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怨气十足，蒋淮南听见，不由得莞尔，应了声好。
他从背后拥住她，听见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忽然有种满足感从灵魂深处升起。
时间已经轻松越过午夜十二点，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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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云层后钻出来，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但卧室里的动静早在太阳升起之前。温苓的住处离省中医有点距离，蒋淮南住在这边以后要比以前早起，形成习惯后，节假日也不例外，六点左右就醒了。
想想今天还在假期，身旁躺着温苓，被窝里全是两种不同气息错杂出来的暖香，既暧昧又让人沉醉。
他伏在温苓背上，嗅着从她颈窝散发出来的香味，身体里那股最原始的冲动渐渐冒头，并且愈演愈烈。
温苓这晚的睡眠质量还不错，就是后来开始做梦，梦见自己被捆在树干上，背后有东西不停的戳她。
速度不快，可每一次都很重，像是每一下都要凿进她的灵魂里。
她想哭，想逃走，可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屈服，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然后被送上云层之上，看到迸出的金灿日光。
“阿苓，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带着慵懒和餮足笑意的问候，这场黎明之前开启的游戏，在日出之时到达尽头。
航海的游轮转了一圈，终于驶进停泊的海港。
温苓朦朦胧胧的清醒过来，感受了一下他们现在的姿势，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刚才凿她的原来真是这个人!
这还是第一次，蒋淮南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在早上。
虽然后半程她几乎是清醒的，但此刻还是觉得震惊。
“蒋淮南你……”
“早上好。”蒋淮南亲了亲她的侧脸，将她搂在怀里，“新年快乐。”
温苓一愣，啊，原来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几年?”
“第十一年。”蒋淮南回答，说完自己也一愣，“居然都这么久了?”
温苓又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说了一句好似没头没尾的：“是第二年。”
蒋淮南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是去年有过那一夜之后，他们才开始更深入的了解彼此，不是作为朋友和同学，而是作为男人和女人。
他怔怔的想了半晌，把头贴在温苓的背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想哭。
“……阿苓，我是不是很差劲?”他忽然问，又有些讷讷的说，“对不起。”
好像不管他怎么做，如何示爱，都比不上温苓对他。
那些被他忽略了的时光里，有多少她的心事，错付的年华里，全都是她酸涩的情绪。
是他不论从今往后如何努力，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温苓闻言摇摇头，“不是，你很好。蒋淮南，不用道歉的，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只是担心……”她停顿下来，翻身和他面对面，“我一直有点担心，你会因为愧疚，或者别的原因，放大了你对我的好感，误以为是喜欢，然后去寻找证据，证明这是喜欢。”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有这种担忧。你的实验，对我来说是有利的，因为你已经预设好了一个立场，就像打辩论，你拿到正方，
忆樺
就会搜肠刮肚去论证这个议题的正确性和合理性。”
“但是……这个议题是不是真的是对的合理的，谁也说不清楚，如果……如果以后你发现原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要怎么办呢?会怎么做呢?任何实验都会有差错……”
“就连你给我送礼物，对我说喜欢，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你对这个既定结论的强调?你接受了这个预设的答案，所以用这些行为去向你的大脑强调，让它接受这个结论?”
可是如果你做错了怎么办?有些事永远没有回头路。
蒋淮南静静的听着，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搂着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肩膀上。
卧室里温暖如春的空气似乎冷却不少，适才热情旖旎的气氛也渐渐消散。
冬日清晨的凉气顽强的和取暖器散发的热源做着斗争，羽绒被尽量的保住被窝里的温度。
但蒋淮南还是觉得胳膊凉飕飕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苓已经在继续睡回笼觉和起床之间艰难做好抉择，准备起来时，他开口了。
“阿苓你顾虑得对，我也觉得……如果是我，我也有这种担心，会不会真的是骗人，骗着骗着连自己都信了。”他声音有点发闷，还有些赧然，说完笑了声，感觉有点苦涩。
“我也搞不清了，我直觉我是喜欢你的，如果说实验结论值得怀疑，那内心深处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