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答我呢。”严以祁抬起她的脸,更凑近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画个画也会脸红?”
俊朗的面庞近在咫尺,鼻息都明显。
谢悦大赧,耳朵也跟着烧。
严以祁显然没打算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很快发现她这点变化,拇指和食指已经触上她的耳垂,摩挲:
“这样耳朵也会红吗?”
谢悦:“……”
这样轻佻的严以祁,谢悦根本无法招架。也不得不承认,又羞又恼的同时,还有抑制不住的欢喜。
“……严,严以祁,你,你。”
谢悦拗不过他,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混蛋。”
她从没说过脏话,这几个字已经是她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了。
严以祁从她嘴里听到不符合她的话,略惊讶的挑了挑眉。
然后低哂,承认了:“有点。”
指腹在她耳后抚着,感受到她一瞬的瑟缩,低头吻住了她。
“试试看,有多混蛋。”
第144章 严以祁×谢悦(8)
之后的几个月,他们相处融洽。
以前也很融洽。
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是居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不熟的两个人。
严以祁还是很忙。
他会在忙碌的间隙,给她发条微信。问她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午睡,工作忙不忙之类的闲聊。
也会在应酬时,给她拍张照片,适当吐槽菜并不好吃。
谢悦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几个月前,他们的聊天次数屈指可数,一眼能望到头。
内容也只有简单的报备——或出差,或不回来吃饭。
闲来有空时,严以祁会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
和初来京城那会时刻端着,牢记要恪守本分,根本无心观赏的走马观花完全不一样,谢悦真正的看过京城。
她记住了京城这座城市的模样。
谢悦称之为归属感,她开始觉得她能融入这里。
她终于在晚上完整的看完一部电影而没睡着。也开始习惯夜色,凌晨在京城的最高楼欣赏不同于白天的灯火辉煌。
那很漂亮。
习惯晚睡的严以祁也会提前上床,抽掉她手中的书,把眼皮子打架的她塞进被子里,和她一起入眠。
尽管他睡不着。
春暖花开时,严以祁的一个朋友,张凯订了婚。
说是庆祝订婚,未婚妻却没来。
“我和她签了个婚前协议。”张凯告诉他们,“婚后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只要别搞出事情,损坏两家颜面。”
他说这话时一派自然。
其他人听了,都波澜不惊。
上流圈层表面恩爱,背后不熟的夫妻屡见不鲜,没人大惊小怪。
陈奕阳怀里的女人媚笑:“陈总,你以后结婚是不是也这样?”
女人是最近演女二火起来的明星。
谢悦最近在追这部剧,还夸过她演技好。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剧中完美人设滤镜瞬间支离破碎。
陈奕阳掐她的腰,过分狎昵:“不然怎么找你玩?”
“讨厌。”女人捶他胸膛,“我可不想参与你的婚外情。”
说是这样说,语气娇嗔。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在欲拒还迎。
裴书臣瞅着他们打情骂俏,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倒是想收收心。”
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
违背世俗掀不起波澜,专一反倒如平地惊雷。
宋越最先嗤笑:“得了吧,还收心,问问你的机停的下来吗。”
哄堂大笑。
裴书臣骂了声脏:“宋越,你他妈多欠啊。”
“就是。”陈奕阳看热闹不嫌事大,“裴少想收心,你附和两句呗,反正他孤枕难眠的时候自己会打自己的脸。”
裴书臣瞬间丧气:“……”
低头看了眼,确实停不下来。
又瞄了眼程聿,嘀咕道,“怎么我聿哥哥就改邪归正了呢。”
程聿听到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翘得漫不经心:“什么叫我改邪归正。你问周舟,我一直正派。”
周舟出月子三个月,已经恢复以前身材。
