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恶啊,阻碍有情人在一起的恶人,光是站在这就让人恨得牙痒痒,落到多悲惨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大快人心。
“墨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念念,是我,不好。”
“这段时间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呜呜呜……”
温念哭得眼睛都肿了,小情侣黏黏糊糊的说着什么,隔着雨声,本应听不清楚的,可偏偏在场的几个人都是S级别的天赋者,一字一句的往耳朵里钻,又化作尖锐的刀子,刺到心脏最深处,让人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呵,不得不说,他的念念果然魅力非凡,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人形兵器,竟然也会说这样的情话呢?
她的爱果然是世间圣品,竟然让一条狗都变成了人,让一件兵器也有了人类的情感。
可封烈受不了!
权律深高大的身影站在一边,脸色灰白,高高在上的神祇,如今脸色难看得跟鬼一样。
白砚不用说了,原本就像个鬼,这会连站都站不稳了,捂着胸口,阴郁虚弱,嘴角向下蜿蜒着一条血迹。
封烈仰面躺在地上,越来越大的雨水如珠子般砸在他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衣服早就已经全湿透了,破破烂烂的沾着泥水,狼狈得真的好像一条流浪狗。
“念念……好痛……我……我这里好痛……”
封烈艰难地抬起没断的那只手,指向自己剧痛的肋骨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充满了刻意的示弱和乞求。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却冲刷不掉那份扭曲的期盼和绝望的卑微。
“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念念我真的……好痛啊……”
不甘心的乞求。
是,的确很丢脸,将最后一点自尊扔在泥土中践踏。
可他如今除了这样做,还能做些什么?
即使是这样的挣扎,也没有换来温念一次回头。
明明是他受伤更重啊!
他差点就要死了啊!
那条阴险的野狗,全是外伤,摆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博同情!
“念念,你相信我,他是装的啊!”
“他故意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为了故意博取你的同情!故意装可怜!”
封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指着地上的零,因为激动,嘴角的血涌得更凶。
“你看他!他根本没伤那么重!他在骗你!”
“念念,你别被他骗了!你看我……我真的快不行了……我骨头断了……内脏可能也……”
封烈语无伦次,声音因为剧痛和急迫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甚至故意用那只还能动的手,狠狠砸向自己受伤的肋侧!
“唔——!”
一声压抑的痛哼,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声响,封烈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湿透的衣衫,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
剧烈的痛楚让他几乎窒息,但心中却升起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看啊,念念,我真的伤得更重!
我比那个装模作样的野狗伤得更重!
你快看我啊!
……可不爱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获得一丝垂怜。
从某种角度来说,温念的确心狠。
念念……
封烈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次不再是咳出的血沫,而是真正的、带着内脏碎块的血块!
剧烈的情绪冲击和自残带来的二次伤害,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血红和黑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重重倒去,“砰”地一声砸进冰冷的泥水里。
惨,实在是太惨了。
向来不可一世的封家大少,如今将自己折腾得连死狗都不如。
可无论是权律深还是白砚,没有人幸灾乐祸。
他们是情敌,曾经也勾心斗角有过不少龌龊,可现在都一样……只是同病相怜,被放弃的可怜虫。
看着封烈的惨状,就连一向心思深沉的白砚都说不出话来,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灵魂仿佛坠入深渊,无尽的绝望,只有胸口的闷痛提醒他还活着。
相比于白砚,权律深作为权家家主,一个成熟男性,哪怕深受打击,也不会那么容易崩溃。
人的性格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杀伐果断的男人,显然没有舍己为人,成人之美的善心。
不过片刻,便已经下定决心,一定杀了零。
必须死,
零一定要死!
第178章
雨越来越大了,天空似乎也感受这片修罗场中酝酿的滔天恨意与冰冷绝望,彻底撕去了最后一丝温情的伪装。
不再是缠绵的丝线,而是从上天肆意挥洒的银箭。
大雨倾盆而下,狂暴地、无情地抽打着大地,也抽打着泥泞中每一具或残破,或僵立的躯体。
世界被一片灰白的水幕彻底吞噬,视线所及,只有模糊扭曲的轮廓。
远处爆炸产生的光晕在滂沱雨水中晕染开,像垂死巨兽浑浊的眼瞳,无力地注视着这场无声的凌迟。
雨点砸在积水的泥洼里,溅起浑浊冰冷的水花,发出单调而绝望的轰鸣,如同天地为这场惨剧奏响的、永不停歇的哀乐。
一阵风吹来,卷着冰冷的雨水,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权律深挺立却僵硬的身躯上。
他昂贵的衣料早已湿透,紧贴着他雕塑般冷硬的线条。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砸在泥水里,却无法冷却他眼中翻腾的、近乎实质的杀意。
那杀意比这倾盆暴雨更冷,更沉,直指地上那对相拥的身影,
——特别是被温念抱在怀中的零。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甚至没有再看温念一眼。
那决绝的姿态,是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冷酷,高大的身躯骤然向前,掌心酝酿着足以撕裂一切的能量,无声无息,却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直指零的心脏!
“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砚。
接连的打击,男人单薄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更加虚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紧抿,那双总是藏着阴郁算计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抽空的死寂。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权律深那致命一击即将落下时,身体比思绪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当然不是为了零。
他巴不得那几个人会自相残杀,哪怕是十几年的好兄弟封烈,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
只是作为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如今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敏感的意识到,如果零有事,温念也绝对不会苟活。
是,的确是个无比残忍的事实。
——他爱的女孩,正全心全意的爱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可相比于忍受这锥心刺骨的痛苦,他更不想看着她受伤害。
呵呵,原来一向心狠手辣的白家少主也会有这样心软的一面。
大公无私,舍已为人,忍受痛苦,成全他人……
白砚心中自嘲,身体却是比脑子想法更快,身形一闪,向着权律深攻来。
他拼尽全身仅存的精神力,强行构筑起一道由丝丝缕缕黑线构筑的屏障。
只可惜,在权律深的封印异能下,那屏障很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摇摇欲坠,轰然倒塌。
白砚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权律深没有丝毫停留,掌风凌厉。
来自S级天赋者的威压,常年处于上位者的男人,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凛冽气息。
那股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碾碎,让人忍不住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可温念却没有半点惧怕。
没有任何防御的动作,没有试图反击,她甚至没有看向权律深的脸,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毫无保留的姿态,张开自己的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挡在了零的身前。
明明是无比孱弱的身躯,比所有人都更娇小,没有半点异能,也不强壮。
就像一只在狂风巨浪中摇摇欲坠却仍拼死守护雏鸟的瘦弱雏鸟,明明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那种视死如归的冲击感,对于权律深而言,是十分震撼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这倾盆的大雨冻结了。
权律深的手掌,最终在距离温念苍白脸颊仅仅不到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因为寒冷,女孩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惨白如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又似一朵在暴风雨中即将凋零的残花。
她的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此刻正微微颤抖着,如同受伤蝴蝶的翅膀,脆弱又无助。
异能带起的风将她脸颊边的雨水都蒸腾起细小的白雾,几缕湿透的发丝被能量场激荡得向后飘飞。
温念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莹润,狼狈也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