体颤动,哀求着说,“你知道的,大雨马上要来了,前几天才下过,好不容易放晴了,水坝都还是满的。”

  今年的雨季太猛烈了,到处都是水,比往年整整多了一倍。这个城市和郊野早已承受不住,临近崩溃边缘。对方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才前来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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