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卖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合合又分分的地下情?
艹,真他妈吃力不讨好。
今天是以汇旗银行的名义邀请的,并非私人宴请,他们都跟着父母前来,很快被父母叫走。
在外混归混,在这里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只有程聿窝在沙发没动。
晟易集团自然在邀请名单里,他父母也来了。但他不需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因为他自己就是资本,C·Y投资公司也在邀请行列。
懒得交际应酬,总有人上来寒暄。
觥筹交错间,他隔着高脚杯内如丝绸般荡漾的葡萄酒,看到周舟窈窕的背影。
玻璃让她的身形虚化,他却没错过她的表情。转过身和长辈打招呼时,脸上都是腼腆的乖巧。
啧,她哪有这么乖。
对着他的时候,张牙舞爪凶死了。
周舟跟在父母身边,和张老爷子打招呼。
张老爷子今日穿了一身枣红色,比那日看起来更加精神矍铄。
张凯和他爸妈也在旁边。
“寿宴那日太忙,后来才知道有人闹事,没得空来看你。好孩子,没什么事吧?”张老爷子满脸慈爱。
周舟笑了下:“多谢张爷爷挂念。莫须有的事,不影响什么。”
“那就好。”张老爷子点头。
他双手撑在拐杖上,笑眯眯问,“谈男朋友了吗?”
周舟一赧,一时还没懂张老爷子的意思:“还没有。”
“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也没谈女朋友。”
张老爷子将张凯拉到身边,拍着背让他挺直,和周先达说,“周总,咱们张家和周家合作这么多年,交情自然不用说。
我听说周舟和我这孙子早就认识,那日寿宴一群人都在房里玩。孩子们年纪相当,这点交情再多一点,岂不是更好?”
周舟心中大憾。
交情再多一点,无外乎联姻。
她心中震惊无以复加,但喜怒不形于色,她还是保持得体笑容。反观对面的张凯,听出这层意思后,当即抓耳挠腮的满脸尴尬。
老爷子怎么当人面说这种话?
周先达哈哈大笑,很是爽朗:“您抬爱了。粥粥刚从美国回来,凡事都要适应,提这件事为时尚早。孩子们喜欢一起玩,我们做家长的不会阻止,时机成熟再谈也不迟。”
这话挑不出什么错处,张老爷子没说什么。
等人走后,林悦和周舟说:“不用有压力,我和你爸还是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
“我知道。”只是和张凯联姻,太抓马了。
和谁都抓马。
那群人都是陈奕阳的朋友,天天混在一起看着对方玩,转眼成了自己的丈夫妻子,简直不要太局促。
但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为自己所左右。
周舟莫名觉得好笑,这么多人里面,还不如陈奕阳这个发小。
其实也还好,婚后大家还都是朋友,不会彼此红眼,反正都是各玩各的。
程聿不行,他是个混蛋,少爷脾气一堆。
思绪微微停顿,不知怎么想到了他。
第57章 我有点怕了
张凯找了个上厕所的理由,好不容易逃脱了张老爷子的魔爪,绕了个大圈飞奔到程聿身边。
“还是咱聿哥这里清净,三米内杳无人烟。”张凯缓了口气,下意识想抽根烟压惊。
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才想起今天没带烟。
他喉咙有点痒,拿了杯酒压嗓,“聿哥,你绝对想不到老爷子刚刚对我做了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程聿掀起眼皮:“把你卖了?”
张凯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他疯狂点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聿哥哥,料事如神……”
还没说完,短促的笑声打断他,充满了戏谑,“还得是张老爷子聪明。知道赶紧把你这个赔钱货丢出去,不让你败家。”
张凯:“……咱不都是败家玩意吗?”
