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默默听着,没说太多,很快就到了她说的亲戚家。
温溪买了两床棉絮,两套四件套,又买了两个枕头芯,付完定金,温溪说晚上十点过来拿一床棉絮,剩下的明天来拿,随后她就回去把那四件套丢洗衣机里搅了起来,好在天气不错,风也大,到了晚上那会就干得差不多了,她终于可以休息下来。
下午那会定完棉絮,她就去附近的驿站把快递取了,东西很多,很重,她开车去的。
第二天一早她又联系上昨天的杨姐,让她帮忙介绍了几个搞装修的师傅。
她这次回来,发现房子哪哪都需要重新修葺,外面院子的铁门要换,墙体要重新粉,顶楼也需要重新涂防水涂料,灯有几个坏了,家具也都朽烂了,连地板都裂了几块,洗衣机什么的也都是老式的,很难用。
联系好了师傅,把需求说清楚后,她又到家具市场,把所需东西都定好,让人隔天送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墙体该补的补了,铁门也换了个新的,坏掉的地板也换上新的了,色差明显,灯也换了,断掉的线路重新加固连接好。
温溪不想拖拖拉拉弄个好几天,干脆请了好几个师傅,一次性给所有问题都解决完。
等到隔天家具电器都送了来,她又整理收拾了好半天,这才算真的收拾完了。
她连续几天没歇,这会才终于松快,躺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盯着电视柜上头的黑白照片,渐渐出了神。
她学着从前外婆的样子,到卖丧葬品的店里买了祭奠人需要的纸钱和香,带上一壶酒,家里的镰刀早生锈腐烂了,只好又去买了一把新的。
上山的路这些年已经渐渐被草木占据,沿路边走边砍一些茂盛的杂草和旁斜而出的枝条,这就花了她不少功夫,身上也毛躁躁的,一些细碎的杂叶往头发缝里飘,身上有些痒,好多年没回来,她差点没找着外婆外公妈妈,他们的坟挨着近,温溪拜完,又到村子里走了走,发现大爷爷家的门锁着,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
回了县里,她买了点东西去到四爷爷家看望,这才得知,大爷爷如今生了病,在市里住院养病很长一段时间了。
温溪回了家,联系上大爷爷,得知他所待的医院后,决定明天去看看他。
但今天时间还早,温溪下午去花鸟市场走了一圈,买了一些花种,还有几棵树苗。
之前院子里的葡萄架都垮掉了,那棵葡萄树也死了,她把那里都拆了,准备重新搭一个架子,然后再弄一个秋千在那儿,来年就能看春暖花开。
她准备今年过年回来过年,或许她还会把在上海的工作辞了。
但她还没考虑清楚,这是一件需要长久考虑的事。
去到市里看望了大爷爷后,她是下午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村子,如今正是秋季油菜花开的时候,田地里有大片的油菜花,美得像假的一样,她把车停在后山,下了车,站在路边田埂上看了好一会,回过头,却看见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
陈裕回到酒店后,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温溪和耿孟之间有点儿奇怪。
他们好像分手了。
陈裕越想越笃定。
但他还不太敢去找她,因为她并没有给他任何明确的答复。
等了几天后,陈裕准备再主动点,他找到律所,本准备以委托人的身份进去,向她咨询一些法律问题。
至少是见了面,他这样想着。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问他。
“温溪在吗?”
“温律师吗?您是委托人吗?”
陈裕迟疑几秒,点头,“对。”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温律有事请了长假,她手上的案子都移交给其他律师了,您看您是等温律回来您再来,还是这会跟其他律师谈谈。”
陈裕完全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
长假。
总不能是因为他吧?可转念一想,他又觉着好笑,他没那么大面子,那大概就是因为耿孟,只是这念头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就否定了。
温溪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轻易为了感情而伤春悲秋的人,不会因为谁而离开,更不会因为谁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是的,没错,她就是这么的理智。
这是他思考许多年得出的结论。
回到酒店,陈裕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她请了长假是因为什么,正准备故技重施,让其他人帮他探问一下温溪的行踪,就在那时,他意外收到了一个信息。
这些年,他一直和温溪的大爷爷四爷爷们有联系,每年他都会以他和温溪的名义给他们送礼物,是以,有时他们还会给他寄一点土特产。
陈裕根本没给他们说他和温溪的事,而温溪这些年没回去过,也没发现这件事。
但是他突然收到了四爷爷给他发的语音。
“小陈啊,溪溪回来了的话,那今年的土特产我就直接让溪溪拿过去,我就不寄咯。”
又是一个完全意外又惊喜的事件。
陈裕有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也偶尔幻想觉着他和温溪是有点缘分的。
否则,怎么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她。
她回老家了。
她想她的外婆了。
可他又有点难过,难过她待他确实没有什么感情。
就像她问他的那样,如果她没那么喜欢他是不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