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讷讷，半晌不吭声。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但她觉得，蒋淮南也许不会再问那个什么时候转正的问题了。
她一时间松了口气，随即又有淡淡的失落从心里升腾而起。明明是乐见其成的结果，达成以后却发现并没有那么快乐。
蒋淮南下了床，套上衣服去洗漱，温苓缩在被窝里，听着浴室传出的水声，先是没什么动静，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是他在冲澡。
她听着这声音，愣愣的出神，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最后索性全都不想，既然蒋淮南都说要顺其自然了，那她也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
这四个字贯穿他们这段关系的始终，那是不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说明他们的关系始终是不稳定的?
尽管他们肌肤相亲，床/事和谐，尽管他们相识多年，对彼此的人品背景知之甚详，但他们的心呢?有在靠近吗?
从普通朋友转变成恋人，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大概是因为没有后退的余地，就像青梅竹马向恋人转变那样，如果不能前进，就退不回从前。
温苓忍不住叹了口气，劝自己不要想太多。
她回过神，发现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蒋淮南很快从浴室出来。
他走到床边，弯腰看看她，笑着问道：“要起来洗澡吗?”
温苓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一如往常，仿佛刚才的沮丧和失落全都没有发生过。
她嗯了声，蒋淮南就说：“早上是吃纸皮烧麦还是流沙包?或者昨天那种三明治?”
“……都可以。”她细声应道。
“那就快点起来，不然一会儿凉了再吃对肠胃不好。”他摸了一下她的头，低头来亲了她
依誮
一下。
温苓看着他出门，心里忽然一堵。
负面情绪汹涌而来。
等她洗完澡出来，蒋淮南已经做好了早饭，蒸了纸皮烧麦，还煎了夹心吐司，就是把两片吐司切边后在中间夹上黄瓜鸡蛋酱，然后切成小三角形，裹一层全蛋液后下锅用黄油去煎，吃起来会比普通的鸡蛋黄瓜三明治口感要更丰富一点。
“难得休假有时间，咱们吃得精致点。”他看着她笑道。
温苓点头笑着嗯了声。
蒋淮南吃东西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了，然后问温苓要不要喝咖啡。
温苓摇摇头，问他：“你吃饱了吗?”
蒋淮南点点头，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似乎有些怏怏的。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于是在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和她四目相对，问道：“是还在想刚才我们聊的话题吗?”
温苓嘴唇动了动，又抿紧。
“你平时给我的感觉，是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在一起你都无所谓，你也说对我已经毫无所图。”蒋淮南失笑，声音温和，“可是现在看来，你恐怕不全是这么想的。”
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对自身立场、已知命题的强调?
不仅是他们，其他的情侣、夫妻，是不是都这样?
从温苓那番话出发去想，似乎是的，合逻辑，有理据，但这真的就是对的吗?
没有人说得清。
“你和我在一起，讨厌吗?”他问温苓。
温苓摇摇头，眼睑垂下来，“身体的生理反应不会骗人，我不排斥抗拒你的接触，从来都不。”
蒋淮南松了口气，笑脸明亮不少，“是啊，我也一样。”
“所以就算我们现在还不够火候，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确定彼此是合得来的，我们还有以后，不用着急现在就什么都想明白。”蒋淮南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现在换我来劝你不要着急了，这算不算另一种程度上的默契和匹配?”
温苓抿着唇，似乎有些赧然，耳根都有点泛红。
蒋淮南起身，抱了她一下，轻声劝：“阿苓，不要在意，就做你想做，你觉得是对的事好了。”
说完这些安慰她的话，蒋淮南就要走了，他抱起猫，在将它放进航空箱前，对它说：“崽，我们跟妈……跟阿苓说再见，我们要回家啦，改天再见哦。”
糕糕喵了声。
温苓听到他的称呼，一个极少出现的称呼，刚冒了个头，又改了回去。
她心里一顿。
蒋淮南回到家，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家里倒热闹，三位老人正在听戏，他刚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准备放猫出来，就听到楼梯上一阵脚步声。
还有婶婶董姜莉气冲冲的一句：“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你连给我花钱都不肯，肯定是不爱我了!”
第四十七章(三合一)
蒋淮南惊讶的回头去看, 看见他小叔小婶拉扯着从楼上下来，婶婶一脸生气，叔叔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