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众人目光下,程聿唇角绽着笑,不疾不徐开口,“今天我看姓张的都很顺眼。”
裴书臣哭诉:“为什么?你看姓裴的不顺眼吗?”
宋越说:“你还没看出来聿哥是故意让牌吗?每次都能打到凯子手上。”
“为什么?”裴书臣纳闷。
他立刻调转枪头,“周舟姐,聿哥哥不给你让牌给凯子让牌,你不家法伺候啊?”
周舟打牌确实是菜鸟。
特别是干瞪眼这种,程聿坐在她下位,想让也力不从心。
看着自己的牌都焦头烂额了,她原本也没看出来程聿故意喂牌给张凯吃,这下悟了其中缘由。
周舟笑而不语。
裴书臣看她不说话,扭头去找张凯刨根问底。
张凯还是知道点缘由的,今晚正巧回老宅陪老爷子下了棋才出来,他听老爷子念叨了两句。
镇定道:“老爷子把他俩谈恋爱的事捅到双方父母面前了。”
“……我去。”
其他几个人还真不知道有这茬。
裴书臣这个时候脑袋转的飞快,在旁边捶胸顿足,一脸不争气:“聿哥,你这个死恋爱脑。”
他一个人享受的福利,就这样被张凯挖走一大半。
陈奕阳在旁边叽叽喳喳:“当初怎么审查的啊,咱们风流美男子中竟然偷摸混进一个痴情种,显得我们多滥情啊。”
程聿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还用显的么。”
“程聿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一群人中你最得感谢的是我啊。”
陈奕阳提醒他,“你忘了,当初周舟这小祖宗回京,那是我给她办了接风宴,把你请到郊区别墅的。
也是我在众人之中选中了你,陪我们留在郊区别墅,不然怎么有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这档子事啊。”
等待他的,又是一个眼刀子。
周舟说:“你选中他,不是怕他的起床气么。”
第128章 过敏
这晚结束,周、程两家人找了个时间一起吃饭。
原本就有联姻意向,听到孩子之间互生情愫更是意外之喜,双方母亲交谈时皆是笑得合不拢嘴。
周先达夫妇是正常恋爱结婚,两人一路打拼过来,感情深厚,程氏夫妇则是典型的商政联姻。
周舟听程聿说,他父母是先婚后爱,从见面到结婚只有短短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他父母只见过两面。
初次见面和大婚当天。
周舟想问细节,程聿哄着她说:“你去问我妈,她很喜欢说和我爸的爱情故事。”
她嗔了程聿一眼,没好意思去问。
联姻是家族的考量,这些事情都是父母去谈,对于周舟和程聿来说,他们就是正常恋爱,无关利益。
不出一月,晟易和越达同时对外宣布两家孩子订婚的消息。
在这之前早有传闻。
自然不是张老爷子说出去的,他只私下恭喜过两家。
周舟和程聿出去玩,局上每次都有不熟的人,久而久之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就多了。
这些消息长了脚似的不胫而走,但也只是私下讨论,周、程两家集团没有公开宣布,他们不能盖棺定论。
联姻的消息出来,对于大家来说,只是等到了一个早已知道的内情的正式通知罢了。
还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程聿以前什么样谁不知道,谈恋爱能谈多久,过段时间就腻了。管她哪家千金,被甩了还不是哭的份,联姻绑个身份又绑不住人。”
这话没多久传到他们耳朵里。
攒局喝酒时,陈奕阳拿出来调侃:“这话一听就不是咱们圈里的人说的。但凡看了程聿的腻歪样,都说不出周舟哭的份。”
裴书臣举手,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只有我聿哥哥哭的份!”
“滚一边去。”
程聿支着脑袋,眉眼间黑压压的透着阴沉,不耐烦道,“喝酒把脑袋都喝空了,九年义务教育是被你们吐出来了吗。”
两人确实喝得晕头转向了,脑袋宕机没反应过来。
严以祁在旁边提醒:“他哭是被周舟甩了。”
“要你说。”程聿无差别攻击每一个人,“我对‘甩’和‘分手’过敏,别提。”
周舟在旁边说:“你的过敏原太多。”
此话一出,程聿眉梢突然染上几分笑意,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幽深:“哪个。”
他歪过头,气息略过她耳后,轻咬过两个字,“不要?”
