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绕到沙发旁，和他讨论去哪。
婚后周舟才发现，程聿桀骜不驯的外表下也藏着一只永不满足的小兽。
和客户谈生意，听说长安寺求姻缘特别灵，二话不说拉着周舟开车五个小时，又爬了两个小时山去求姻缘。
周舟累的气喘吁吁，很无奈：“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求什么姻缘。”
“巩固。”程聿理直气壮。
周舟没明白他这样跳脱的想法，只觉得楼梯爬得她身子骨要散架。
跪在蒲团上，她脑子都在放空，没什么想法。
转眼看到程聿一脸虔诚，浑身的疲惫蓦地一扫而空，只剩下一些细微的东西在心间流淌，充满了她的心肺。
周舟闭上眼，很虔诚的许了愿。
除了求姻缘以外，不管是听人说的，还是自己突发奇想的，他总是有一大堆想要被满足的事情。
开始周舟不理解。
恋爱这一方面，她是新手。
还是结婚一年后，工作室的设计师小康谈恋爱，她偶尔会在办公室羞涩分享她和男朋友的故事，周舟才恍然大悟。
不是程聿有一大堆想要被满足的事情，而是他想更爱她。
总有人说婚姻是逐渐失去激情趋于平淡的生活，是恋爱后的寡然无味，是狂热过后的一潭死水。
程聿从不让她有这样的落差。
包括这次记录，记录他们之间。
说走就走，来不及申请航线，两人买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去了意大利。
他们在米兰请了一个跟拍师。
没有目的的，没有拍摄的引导，纯粹记录他们的生活。
一开始周舟还不习惯。
他们在米兰大教堂前喂鸽子，程聿拥抱她的那一刻鸽子正停在她的手上，她原本在开怀大笑，下一秒有些抽搐的僵硬。
她看到镜头在对着她。
程聿坦然很多，牵着她的手到处闲逛。
后来辗转几个国家和城市，不同的地方找不同的跟拍师，她逐渐适应。
跟拍师很少开口说话，也不会靠他们太近，只要不刻意去寻找镜头，几乎可以忘记跟拍师的存在。
一个月后，他们回到京城。
这些素材都存在一个U盘里，程聿一回来就找人去剪。
一开始周舟还记得，会问一下进度。
过了几天忙起来，暂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有次裴书臣和程聿吃饭，想着找点新活动玩玩。
问他有什么想法，程聿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周舟之前给我设计了一套房子。”
那套房子今年年初才开始正式装修。
设计房子这事裴书臣他们都知道，没太放心上，程聿提起他才想起来。
算起来房子已经建好几月了，一直没去住。
于是，想着新活动的裴书臣盯上了程聿那套装修好的房子，嚷嚷着要给他们暖房。
程聿冷眼以对：“外面的床不够你暖的。”
“外面的床都是野花！我只想用我37度的身体温暖聿哥哥你！”裴书臣贱嗖嗖道。
“滚。”
第136章 番外4 恋爱记录（2）
裴书臣贼心不死，隔天跑到周舟工作室溜达。
周舟早上有事，快中午才去工作室，进门便看见裴书臣在和设计师说话，把人女孩子哄得心花怒放，脸都红透了。
周舟似笑非笑：“裴书臣，你再这样我要告你职场骚扰。”
“哎呀，开开玩笑嘛。”裴书臣一个飞吻和设计师告别，跟着周舟进了办公室。
裴书臣典型的无所事事公子哥，隔三差五来她这里玩，把工作室的女孩子撩了个遍，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没放过。
好在他知道分寸，就是嘴上开开玩笑，联系方式一个不加，不至于真来她工作室钓鱼。
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又嘴甜，谁都喜欢他。
裴书臣熟稔的往她对面的沙发一坐：“嫂子，你给聿哥设计的那套房子装修好这么久了，还不让我们去暖暖房呢。”
算盘都打到她脸上了。
周舟一听就知道，他是被程聿拒绝，调转方向来找她了。
比起程聿，周舟好说话许多：“想去就去吧。”
当晚，一群人闹哄哄的过来了。
这次就是朋友聚会，没有带其他人，来的都是熟人。
吃过饭后，大家凑在一起聊天，程聿半躺在沙发上，半耷拉着眼一直鼓捣着手机。
周舟以为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没管。
