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失笑：“就是朋友。”
“怎么可能，我和聿哥刚刚在旁边都看见了，你俩笑多甜啊。”裴书臣转头喊，“是吧聿哥？”
程聿冷冷吐出俩字：“没看。”
周舟扬眉，看到程聿站在俩人身后，站的放松又不羁。单手插着口袋，目光随意的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淡，压下的眼底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有点拽。
他没过来，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明明前面还送了她烟花雨。
周舟这才想起，还没和他说一声谢谢。
不仅没说谢谢，一会还不跟人家走。
该不会和她生气吧？
那场烟花雨，她知道他今天不是勉强来玩，而是有备而来。
除了放烟花雨给她发消息那会短暂的来了点好心情，他今晚兴致一直不高，脸色都淡淡的，在夜色中愈发冷傲。
程聿平时也是这样，其他人没觉得什么。
但她知道。
他拒绝那两个搭讪的女生格外无情，他今晚耐心稀薄的可怜。
想了想，她歪头，略过面前的两个人：“程聿，新年快乐。”
裴书臣立马就不干了：“我去，周舟姐，你怎么就祝聿哥新年快乐，我和凯子这么大两个人杵在你面前呢！”
周舟只是笑，眼睛弯弯。
程聿随意逡巡的目光微顿，缓慢的挪到她的脸上，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
和她今天这副乖乖女打扮完全不一样，眼神挺狡黠。
程聿轻嗤了声：“听到了。”
看不出喜怒，语气还是拽拽的，有点不爽快，但很明显比之前蹦出来那俩字轻快许多。
不过，什么叫做听到了？
她祝他新年快乐，他就回她一句听到了？
周舟撇了撇嘴，扭头笑靥如花的看向面前两人。
刚要开口，远着两步路的人突然两步并作一步过来，大手压在她头顶，直接捏着强制扭到另一边：“他们不需要祝福。”
裴书臣：？
张凯：？
两人身体接触这一冲击，强烈到让他们自动忽略了程聿冷酷无情的话，目光紧紧锁定周舟头上那只横插出来的“咸猪手”。
“what the hell？”裴书臣一脸懵逼。
怎么直接上手了？
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程聿已经泰然自若的收回了手。
看花了？
他僵硬的扭着脖子去看张凯，张凯也是一脸愕然，见了鬼的程度不比他少。
操，不是眼花。
这俩人啥时候背着他们搞上了？
第79章 去维多利亚港看夜景
周舟最终还是没跟沈淙昱一起走。
裴书臣心痒难耐，巴不得当场刨根问底，但碍于大庭广众的，他装模作样的去邀请沈淙昱那帮人去下半场。
平时没一起玩，都知道是客气，找了个理由委婉推脱了。
他顺势要走了周舟。
周舟没想到这么夸张，还想在车上和程聿提前对两句口供，结果十字路口前面三台车都往右转弯，程聿一个直行直接将他们甩了。
这行为挺程聿。
紧接着裴书臣的电话就打进来。
程聿看了眼，毫不留情挂掉。
下一秒，周舟的手机也响起来，裴书臣给她打了语音电话。
“怎么说。”她问。
“挂了。”
周舟挂了电话。
裴书臣给他们一人打了一个电话，看他们都挂了，没再打进来。
微信震了挺久，一连甩了十几个问号。
两人手机终于恢复平静，程聿狭长的眼眸扫过她，慢悠悠开口：“怎么突然想说了。”
“想说就说了。”
她原本就不是要为自己塑造什么人设。
没什么好瞒的。
“那你呢。”周舟手搭在窗边，支着下巴问他，“为什么专程过来送我一场烟花雨？”
程聿轻笑，扯着懒洋洋的腔调学她说话：“想送就送了。”
周舟一瞬不瞬看着他，似乎想捕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是知道沈淙昱准备了吗。”
在她炙热的眼神下，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端倪：“昂。”
没有否认。
是知道沈淙昱准备了一场烟花雨，给她的，所以他也准备了一场，特意放在他前面。
“吃醋？”
话音刚落，听到一声轻笑。
吃醋两个字似乎戳到了他的笑点，程聿蓦地笑了开，投过来的目光带着玩味：“不至于，你又不会谈恋爱。”
就算谈恋爱，沈淙昱这种长辈眼里的乖孩子就没戏。
何况她不谈恋爱呢。
他声音隐着笑意，“你很希望我为你吃醋？”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复咀嚼都有趣，笑意在他脸上加深，他肩膀都在颤。