程聿哼笑了声,没搭理他。
得,就他败家呗。
他们这些二世祖,这些话没少听,自己时不时也拿出来嘲讽自己。不过挂上二世祖、败家这些标签又如何,没违法乱纪就行。
钱骄奢几辈子都花不完。
张凯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凑到程聿耳边。
还没贴近,程聿身子不动声色向另一边偏移,以一种睥睨姿态看过来,眼神中满满都是嫌弃。
“妈的,你比老爷子还嫌弃我。”张凯啐了口。
旁边没有人,他还是压低了嗓子,“老爷子当着我爸妈和周舟爸妈的面,想让我和周舟联姻。”
死一般的寂静。
张凯看着程聿的视线自上往下在他身上穿梭了至少三遍,身上的鸡皮疙瘩在开了暖气的宴会厅里照样以一种惊人的繁殖能力窜出来,“你看我干嘛。”
程聿收回打量的目光,脸上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邪性:“越达收你这个女婿,是打算让你把越达一起败掉吗。”
“别介,我的名声在你们里面还是好一点。”张凯道。
他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半开玩笑道,“真把我吓得不轻。聿哥你说,周舟是奕仔发小,真要联姻,以后要是欺负她了奕仔不得找我拼命?”
倒不是真的欺负那种。
女人嘛,总是感性动物。
现在各玩各的,结婚了可不一定有这么大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很容易被感性打破。
真到那个局面,总不能因为周舟是奕仔的发小,又是自己的朋友,碍着情面不乱搞,由着一根铁链把他锁死吧?
亏大发。
程聿哼笑了声:“多大的脸,还有你嫌弃的份。”
“那也是。”张凯没觉得有问题,“周舟哪看得上我啊。”
程聿懒懒的听着,对他接下来的话失了兴趣。手腕搭在一旁,红酒在杯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目光在厅堂中游移,不经意扫过那抹娇俏的黑色身影。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对视笑得很开心,并肩离开了宴会厅。
张凯顺着他懒淡的目光看到他们的背影,在旁边道:“听说周舟在美国追过他啊?
今天这么大的派头,我爸妈猜测他们是想把业务重心逐步放在中国,咱们哪能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两情相悦,说不准明天就在一起了。”
手中突然落入一个冰凉的酒杯。
他错愕抬头,程聿已经站起了身。
“聿哥,你去哪?”他将酒杯放在旁边。
程聿没看他,拖着懒踏踏的步伐离开,调子很淡:“你话太多,找个安静的地方。”
张凯:?
从宴会厅出来,两人去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今天的宴会是在酒店办的,汇旗银行包下了一整层宴会厅,到处都是人,只有这里是块清净地。
这里也隔绝了室内的供暖,冰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瞬间夺走身上的热意。
周舟摩挲着手臂,打了个冷颤。
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肩膀,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温热。
周舟偏过头,严以祁身上只剩一件衬衫和铁灰色的马甲。
“你不冷吗?”她问。
“不冷。”严以祁嘴角噙着笑,贴心的帮她拢好衣服,“我倒是觉得里面太热了,这会刚好舒缓一下。”
他双手搭上阳台的栏杆,目光远眺,俯瞰着京城的夜景。
下颌线很流畅,目光很柔和,处处透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周舟跟他一样贴着栏杆站,偏头笑看他:“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
刚刚严以祁过来找她,想要她陪他出去吹吹风。
严以祁酒量还行,但也算不上好的地步。今晚他是主人公,不管是谁都过来敬杯酒,轮番下来很快不胜酒力。
他嗯了声,垂头哑笑:“正好也躲躲。”
又看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很温柔,和挂在天上如月牙般的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柔和,“不如你。”
周舟的酒量不用练,天生就有。
她失笑,往他那边靠了靠,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那你现在和月亮许许愿,让它把我的酒量分你一点,包你一会回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么神?”严以祁故作惊讶。
周舟小鸡啄米点头。
知道她憋着坏心思开玩笑,严以祁还是收拢了手交合握紧,对着月亮的方向认真许了个愿望。
“什么啊。”周舟拉他的胳膊,“你还真对月亮许愿,三岁小孩才做的事。”
严以祁被她拽着偏过身,睁开的眸子里面的宠溺翻腾着要溢出来:“不是信月亮,是信你。”
“那你得向我许愿。”周舟握住他的手,让他面朝自己,“许吧。”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目光很亮,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皎洁的月光在她面前都变得暗淡,万家灯火也抵不上她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