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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图春华_火野兔【完结】(9)

  肖贺掩好门,两步上前,“属下瞧院子里的灯熄了,云姑娘应当已经歇下。”

  邵懿看着肖贺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冷哼一声,“想问什么就问。”

  肖贺自小就跟在长公子身边伺候,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这位云姑娘可是公子画上那位......”

  “你记性倒是好。”邵懿觑了他一眼,“有些事知道了就老实在肚子里放着,若是吓走了她,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这属下知道,公子放心就是。”肖贺眼珠子一转,“公子进京后常去春坊外,也是因着这位云姑娘吧。”

  被一道眼风扫过,他举起双手,“不问了不问了,那明日云姑娘走后,这长思院......”

  邵懿站起身,走至墙上挂着的那幅牡丹花画前,负手而立。

  也不知今夜马车里熏的荀令香可还合她的意?身上这衣裳最是脱俗,可入了她的眼?自己为她准备的院子住着可还喜欢?

  一别经年,原来再见竟是这般光景,只是,她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长久的沉默后,男人轻声道:“那院子本就是为她准备的,她走后日日都着人清扫,务必不染纤尘。”

  肖贺一副我很懂的表情,应了声是,然后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邵懿负手立于画前,思绪却逐渐飘回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邵家常年盘踞南郡,寻常高门贵族的聚会自是少不了递请帖,只是邵懿甚少在这样无趣的聚会露面。

  南郡郡守夫人与母亲是自闺中的手帕交,两人一合计,借着赏花的由头在郡守府设宴。明面上是赏春桃,实际是为邵氏长公子物色合适的当家主母。

  邵懿闲来无事,便陪着母亲应酬交际。

  他酒量算不得好,三盏桃花酿下去,眸子里已染上几分醉意。

  邵家子弟向来不失态于人前,便独自到院子里散酒,远远便听着花丛里传来娇嫩如春花般的少女笑声,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堆,好生热闹。

  不知

  何时传出的流言,说邵氏长公子喜好娇柔清贵的女子,自此之后诸女极尽修饰之能事,都想方设法地往邵懿的喜好上靠。

  说起话来刻意压低声音显得温软,呢喃若莺语,即便是吃惊,声音也像繁叶底下游走的风,轻飘飘的。

  他低低笑了声,转身欲走,可不经意的一瞥却将他的双腿定在原地。

  在满园的故作清雅中,他一眼瞧见了艳胜芙蓉的少女,她独自坐在一旁摇着纨扇,目潋秋波,颊扫飞霞,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嘴角弯起时,世间万物皆沦为陪衬。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秒,邵懿荒芜的世界里霎时春花烂漫,他从未失态至此,待回过神来,那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后来,他再也不曾这般动心过,府里的画师照着他的描述,画了幅美人图,悬挂在长公子的屋内,无人知道这位艳色惊人的少女是谁,就连邵懿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不想知道。

  把那惊鸿一面当作是一场长久的美梦。

  直到来了西京后,听友人说起春坊里有个姑娘似乎与画上之人颇为相像,邵懿犹豫多日,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寻去了春坊。

  *

  春坊这头。

  鸣渊推门而入,一支袖箭险些擦过他的鼻尖,射入墙面,他背后渗出冷汗,“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褚霁正闭着眼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玉佩,“说。”

  “云姑娘的侍婢慌慌张张来寻,说他们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回屋去,可春坊早就清场了……”区区一个舞姬丢了,本不该惊扰王爷,可这位云姑娘对王爷而言似乎有些不一般,思来想去,鸣渊还是决定如实以报。

  褚霁眼帘一掀,阴凉的目光叫鸣渊畏惧地低下头,“丢了人就去找,黑甲卫都成了酒囊饭袋了吗?”

  “是!”鸣渊双手抱拳,急急退了出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鸣渊就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一支断成两截的芙蓉素簪。

  后头的黑甲卫押着一个醉醺醺的人进来,那人被破布堵了嘴,摁倒在地,“回禀王爷,在春坊外长巷的地上发现这枚簪子,还有醉倒在路边的项公子。”

  褚霁坐在正中的红木金漆宝座上,不看项光,却看着那支断掉的素簪,“她人呢?”

