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MD,一个两个的,都想来。就凭你一个低贱的野狗,你也敢来肖想我的念念!”
封烈不退反进,磅礴的异能在体内快速运转,血管鼓胀,撑破皮肉,直到他整个人都化作一团赤金与血色交织成的火焰。
第112章
是真的不要命了。
在场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此时脑子都不太正常。
男人为了女人,雄性为了异性,是真的能够拼命的。
埋藏在血脉里的基因,无法克制的吸引力,充血的脑子,剧烈跳动的心脏……
男人就该是为了女人而死的。
“阿烈,小心!”
关键时刻,还是白砚及时出手。
到底是几十年的兄弟,即便是情敌,也会分个亲疏远近。
在没有裴瑾的时候,两人就是为了温念勾心斗角,争抢不休的敌人。
有了裴瑾,他们就是同盟。
如今面对强劲的外敌,又是生死与共,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
一道道黑色丝线从虚空中诡异的钻出,如毒蛇吐信般朝着零缠绕而去。
白砚的异能是精神系,战斗力算不得强,在这个世界,却有着旁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在这个所有人都被时空隧道影响,基因序列越来越不稳定的时代,精神系,从某种角度来讲,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一片呼啸的火海中,零看到白砚的眼睛。
狭长的眼尾,瞳孔竟然如毒蛇般竖起——
下一秒,那双眼睛又忽然变了副模样,大大的杏眼,微微下垂的眼角,澄澈的,水润的,望着人的时候,仿佛含着无限哀愁。
温念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片火海中,零飞身向前,想要抓住她的手,温念却只是无比嫌恶的甩开。
“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其中蕴含的感情却截然不同。
愤恨的,厌恶的,鄙夷的,嫌弃的。
“狗杂种,野狗,贱|人,□□犯的孩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无数声音,仿佛从记忆深渊中爬出的恶鬼,在脑中不断盘旋。
母亲的咒骂,父亲的冷酷,周围人的冷眼,同父异母亲生弟弟的骄纵,一个个意象,一张张脸,不断浮现在他眼前,就像是永不停歇的噩梦循环般,恶狠狠的咒骂声,想要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但零不在乎,他从没有在乎过这些。
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女孩,只有温念……
在无尽灰色与黑色之间,她是唯一的色彩,是阳光,七彩的阳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希望。
“念念,别……”
别离开我啊。
求你,不要离开我。
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一根手指也好,性命也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不要讨厌我……
低|贱的身份,难以启齿的那些话,不是故意想要隐瞒的,只是,他说不出口。
要怎么说呢?说你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曾经的墨墨,他是即墨家的野狗,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的身上背负了许多条人命,双手沾满鲜血?
“不……不!”
眼前的女孩越走越远,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海中,零用无比嘶哑的嗓音叫着她的名字,飞身向前——
而她的身影忽然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张开利爪向着他狠狠抓来。
“唳——”
火鸟啼鸣,零没有躲,也没想躲,只是痴痴望着鸟的样子,仿佛想要透过它看到温念真实的模样。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幻象看似许久,其实只在一念之间。火鸟顷刻之间化作火龙,毫不留情的穿透零的肩膀,鲜血汩汩而出,血色与火色混合在一起,到处都是铁锈般的腥气。
“去死吧!”
封烈的攻击接踵而来。
他也受了伤,但伤势远没有零这么严重,胸腔撕裂的是无尽愤怒,求而不得的感情,像一处在暗室中滋养的野火,在此刻,最终化成无尽杀意。
毁灭吧,一切都毁灭吧……
或许,这一刻早就该来临。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零的母亲还没死去的那段时间,零的自毁倾向其实就很严重。
活着是为了什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出生,原本就是一个错误。他是强|奸的产物,是带着罪孽,不被期待的孩子。
所以,早该死了的。
麻木而随波逐流的活着这么久,早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他的光也抛弃了他。
零没有动作,他很强大,也很脆弱,能击溃他的东西很简单,只要女孩的一个眼神。
眼睛里看到的画面,是女孩娇弱的靠在男人怀里。
裴瑾——那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所以,不再需要他,他就应该消失。
呼啸的火焰迎面而来,零没有闭眼,任由炙热的气息舔舐脸庞。
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再次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墨墨……”
低声的,呢喃的,痛楚的,眷恋的。
昏迷中的温念被裴瑾紧紧护在怀里,她紧紧闭着眼,仍不清醒,却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张口叫出他的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穿透了层层时空,穿过无数纷扰的咒语,绕过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精准的击中灵魂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只有她,唯有她……
是生是死,是活是灭,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
她是唯一的意义。
偏执,沉重,但也纯粹得令人心悸。
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色彩,白茫茫的瞳仁倒影着火的颜色,风声赫赫,让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而他,则化作风的一部分,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刀刃,猛然劈向前方。
肩膀处仍旧在流血,碗口大的伤口血肉外翻,可以清晰的看到细胞组织连接的碎肉。
残忍又可怕!
暗红的血液如汩汩溪流,顺着他紧绷的肌肉线条不断滚落,滴落在火海翻腾的焦土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可零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动作迅猛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声响,风声与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年混沌而爆裂的领域。
“啊!救命!”
“不好了!房子要塌了,快救救我!”
强烈的能量波,顺着两股力量交汇的奇点,如汹涌浪潮般快速向四周扩散。
个大地都在震颤,斗兽场里的变异体被刺激的发出狂躁的嘶吼,到处是惊慌奔走逃跑的人群,就连顶楼的封启宁和即墨腾都感受到了。
“去,快去,务必护着宣儿的安全!”
即墨腾对旁人冷酷无情,对即墨宣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慈父,此时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念的还是楼下的独子。
“你们也去!一定要确保阿烈的安危!”
封启宁皱紧眉,心中焦急,面色倒是不慌。
脚下的建筑物剧烈摇晃,他背着手,还能保持镇定,井井有条的安排随身的护卫,立即去调动华宇城的守卫,又派令一队人去疏散慌乱的人群。
有这样两位大人物在,周遭明里暗里的侍卫自然不在少数。
华宇城护卫队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就连军队都出动了,全城戒严,极短的时间内,便将方圆几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级警戒!一级警戒!”
“变异体暴乱!”
“你们几个跟着我来,一定要保护封部长和即墨族长的安全!”
几人不知道的是,今晚的死神酒馆的大人物还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位。
顶楼B区,巨大的落地窗伴随着建筑的崩塌不停摇晃。
单向玻璃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半明半暗的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中,俊美冷峻的五官,寒星般的眼睛,还有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静静的站着,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四周兵荒马乱,男人却半点不慌,目光深重。
而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将楼下四散奔逃的人群,以及那场正在进行的激烈战斗,尽收眼底。
……
“CNMD,你这痴心妄想的野狗!”
封烈原本就喜欢骂人,他这人素来没什么素质,说脏话,打女人,的确没什么原则。
只是因为温念性格内向,胆子小,才勉强收敛了些。
这会气得急了,哪里顾得上那些?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双目圆睁,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就凭你,也敢觊觎我的女人?”
一条野狗,一条低贱的野狗,甚至算不上人,只是即墨家精心打造出的武器。
该死,多么该死!
“阿烈,小心!”白砚一击不成,不敢耽搁,细细密密的黑线再次布满整个房间。
他也看出来了,战斗力强悍的零并不是没有弱点,对方看似无知无感,无心无念,但精神力很不稳定,基因序列怕是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