不用喂奶,饮食没任何顾忌。
闻言淡定的喝了口酒:“是,正的发邪。”
阴阳怪气听明白了,程聿接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没办法,人设。我老婆喜欢,爱的要死,没有不行。”
周舟对他混不吝免疫,不咸不淡接一句:“不至于。”
程聿就笑。
这三个字他太熟悉。和周舟拉扯那段时间,他常说不至于,对自己的行为和心意。
不过,最终都成了至于。
裴书臣充当他们的外交官,广而告之:“我哥嫂就这样,哪里都是床。”
他其实也没真想收心。
裴书臣就是跟着程聿惯了,唯他马首是瞻。看他和周舟这些年也乐在其中,产生了一种跃跃欲试的错觉。
又纵观其他朋友,没人受影响。
扭头,看谢悦听得一知半解,乐了:“谢悦,严以祁是不是表面正人君子,私下里挺衣冠禽兽。”
谢悦:“……”
她下意识看严以祁。
“看他干什么。”裴书臣福至心灵,“没少使坏吧。”
果不其然,看到谢悦微红的脸。
谢悦完全藏不住心事,一语中的,任谁都能看出蹊跷。
“我就说。”裴书臣大言不惭,“沈淙昱那帮人我是真玩不到一块,怎么和严以祁能玩到一块呢,我身边可没几个好东西。”
陈奕阳道:“你当当初周舟怎么看不上沈淙昱,她可不跟好男人玩。”
陈年往事,他们时不时拿出来回味调侃。
大家都开得起玩笑,也不否认过去。更重要坐在这里的都是交心朋友,是自己人。
严以祁噙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全盘接下:“怪我。”
谢悦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中想,严以祁骨子里确实挺恶劣。
会时不时逗她,轻描淡写几句话都能让她面红耳赤。而她每次想要奋起反抗,一拳总轻飘飘打在棉花上。
她小鹿乱撞,他却不疼不痒。
最后的最后,她总是那个主动送到他嘴边的食物,被他摁在怀里亲吻。
而她,小心回应。
谢悦渐渐懂得,清风霁月是严以祁,斯文败类也是严以祁。
但他依旧美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严以祁倒了杯葡萄酒给她。
谢悦回过神,摇头:“不想喝酒。”
“怎么?”
“……会醉。”
严以祁没说什么,将酒杯收到自己面前。
周舟把他们的小互动看在眼里,拉着谢悦的手和她咬耳朵:“你变了好多。”
谢悦愣愣:“什么?”
周舟一语道破:“你开始学会拒绝。”
谢悦一开始还不懂,看到严以祁叫服务员送果汁,在满是酒精的氛围中很是突兀,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重量。
要是以前,她不会拒绝。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浮萍,仰仗严以祁,一切以他为主,所以她附和,从不说不,也不会拒绝。
但她现在有了归属感,她在这种平等的亲近中放松。
她会在他问工作时,偶尔抱怨同事慢吞吞的效率。在他问去哪里的时候,再也不是一味的都可以,有了分享与选择。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这几个月之间,悄无声息的改变,如同他们的关系一般。
谢悦抿唇一笑,看向严以祁的目光满是爱意。
严以祁似有感应,人还在和张凯说话,手却落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指尖。
酒过半巡,谢悦陪周舟去卫生间。
洗手时,谢悦透过镜子看周舟。
周舟化了妆,那张脸更是明艳。眉眼狭长而妩媚,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无尽风情。
同为女人,谢悦也不免看痴。
想起饭桌上的那些玩笑话,又想到严以祁曾告诉她追过周舟。或许是与日俱增的在意,不免想了解更多:“你为什么,没和严以祁在一起?”
问出口,又觉抱歉。
周舟已经结婚,怎么不和其他人在一起这种问题,实在没情商。
刚要道歉,周舟的目光已经透过镜子对上她的:“当年觉得喜欢,实际上都不够喜欢吧。”
“以祁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那些想要的他能把自己规划进去。当年他是喜欢我,却也知道我不合适,不适合他规划的未来。”
谢悦怔怔:“你是指,联姻吗?”
周舟嗯了声:“还有稳定。”
她笑,“我以前爱玩,说喜欢他也定不下心,所以我们都不适合彼此。”
“那你和程聿呢?”
深入交往中,谢悦知道周舟和程聿以前都爱玩。
如今他们很恩爱。
谢悦满腹疑问,为什么遇到程聿后,周舟定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