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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春华_火野兔【完结】(25)

  左佥都御史面色为难,“下官不知,此事过了皇上的耳朵,我们只管搜查,旁的一概不许过问。”

  打听不出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狗崽子,齐信心里憋了一股子无名火,摆了摆手,“罢了,大人速去回禀,早日还本将军一个清白,莫叫我们这些忠臣良将寒了心。”

  “忠臣良将?齐将军真是好大的口气!”两列官兵迅速包围了齐府内外,右佥都御史负手信步走出,他非右相康化一党人,自然对齐信毫不客气。

  齐信后退半步,“御史这是什么意思?左御史的人将府中上上下下都被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查出来,本将军是被冤的!”

  “是不是被冤,将军心里比谁都清楚。”右佥都御史眼神轻蔑地扫了齐信一眼,“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暗渡陈仓的把戏做得天衣无缝?”

  “什么暗渡陈仓?”齐信一掌拍在桌上,“还不带着你的人滚出去,休在这胡言乱语!”

  “大胆!本御史奉的是皇命,你几个胆子几条命敢叫陛下的人滚出去?”右佥都御史不再废话,拍几下手,“来人,将齐信收监,关押至诏狱听候陛下圣裁。”

  “是。”立刻上来两员身形魁梧的官兵,一左一右反折着齐信的双臂就要往外押。

  “狡兔既死,猎犬理应自烹?皇上用本将军稳定边塞多年,如今不需要了,就要除掉本将军吗?”齐信何时被这样对待过,口中怒骂挣扎个不停,“无凭无据就要把本将军关进诏狱,你们都察院就是这样查案的吗?!”

  “停!本官听不得这满嘴的胡言乱语,就让齐将军死个明白。”右佥都御史抬手,两个官兵立时停下,“将军在京郊的庆义乡有座三进的宅子......”

  此话一出,齐信的脸色变了好几变,那栋宅子隐蔽,若是胡言,万不可能知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事情败露了。

  “齐将军啊齐将军,若说你有熊心豹子胆,怎么会连北冀都被蛮人抢走,可你若没有,怎么敢在天子脚下犯这等杀头的死罪?”右佥都御史继续道,“都察院奉旨查案,实则兵分两路,明面上直奔将军府,实则早就守在了庆义。你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可你这齐府四周早就布满了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将军的一举一动呢。”

  齐信心知自己死路一条,不由得双唇颤动,两腿打颤,气血上涌,哇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右佥都御史冷笑,“把他的嘴擦干净了堵上,别脏了诏狱的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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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兄死真相

  皇宫所在的御街两侧堤岸遍植垂柳,暮春时节早已润绿,富贵人家庭院中的桃树也已盛开,绯红的花朵探出头来,犹如片片云霞。

  街上行人熙攘,车马喧噪,扬起阵阵轻尘。

  明明是晴朗的暮春,诏狱内却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血味。

  墙壁上斑驳的黑渍像是无数冤魂的泪痕,地面湿滑,踩上去令人心生寒意。

  狭小的囚室里,只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户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映照出角落里那些蜷缩的身影。

  破旧的草垫上爬满了虱子,食物是发馊的残羹剩饭,水是浑浊的泥浆。

  许多人还未等到提审,便已因疾病或绝望而死去。

  天子诏狱,直属于锦衣卫北镇抚司治理,向来只关押诸侯王及其家属、宫廷妇女及外戚、公卿大臣以及地方大吏,不过任他从前是何等的高官贵胄,来到这地方,也不过是烂命一条。

  前朝有个骁骑将军,少年英才,年不过三十就已经历经大小七十余战,屡建奇功,可因为一次失误,贻误军机溃败失城,他因不愿入诏狱而自刎,可见诏狱犹胜炼狱。

  狱吏的各种手段令人发指,因而也有“与其受刑,不如一死”的说法。

  齐信对这地方早有耳闻,哪怕是个铁人,进来几日也得脱层皮,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辛苦经营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到了诏狱里头。

  齐氏亲眷与门客日夜兼程从冀州赶往西京,上下打点,看此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路路堵死,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皇上的意思,齐信保不住了。

  因此,落到齐信身上的刑罚更加毒辣,而身在诏狱内生不如死的齐信全然不知外头的事,还一心期盼着尚有转机。

  他穿着破烂肮脏的囚衣蜷缩在牢房一角,双眼放空地望着天窗透进来的那一抹阳光,几日的折磨令其神气尽失,哪里还看得到度辽将军的旧影

  。

  “王爷您当心脚下,牢地污秽,别脏了您的衣袍。”