扭过视线去看陈奕阳他们打牌，一声清脆的“程聿”响起，在客厅余音绕梁。
而后，她听到自己兴奋的声音：“程聿，听说这里好多珊瑚和热带鱼！”
众人齐刷刷扭头，盯向声音来源，客厅那块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周舟的笑脸，而后下一秒，镜头转到正在潜水的周舟。
这是他们在澳大利亚大堡礁潜水的画面。
始作俑者程聿摆弄手机的动作一停，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视频播放，声音淡淡：“手滑放错了。”
话是这样说，他没打算关。
反而从沙发上起身，去关了客厅的灯。
客厅的灯一暗，所有的光源都从那块屏幕上透出来。
这还是周舟第一次看。
这是他们一个月的旅行记录，跨越了好几个国家十几个城市，剪出来真有点阳总儿子婚礼上那段视频的味道。
陈奕阳边看边评价：“啧，程聿这小眼神，都拉丝了。”
“嗬！”裴书臣在旁边道，“我就说我聿哥哥恋爱脑吧，平时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在我嫂子面前一副不要钱的样子。”
“……”
他们的评价程聿照单全收。
视频放完后，狭长的眸子跟着灯光亮起一同扫过来，冷哼一声：“挺好，还有阅后感了，要不你上来演讲。”
裴书臣假装没听见。
严以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一语道破程聿的别有用心：“你不是说你好不容易游说来的暖房活动吗？”
裴书臣毫不犹豫点头：“是啊。”
他可不是求了程聿又求了周舟吗？
严以祁一脸高深莫测：“你不觉得，我们都是工具人？”
“……有吗。”裴书臣典型的愣头青，迟疑了两秒才答。
周舟在旁边笑：“你得亏是程聿的朋友。要是他的竞争对手，他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被他卖了你还要替他数钱。”
她一开始也只以为是裴书臣找个暖房的理由搞活动。
视频放出来的瞬间她才明白，这是程聿向大家展示的他们的恋爱记录。
他们的婚礼已经过去，没有办法再来一次，但所有要好的朋友都在这里，足够了。
三年如一日，一举一动仍让她心动。
“要你管。”程聿往牌桌一坐，“订婚三年了还没结婚，想让别人给你当工具人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严以祁笑：“我努努力。”
他和谢悦订婚三年，一直没结婚，原因是谢悦还在读博，今年才毕业。
除开三年前谢悦在京城住了一个月，之后他们一直没什么交集，毕竟只是联姻对象，必要时联系就行。
周舟见过谢悦一面，典型的名媛淑女。自小家里管得很严，严格到吃穿住行，一眼就知道是那种养在深闺的乖乖女。
他们开玩笑，她也听不懂，茫然睁着眼睛。
和他们坐在一起，就是一只掉入狼窝的小白兔。
周舟还记得，那次出来玩，才晚上九点谢悦就一脸为难的拉着严以祁小声说：“九点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宋越刚好从后方绕过，听到，旋即笑道：“九点夜生活才开始呢，这么早就要回去睡觉？”
他半开玩笑说出口，谢悦红了半张脸，揪着严以祁的衣角的指尖泛白。
这是谢家的家规，她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以前也有人觉得奇怪，她只是一笑了之。
这些行事张扬的人都是他未婚夫的朋友。以后他们结婚，她后半生都要仰仗丈夫生活，这些调侃由丈夫朋友说出口让她尴尬。
“……没有。”她否认了。
严以祁覆上她的手背拍了拍，没有动怒，也没觉得扫兴，嗓音温柔安定：“这里没有规矩。想回去就回去，想留下就留下。”
选择权在她。
周舟记得，那晚谢悦还是留下了。
她看严以祁的眼神，胆怯中带着好奇，小心翼翼中带着期盼——总之，她循规蹈矩的生活因为眼前人有了一点变化。
周舟问：“等她毕业后就要定婚期了吧？”
严以祁嗯了声。
“我觉得你们有戏。”她在程聿旁边坐下，笑着看严以祁，“谢小姐是很慢热的人，说不准能日久生情呢。”
“再说吧。”严以祁没想过这件事。
联姻是两个家族的长远发展，他不求琴瑟和鸣，恩爱无比，只要能做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