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之前看到的场景:温念紧紧靠在裴瑾的怀中,那充满依赖与眷恋的神情……就让他心里燃起熊熊地狱之火,充斥着难以言说的酸楚,与想要杀人的冲动。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杀人。
封烈几人也不是刻意随意杀掉而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的小角色。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权律深摆摆手,招来管家,声音是十足的冷漠:
“子债父偿。如今局势如此危机,封部长身为帝国中流砥柱,竟不能约束好自家子弟,实在有失体统。”
“听说财政部下个月要提交的年度预算报告,涉及几个敏感的新能源项目拨款?帝国审计署那边,似乎也有些疑问亟待厘清。”
他微微侧身,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看向管家:
“你亲自去一趟封家。告诉封部长,就说我权律深体恤他公务繁忙,忧心国事,特意提醒他:‘教子不严,亦是失职。若家中琐事牵扯过多精力,恐会影响国之重器的运转。帝国审计署的独立调查权限……可是随时可以启动的。”
不愧是带领权家坐稳四大家族之首的男人,蛇打七寸,正中要害。
既不撕破脸皮,也足够分量,想来有了封启宁出手,无论是封烈,还是裴瑾,甚至白砚,都得偃旗息鼓,消停一阵子。
不过……
想到温念突如其来的异常感情,权律深皱了皱眉,抬手叫住正要领命出门的管家:
“你私下里联系白砚,叫他单独来见我。”
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权律深目光沉沉,话毕,转头拿起桌上的一件文件,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看到半夜。
作为权家家主,他其实一直很忙。
从早到晚,遵循严格的时间表,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都被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填满。
不巧,为了接回温念和处理那几个不死心的情敌小子耽误了不少时间,事情堆积在一起,颇令人头疼。
墙壁上的钟表不知不觉走过午夜12点,夜色深如浓墨,万籁俱寂,旁人不知道的是,权力的巅峰,亦是孤独与高压的囚笼。
他从皮质柔软的顶级定制办公椅上起身,活动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的脖颈,揉揉发胀的眉心,闭眼再睁眼的空档,办公室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某个瞬间达成一种重合。
几年的光阴,人与事明明已经面无全非,又在这一刻回到从前。
是温念。
她手里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的角落。
以前就是这样,每当他熬夜处理政务时,她总会守着时间送来一碗精心熬煮的热汤,不邀功,也不刻意讨好,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就像一缕柔和的月光,恬静,宁静。
心里说不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碎掉了,于是那些被挤压了太久的情愫,如决了堤般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权律深几乎是本能的快步上前,在温念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揽住她的腰,径直吻了上去。
第160章
这是一个有些激烈的吻,热忱,急切,仿佛要将这些年来所有压抑的感情在这一瞬间释放殆尽。
温念瞳孔紧缩,双手下意识抵在男人胸前,试图推开他,又很快被攫取所有呼吸与神智。
权律深的手臂如同钢铁般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托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唇带着一种攻城略地的强势,碾过她柔软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长驱直入,强势,又难免生涩。
说起来,这其实是权律深的初吻。
男人已经年近三十,但的确从未和女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从少年到青年,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又因为脸盲,不管再漂亮的女人也难以产生深刻印象。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形色匆匆,却顶着一张张模糊不清的面孔。
只有温念,也唯有温念,是一片混沌中唯一的那抹艳色,清晰而鲜活的存在。
权律深带着汹涌的情潮,又咬又啃,但其实并不得章法。
温念就像是一只被猛兽按在掌下的幼鸟,惊惶无措,徒劳的拍打着翅膀。
呼吸被彻底打乱,唇瓣也被吸吮得发麻,但最初的惊慌过后,一种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被蹂躏的唇瓣蔓延开来,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很舒服。
当然,与喜欢的人亲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而她现在,满心满眼挚爱的人正是权律深。
这个认知让她慢慢停下了挣扎,身体由僵硬变得软化。
那原本推拒在他胸前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缓缓卸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道,不再试图推开,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地、试探性地攀附上了他宽阔的肩背,如同迷途的藤蔓终于找到了攀附的支撑。
甚至主动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不得章法的嘴唇。
权律深猛地一震。
细微的变化,对他而言不啻于一场地震。
他从未接触过女人,所以也就从不知道,原来温香软玉在怀,竟然是这般蚀骨销魂的滋味。
多不可思议,
但这一切又是这样真实的发生。
所有感官,思想,理智,包裹身体的本能反应,下丘脑下达的激素指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与渴望,就像是木偶背后的拉绳被扯动,于是呆板无趣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唤醒,忽而变得鲜活灵动。
他沉迷了,不可自制的迷醉。
女孩柔软微颤的舌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舔舐过他因为急切而略显干燥、甚至因生涩磕碰而有些微痛的唇瓣,一股无法言喻的、近乎灭顶的舒适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直冲头顶!
那是一种他贫瘠的情感世界和匮乏的亲密体验里,从未想象过的极致感受。
权律深箍着她腰的手臂不自觉地松缓了一丝力道,不再是纯粹的禁锢,更像是一种紧密的、渴望完全贴合的本能拥抱。
托着她后脑的手掌也卸去了几分蛮力,指腹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颈后肌肤。
褪去最初的生猛,这个生涩的吻也变得越来越娴熟,不再满足于最初的野蛮掠夺,在感受到这份无与伦比的舒适和契合后,愈发缠绵悱恻。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流淌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铺开一层银霜。
而就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清晰地映照出室内紧紧相拥的身影,
重叠,交融。
勾勒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轮廓。
……
从这天起,温念与权律深的关系便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或许可以叫做……热恋?
褪去了哥哥与妹妹的那层界限,略显禁忌的感情更加格外令人着迷。
第一次谈恋爱的男人,即使还没真的开荤,但只是简单的亲吻,便已经令他不能自已。
温念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雷厉风行的权家家主,竟然会那么黏人。
当天晚上,温念就是在权律深的卧室睡下的。
或许是因为常年身处高位,又或者是因为从小的经历,权律深本人的掌控欲非常强,甚至已经到了面面俱到的程度。
与之前的压抑克制相比,是另一个极端,冲破束缚的感情就像是湍急的河水,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整个晚上,他都紧紧握着温念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反复亲吻。
温念开始的时候还勉强打起精神努力配合,后面意识都不清醒了,整个人软的像水,出了一身的汗,又被权律深动作轻柔的抱到浴室,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温念的舌头与嘴巴已经完全红肿了,下巴像是脱臼了般,难以闭合。
男人似乎遵循着某种仪式感,没有对她更进一步,可只是这样的耳鬓厮磨,就已经让温念承受不住,浑身上下都被亲的一片绯红,像是散落在雪地里的桃花,靡迤,荼艳。
一整夜,温念都在这如狂风骤雨又似春风化雨的亲吻中沉沉浮浮,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等到终于可以睡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权律深倒是精气神满满,天赋者超强的恢复力让他根本没受半点影响,精神抖擞的站在床边,没有带眼镜的眼睛里是满满的餍足与眷恋,转头静静凝视着温念的睡颜。
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这种心情呢?
柔情满满,百转千回。
就好像……之前的人生都白活了一样。
是真真切切一时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想要融为一体,想要成为连体婴儿,想要一直亲着她,嘴巴对着嘴巴,舌头缠着舌头,时时刻刻去体验那种灵魂都被洗涤了般的极致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