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
她请进来一个爹。
只是一句气氛正好的邀请，却给了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堂而皇之的想在她家安个窝。
周舟告诉他：“你就只睡这一次。”
“一次怎么了，一次也要精致。”
程聿穿上鞋套，踱着步从她身边经过，带着懒洋洋的惬意，“每次再心急如焚的想睡你，我都得先洗澡，事后也要立即换床单……我多讲究啊。”
周舟眉心微跳：“你非要拿这个打比方？”
“怎么了。”程聿说，“你平时又不参与我的个人生活，我实在找不到例子告诉你我有多爱干净。床上你参与感多强烈啊，我顺手打了个你能理解的浅显直白的比方...”
他顿了顿，回眸闪过的笑慵懒而不羁，“而已。”
周舟没好气：“有病。”
“真没骗你。”程聿将袖子伸到她面前，“昨天在公园沾了一身火药味，还穿着这身睡不着。”
程聿的讲究，周舟没怀疑。
上次他生病时她去过他家，看过他的房间，确实整洁的不像男人住的地方。
但他现在这样，真有种小人得志的讨厌。
她冷着脸：“那你现在回酒店。”
“那不行，你都邀请我了。”他一口回绝，自动忽略她的脸色。
晃晃悠悠的在客厅转，像个蛮横的钉子户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
周舟想让他立刻马上就滚。
那点气氛正好大约是她搭错了筋，程聿的本性就是你给他三分好处他能立刻咬走七分那种。
还没来得及下逐客令，程聿直接摁住她的肩膀，不由分将她推进浴室。
“不是说困了，快卸妆。”他站在她身后，淡定的打了个哈欠，“你家空气是不是添加了睡眠因子，我都困了。”
周舟：“……”
挺会插科打诨的跳过话题。
她不再说，程聿顺利得逞。
他倚在门框上看她，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双手抄兜交叠着双腿，浑身透着不拘小节的放松，捡起刚刚没聊完的话题：“周舟，我们为什么不能有爱情。”
“Sexual Partner的关系变成爱情不好笑吗？”
她拆了假发片，随手将头发盘成丸子头，语气平静，“我们都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骨子里就没有忠诚一说。”
是拥有爱情后频频出轨，还是拥有爱情的同时也坦然接受伴侣和其他人保持开放关系？
似乎都玷污了爱情的神圣。
周舟不期待爱情，不需要爱情，却也不会否认它的神圣。
只是不适合她这样的人而已。
她透过镜子，看到程聿垂着头有一瞬间的沉吟，而后他笑开：“确实不对味。”
第83章 你起床气呢
两人在这点上不谋而合。
他们这种人聊爱情，挺好笑。
周舟卸完妆洗过澡，程聿接到电话，下楼去拿衣服。
“大门密码是什么。”他问。
周舟扫了他眼：“你按个电梯让他上来不行？”
“被拦小区门口了。”程聿嗓音拖沓，一脸为她着想的理所当然，“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知道你家在哪，只能我辛苦一趟，亲自去小区门口拿了。”
他话锋一转，“还是你不想让被人知道这件事只针对我？”
周舟：“……”
想说联系物业让司机登记进来的心就此作罢。
程聿完美避开她的拒绝，脸上闪过得逞的笑意：“密码。”
“想得美。”周舟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臂直接进屋，“电梯卡在玄关，一会上来按门铃，我会来开门。”
程聿笑容微落，闪过一丝懊恼。
操，失策。
他拿了电梯卡下楼，很快回来。
周舟沾了床，已经酝酿了大半的睡意，听到外面的门铃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才起身。
开门转身准备回房，程聿在外面没动：“周舟，你这门是不是坏了？”
“什么坏了。”
“不知道，你过来看看。”程聿按着门，滴滴答答的。
周舟回头看，看他蹙着眉一直在捣鼓，警惕道，“你不会故意想把我的门锁弄坏，借着换个新的知道我的密码吧？”
“我随便按几下能按坏，小偷偷你这屋要笑开花了。”程聿又按了几下，冲她招手，满脸真诚，“真坏了，屏幕一直在闪。”
周舟狐疑的凑过去。