裴书臣看他们在咬耳朵,嗅出不对劲的味道,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这里坐的都是会员,什么闺房密事是我们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确实是会员,今天这个会所是会员制的,一般人进不来。
大家都是荤素不忌的人,偶尔开两句腔是常事,周舟说:“昨天他硬拉着我陪他看恐怖片,我说不要,他说他对不要过敏,让我别说。”
这群人都是懂哥,闻言立马会意,啧啧了两声:“床上还过敏么。”
周舟挑了挑眉:“那得问他。”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个客户的电话,周舟指了指手机,出去接电话。
只留下程聿。
几双眼睛不盯着酒,眼巴巴盯着他时,他垂着眸漫不经心的笑了:“你要和我睡啊,关心我床上过不过敏。”
“你好骚!”裴书臣一时不知该捂裤裆还是屁股。
周舟出了包厢才接电话。
门隔绝了包厢内大半的声音,聊了几句客户问起装修方面的事。
周舟让客户稍等,回包厢把严以祁叫了出来接电话。
客户那边问题有点多,站在门外还是有点不太清楚,两人下楼出了会所。
这是一个建在园林里的会所,出来曲折幽静,隔绝了会所里的吵闹,沿着石子路能听到假山流水和树叶簌簌声,安静也隐蔽。
电话聊了十几分钟才结束。
两人在原地就客户提出的要求,聊了会修改室内设计的一些建筑细节。
刚要出去,听到有人小声交谈:“今天聿爷他们那群人好像来玩了,我出来抽烟,看到经理亲自把他们那群人迎上楼。”
“那不挺正常。”旁边人不在意,“他们那群人大半时间都在外面玩。”
那人说了句是啊,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道:“你知道程聿那个女朋友么。”
“谁不知道啊,越达千金。”
“不是,她以前在加州的事。”
那人说,“我有朋友和她一个学校的,随便打听两句就知道,她在加州也是个玩咖。就今年五月份,还看见她去别人家参加泳池趴呢。”
“这话你别乱说。”
“有什么乱说的,有没有她自己不清楚吗?”那个男人显然聊到兴头上,一股脑打开了话匣子,“今天和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汇旗银行的公子哥,知道吧?”
“新加坡严家嘛。”
“呵,他和周舟一个学校的,以前两人没少成双结对。”
男人声音粗犷,越说越带劲,声音也压不住,
“你说越达千金多大手腕啊,不仅把聿爷耍的团团转,还让严家那个心甘情愿当他的地下情人。一女驭两男,还能和谐相处,你说厉不厉害?”
和他同行的男人显然不想和他聊这些八卦,含糊过去:“你是酒喝多了,这话别乱讲,小心祸从口出。”
男人毫不在意,打着酒嗝:“他们都在喝酒呢,谁能听到。”
“我听到了啊。”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闻声看过来,就见周舟和严以祁从假山后面冒出一个头。
周舟走近那两个男人,笑眯眯开口,“我这个当事人听听,不介意吧。”
“周,周小姐,严公子。”声音细弱,不是八卦的那个男人。
周舟点了下头,含笑的目光落在一身酒气的男人身上,“怎么了,不是说我一女驭两男吗?现在看到我了,明天是不是要说我和以祁背着程聿私下幽会啊。”
吃瓜见到正主,男人酒醒了大半。
他一脸惊慌,忙不迭否认时经不住口吃:“没、没有的、的事。”
“否认做什么。”
周舟盈盈含笑,眼底不动声色的藏着危险的光,
“我玩过多少男人,几月份参加的泳池趴,和以祁成双结对的出来玩多少次——这些就算当着程聿的面说,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说的又没错,他就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明明比面前的男人还矮了一点,看向他的目光却有睥睨的俯视感。
脸上的笑容自信张扬,男人感觉到脊背发凉的毛骨悚然,“但是他乐意,你管得着啊。”
别的女人听到这种话,无论真实与否,都会为自己极力辩解。
偏偏周舟不走寻常路,不仅全认下,还甩下这样的豪言,把程聿放在一个低位。
男人错愕间,听到身后懒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