  齐信的眼神动了动,像是生锈的机器缓慢地转动脖颈,呆滞地看着牢门处,他与汝阴王无故,王爷怎会亲临诏狱。

  褚霁今日穿了一件暗红的芙缎薄氅,长身玉立,像是昏暗囹圄中的一抹光。

  可齐信更在意的是汝阴王身侧罩着黑色袍子的人,看身量体型是个女娃子,半张脸被笼在阴影下看不分明,另外半张脸白得像块上好的羊脂玉。

  粗看一眼不觉得,细看之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齐信又盯着看了几眼,却是想不起来这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看够了没有?”鸣渊眼见着王爷的脸色越来越臭,连忙开口斥道。

  齐信瑟缩了一下,颤巍巍地垂下头,嘴里嗫嚅几句听不清的话,大概是在告罪。

  “弩一张罪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私造者各加一等。齐将军私造兵械盔甲两百余副,只怕是要五马分尸。”云裳淡声道,哪怕知道眼前这人有可能就是害死阿兄的罪魁祸首,她依旧将极端的恨隐藏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下。

  齐信脏污的手指在膝盖处破烂的布料上抠了一下,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身上定有这些人要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贵步临贱地。

  云裳往前略弯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齐信的脸,缓缓勾起唇角,“齐将军方才是否觉得我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似的。”

  齐信复又抬起头,躲开汝阴王不算友善的视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突然瞳孔放大,像,实在是太像了!

  兄妹俩的下半张脸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李家嫡长子李承铭的轮廓要更硬朗些,此时牢狱里头光线昏暗,倒有些分辨不清是其胞妹,还是来索命的李承铭。

  他脸色刷白,牙齿打起颤来,“你......你.......李承铭!是李承铭!你是李家的人?李家的人不是全死了吗?

  齐信狼狈不堪地想往后爬,却被鸣渊一脚踹翻在地,用长剑封住了喉,动弹不得。

  “不愧是度辽将军,当真是好记性。”云裳站直身子,慢悠悠地拍了两下手掌,“齐将军何以惧怕至此,难道——我阿兄的死是你所为?”

  “不是......不是啊!李承铭是自己中箭坠马死的,不是我啊!”齐信害怕得面部扭曲,两手不住地摆着,极力否认。

  云裳瞅了眼他身上无数溃烂的伤口,转头看向汝阴王,“王爷,我若是让人对齐将军用刑是否不合规矩?”

  “随你。他已被父皇革了官职,不过白衣而已。”褚霁扫了眼地上的人,“即便他还是三品官,本王在这,你便动得。”

  云裳欣然,“多谢王爷,那就劳烦狱吏上梳洗之刑。”

  据《野记》所载,梳洗之刑,就是把人的衣服剥光躺在铁床上,烧开水慢慢往身体上倒,被开水烫熟的皮肉开始烂开,再用铁帚一点一点刷掉,这是诏狱里叫得上号的酷刑,

  齐信也是行伍出身,如何会不知道这些个酷刑,也不顾横在脖子上的长剑,猛地挣扎起来,“若是皇上因着私铸兵械罚我我认!因着莫须有的罪名动刑你们不怕皇上知道了震怒吗?!”

  “知道了?知道什么?”云裳笑盈盈地看着齐信像是一只肮脏的猪仔一样被狱吏拖到铁床上,嚎叫挣扎,狼狈不堪,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知道你害死了李家长子,还是知道你与兵部尚书方商相互勾结,狼狈为奸?”

  说到后面,云裳的语气已带了几分狠意,“你若是老实交代,此刑可免,你若是死咬牙关不说,我还有的是法子。”

  她凑近了些低声道,“我说的不只是用刑的花样,我也能暗中作梗,让你从一人之罪变成全族之罪,到时候诛了九族,你的夫人,你的儿子,你的母亲,全部都要因为你的罪孽,陪你一起下地狱......”

  “我听闻度辽将军的长子不过弱冠,就已经骁勇善战,若被将军你连累了岂不可惜。”

  “五石散......”齐信面色灰败,他膝下两子三女不过青春年华,开春得知夫人肚子里又有了一个,齐家一脉不能断在他手上,“我让人在李承铭给马吃的草里掺了大量的五石散。”

  第一句说出口了以后,接下来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北冀之战,李承铭受命为主将率军冲锋,敌军擅用毒箭,所以我就让人药了李承铭的马,拼杀途中,马匹晕眩发狂,致使李承铭中毒箭落马,无论如何,他都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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