人刚在门口站定，程聿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门前，成功扫到她的人脸。
周舟：？
下一秒，人又被程聿推到一边，他自个正儿八经的站在门锁前面。
屏幕扫到他的人脸，他又把门锁按得滴滴答答响。
什么情况？
周舟没反应过来，看到他关上门。
程聿往门口一站，很细微嗡的一声，门锁自然开了。
“哦，我还以为坏了呢。”程聿懒洋洋笑，佯装后知后觉，“原来屏幕一直在闪，是要识别我的人脸啊。”
那点后知后觉太过敷衍，眉梢都是他得意的笑。
周舟：“……”
后知后觉的人是她。
程聿要使诈，防都防不住。
“你有病啊。”周舟当场就要把他的人脸信息删了，手刚伸出去被程聿按住，直接将她推进屋内。
程聿反锁门。
人高马大的挡在门口，当着她面打开手提包，慢悠悠的穿上拖鞋。
同时拿出来的，还有一双凉拖。
准备的这么充分，真有登门入室，准备长住的错觉。
“严以祁都有，我有个怎么了。”程聿啧了声。
“你和他……”周舟想说你和他有什么可比性。
转念又不想在经历一夜短暂浪漫后吵架，等他走后再删也行，提起的声音陡然落下，“他有空会过来给我这里送点东西。”
程聿眼睛微眯，敏锐察觉到她原本要说的不是这句。
话锋转这么快，不是什么好话。
脸上那点调侃消失无踪，视线幽幽落在她脸上，似探寻般，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凌厉。
周舟对上他的目光，偏头，只留下侧脸。
她知道程聿只是看似随意不羁，实则一点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两人无声抗衡。
以为他会咄咄逼人，结果他只是沉默片刻，从她身边擦过去进了浴室：“外卖什么都能送，你也把密码给外卖小哥么。”
周舟：“……”
她懒得和他胡搅蛮缠。
已经困得不行，她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争论这些有的没的，转身进了房间。
程聿洗完澡出来，看到被子鼓起一团。
周舟面朝他的方向，已经睡熟。
程聿站在床边，看着她那张白皙透净的脸，嘀咕了声：“没良心。”
脱鞋上床，掀起被子钻进去。
食指在她鼻尖上点了几下，周舟似有感应的蹙了蹙眉，在他停止动作时又缓缓舒展开。
“梦里都知道不舒服。”他低哼了声，又使坏般去捏她的脸，“当着我的面就要说我不如他，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会不爽呢。”
他捏的很轻，只是手指贴着。
梦里的人不会回答他，他一会捏她的鼻子，一会捏她的脸颊，一会又拨弄一下她的下唇，好一会才收手。
玩够了，他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睡觉。
周舟醒来时，夜色深了。
窗帘没拉，借着月光一睁眼看到程聿隐在夜色中的轮廓。他离她很近，鼻息之间都是温热，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腰上蛮横的压着一只手臂，在睡梦中也牢牢抱紧她。
她定了定神，脑子放空几秒。
她家的床上躺了个男人，就算是她清醒时主动提出的，睡醒后还是不习惯。
周舟小心翼翼从他手下转过身，换成平躺的姿势，摸到床头柜的手机。
已经晚上十点。
好几个未接来电，是林悦的电话。
想睡个好觉，睡前调了静音，一个也没听到。
林悦见她没接电话，给她发了微信。
【明天一早回临城，今晚回家住。】
看她一直没回，最新两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在忙？】
【我和你爸准备开车回去。早上五点出发，今晚不回来明天早点到。】
周舟老家是临城的，亲戚朋友都在临城。就算是举家搬迁到京城了，逢年过节也要回去。
特别是她四年没有回去过临城。
周舟揉了揉眼睛，立刻回了条消息。
Zoe：【一会回来。】
周舟挪开腰间的手臂。
动作已经尽量轻了，才刚起身，身后人缠上来搂住她的腰，脸就贴在她的腰侧，咬字都带着没睡醒的含糊：“去哪。”
“收拾东西回家。”周舟说，“明天要回临城。”
程聿拖着困散的音调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