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衡羿看到,酒仙脖子上挂了块琥珀。
琥珀里是那只自闭蚂蚁,被拼凑好的全尸,百千万年过去了,连触角都清晰可见。
他知道,他再也遇不到那样的自闭蚂蚁了。
那块琥珀,是他拥有过它的证明。
穿过琥珀的绳子,牢牢地套在酒仙的颈上。
好像只有这一刻,那些高傲不可一世,总是悠哉悠哉的神仙,才晓得——
原来,有些灵宠是不能被戴上绳索的。
戴上就意味着死亡。
而他的小信徒,小灵宠,也是这样。
可酒仙的灵宠,死了好歹能去转世,就只是不容易找到而已,找下去总还有个念想。
她若是死了,他该去哪儿找她呢?
衡羿最终还是让人把她给绑了回来,又是一通极为猛烈地强迫和压制。
他也不想这样。
但总要让太医,给她把耳垂缝上。
她跟着贺平安和宋礼遇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总不能比那俩人还混蛋。
怎么看,都应该比他们要好一些的。
其实,深究下来,小灵宠也不是全无错处。
但凡她乖巧听话一点,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这样想想,他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不似方才那般煎熬了。
第109章 暗地里继续把我当你男人
祭天大典没能顺利举行, 风和畅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已经很多天没办法自行如厕了,每次都要太医施针才勉强尿得出来。
这回他跟她,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是,刚一进去, 就看见衡羿被咬了一手血地走了出来。
太医手忙脚乱却又不失细致地缝着花祝年的耳垂。
而床上的人已经疼昏了过去。
他妈的, 暴躁小老太怎么被摧残成了这个样子!
风和畅没好气地拦住衡羿:“你是恨她么?”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 她当初没看上我, 现在我成了皇帝,自然恨她有眼无珠。”
风和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觉得吧,男人不能这样。”
衡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嗤笑一声道:“我不是男人, 也不是女人,我就不是人,也不想做人!你老老实实当你的权臣,依策大捞特捞就好, 别来教我做事。”
说完扬长而去。
独留风和畅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不是,他他妈的一个烂傀儡,到底在他面前高傲什么啊!
他忽然间想起, 小老太当初说他的话。
她说, 看不起他……
就因为他把她随便嫁人, 哪怕是弄死她呢?
当时, 他还不那么深刻地理解她内心的排斥和厌恶。
现在看到衡羿这副嘴脸,风和畅忽然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确实挺混蛋的。
怎么能把一只凶猛强悍的虎, 嫁给一只癞皮狗呢?
风和畅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忘记自己今天是来找事儿的。
他是不想花祝年好过的,也想看着她死。
但不是以这种, 被一个龌龊男人摧残的方式死去。
当初跟着她一起打天下的时候,她哪里受过这个窝囊罪?
就连他剥夺她三年权力的那些年,也仅仅是不让她参与决策,其他照旧好好地供着她。
她可以被人一箭射死,被乱刀砍死,被烈火烧死……但就是不能死在床上!
床不该是她的战场。
花祝年三天后才醒过来。
醒了也没办法动,浑身上下都被绑得死死的。
怕她把太医缝好的耳垂再撕扯下来。
她闹绝食,宫人们就强行撬开她的嘴,去给她灌些汤水之类的东西。
总不能真让她死床上。
至于是谁授意的,自然不言而喻。
可偏偏那个人却始终都没来见她。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其实,他是没有怎么把她当一回事儿的。
灵宠难免会有闹脾气的时候。
她的脾气一点也不重要,他也根本不在乎。
反正,她闹成什么样,都不耽误他养她。
她慢慢会习惯的。
当灵宠就要有灵宠的自觉。
谁家神仙和灵宠不是这样过日子的?她所有的别扭和不甘,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也不该被放他在乎,根本就没人在乎这些东西。
就像她当初不肯嫁宋礼遇那样,镇子上的人一看就是她癫了。
现在不老老实实当皇后,也是癫了。
做他的灵宠,不肯被他打扮,还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地闹脾气,还是癫了。
这个女人,本就是癫的!
他早就知道。
衡羿冷了花祝年半个月,她终于肯答应出席祭天大典。
他拿让她去见贺平安做为交换,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她真答应了。
所以,他又改了条件,要求典礼之后才能去。
小老太白了他一眼。
祭天大典非常重要,衡羿倒是不怎么在乎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