周舟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调侃，揶揄意味十足。
舌头不知怎么被烫了下，好像多少是她自作多情。
她一时口干，感觉舌头都大了。
裴书臣他们带着凑热闹的心来，陈奕阳一早就知道没热闹看。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谈。
就算沈淙昱今天说了什么，也是不了了之。
程聿也知道。
“……我不希望。”她平复尴尬，梗着嗓子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怕你玩火自焚。”
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情准备了一场烟花雨，但总不是他们这样的关系能送，在他明知道沈淙昱也要送的情况下。
就算不是吃醋，也有别的。
程聿轻飘飘扫过她：“周舟，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不会再有界线，所以我做什么都可以，也不用你提醒我玩火自焚。”
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打，消逝的耐心一点点回拢，这会他格外好心情，“我就是想截胡。”
“截胡？”
“让你今晚心甘情愿跟我走，总得比他的筹码大一点。”程聿说。
他就是来带她走的。
他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每一件事都有目的可循。
周舟扬眸，目光有光在流动，含笑摇头：“我拒绝你了。如果我没透露我们的关系，裴书臣就不会专程跑去要人。”
她还是坐沈淙昱的车回去。
这个变数是因为她，这点程聿不可能算到。
“筹码要大，赌注也要大。”程聿掷地有声道。
从周舟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轻挑眉梢，有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和从容，“你坐他的车回去，不就是怕沈淙昱在他朋友没面么。”
他猜透她的想法。
程聿的自信与生俱来，他有上位者的风范。
周舟眼眸轻眨：“知道还来，不怕自己没面。”
他既然能猜到她的想法，肯定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陈奕阳眼中。
陈奕阳知道他为她而来。
那他空手而归呢？
“我的面子？”程聿偏头看她，眸子里闪着洞彻人心的光，“我很早就和你说了，你忘了？”
周舟一愣。
蓦地想起，他们在郊区别墅第一次，他告诉过她，他的面子不需要女人来挣。
“你给他面子，是你觉得他需要。”程聿说，“周舟，你这会说我没不怕自己没面，是不是有点晚了。”
周舟：“……”
她确实没想过程聿会没面子。
只是恰好这会聊到了，她顺嘴一提。
“我又不需要考虑你。”她放下手，收回目光。
管他面子要不要从女人这里挣，她根本不需要考虑程聿的想法。
他们的关系本就是你情我愿，睡觉见面看心情，而不是严阵以待的随叫随到。
程聿来了，也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口是心非。”几个字，他咬的松散。
周舟没为自己辩解，只问：“弄这一出，就是为了让我和你去酒店？”
又讥讽的扯了扯唇角，“就算知道我来放烟花，你也没必要特意跑一趟，发个短信约我就行。反正都要等我散场，我有兴致结束了会来——不过不管你来不来都改变不了结果，我来姨妈了，睡不了。”
程聿是绕了个大圈子。
他今晚在公园广场无所事事，是浪费了他自己的时间。
有这个心情和时间，他找个地方喝酒，或者在家小憩，都比坐在闹哄哄的广场要好。
程聿哂了声：“谁说我特意跑一趟，是为了带你去酒店。”
周舟呆滞住，眨了眨眼。
不是约她去酒店，难道专程过来给她当司机？
半迟疑间，她问：“那要做什么。”
程聿目视前方，专心开着车，没打算开金口解释。
周舟满腹好奇的坐正身体，看着前方的路。
京城外来人很多，一到过年空了一大半，现在又是凌晨，路上几乎看不见车，他的车在路上疾驰。
引擎声拉得很大，在畅通无阻的马路上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