  后头的黑甲卫一把扯掉项光嘴里的布条,见他还迷糊着,狠踹一脚,“王爷问话,不敬则杀。”

  项光被踹了个狗吃屎,下巴砸到地上,牙还掉了一颗,这下算是清醒了。

  “王、王爷…云、云姑娘不在小人这……”

  鸣渊拔剑,横于其脖颈之上,几乎立刻见了血,“若有半句虚言,杀。”

  项光哀嚎起来,吓得整个人都在打颤,“小人确实来找云姑娘,可半路却被一辆马车劫走了,马车上的人自称是邵府长公子邵懿……

  褚霁往后一靠,“邵懿......也来了西京,备车马,本王亲去邵府一趟。”

  “那这人?”鸣渊问道,人虽不在项光这,但他半夜劫持云姑娘外出也没安什么好心。

  褚霁看都不看地上讨饶的蝼蚁一眼,冷声道:“杀了,尸体挂在城门上曝晒七日。”

  “王爷饶命啊…王爷……”项光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哆哆嗦嗦地求饶。

  黑甲卫未免王爷心烦,一个手刀劈晕了项光,利索地把人拖了出去。

  “王爷,马车备好了。”

  “什么时辰了?”褚霁眯眼看着那支素簪的纹样,她似乎很喜欢芙蓉,这簪子虽然素了点,倒也与之相配。

  “已是寅时。”

  “罢了,回王府。鸣渊你亲去看看,若是她已安全歇下,就不必打扰。”

  “属下遵命。”

  鸣渊正欲离开,又听马车里传来声音,“那支簪子命人修好后送到王府来。”

  “是。”王爷对这位云姑娘还真是嘴硬心软,若说不在意他可不信,看来往后和这位姑娘相关的事还是要盯紧些。

  次日李云裳回春坊时,春杏并不在屋内。

  她坐在八宝桌前,替自己斟了壶茶,也不过前后脚的功夫,就见春杏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地进来了。

  看见云裳倒是一喜,“姑娘,您昨晚去哪儿了,可把奴婢吓死了。”她在屋子里守了一晚上,眼圈都青了。

  复又愁云惨淡、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来话长,不过好在无事,你这幅样子是怎么了?”

  春杏声音打着哆嗦,轻声说,“项光......死了,尸体被高悬于肃章门外,其家眷哭号不止、晕厥在地,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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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二宝宝登场了

  第8章 别有用心

  何人所为?不是长公子就是汝阴王,李云裳正色,只觉得入口的茶水略显酸涩,“昨晚之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春杏面色一白,扑通一下跪在桌前,“奴婢有罪,因不见姑娘一时情急就求到了汝阴王那......请姑娘责罚。”

  “除了汝阴王,此事可还有旁人知道?”云裳也不叫起,手指轻敲着桌面,敲得春杏心里愈加慌乱。

  她想偷觑一眼姑娘的神色,却又不敢,“奴婢叫王爷的侍卫给赶回屋子里了,不过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想必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项光虽死,但死有余辜。

  他从前仗着军器监丞之子的身份在城里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不知惹下多少人命官司,多的是人为他的死叫好,怕只怕昨夜之事会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云裳暂且将此事抛在脑后,垂眸去看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的春杏,自打在她身边服侍以来,得用妥帖,是个难得的忠仆。

  她伸手在春杏的臂膀上轻扶了一把,“关心则乱,我只有念你的好,怎么会怪你,只是担心这事叫别有用心之人瞧去,少不得拿来做文章。”

  春杏心里暖融,就着主子的手起身,像是想起什么,近身低语:“姑娘疑心得没错,那日唯有绿柳进了紫竹姑娘的屋子,两人约莫在里头待了一刻钟。”

  是了,都是风月场上的人精,紫竹就是再不喜她,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除非受了绿柳的挑唆,一时冲动,才丢了性命。

  云裳正欲叮嘱两句,便听门外传来罗芙的笑声,她手一伸推开门,甩着绢子跨了进来,“姑娘真是好造化,竟真勾得汝阴王另眼相看,真不愧是......”

  话说到一半,眼睛瞟到一旁的春杏,才意识到有旁人在场,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成,“快收拾收拾下去,汝阴王的王驾在后巷等你。”

  说罢,一甩帕子,扭着腰肢出去了,嘴里还嘀咕着:“有的人当真是命好,羡慕都羡慕不来,会投胎也就罢了,就是落入青楼,也能勾来王孙贵胄.......”

  春杏一脸疑惑地上前伺候主子更衣,“罗妈妈怎么神神叨叨的,什么投胎啊王孙的......?”

  云裳没有回答,反伸手去指妆台上的白玉青水簪,“发髻上就插那根簪子,旁的什么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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