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出门前我确实卜了一卦，可惜卦未出，龟壳先碎。”魏峥眼底一抹恐惧之色转瞬即逝，他连忙转移话题，“我今个儿找你来，是想亲你帮个忙。”
“何事？”姜早打开店门，请魏峥入内。
“你知道城南废弃许多年的仁和医院吗？”魏峥一边打量着纸扎店的陈设，一边问。
“不知道。”姜早初来乍到，确实没听说过，“你坐啊，我去给你倒杯茶。”
“不知道正常，好多年前的事了，上头又封锁了消息。”魏峥接过茶放在桌上，“那医院闹鬼，阴气及重，一年前我布了六合阵，想用聚集阳气，驱散阴气，让那里的孤魂野鬼返回地府，可最近有个投资商看上了那块地坪，想出高价买下来，相关部门合同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上头让我们特别事件调查科赶紧把那里的孤魂野鬼除掉，怕开发商拆迁的时候出事儿。”
魏峥喝了口茶润喉：“我这不是下午要赶去外地处理些别的更棘手的事，就想着让你去收拾了那几个孤魂野鬼。”
“行，没问题，交给我吧。”姜早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下来。
当天晚上，姜早来到废弃的仁和医院，打开手机直播：“今晚有事，不算卦，给大家直播捉鬼。”
弹幕雪花般飘过——
【这是哪里？真的有鬼？】
【看着破破旧旧的，这种地方最容易闹鬼了。】
【你们看你们看，大师身后是不是有白影飘过。】
姜早看到这条弹幕，瞥了眼直播分屏，右上方画面里，停尸房的白布正诡异地蠕动。她咽了口唾沫，找了个地方支起手机，调整好广角度，让整个停尸房呈现在镜头里，她将五帝钱串成的风铃挂在腰间："现在带大家看看传说中的母子煞——"
腐臭味冲进鼻腔，罗盘指针突然疯转，角落尸床的白布无风自动，青灰色鬼婴咧着裂到耳根的嘴扑向镜头。
"天地玄宗！"姜早甩出燃烧的黄符，鬼婴在火光中撞上墙壁，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啼哭。整层楼的日光灯管接连炸裂，直播画面瞬间陷入黑暗。
片刻沉默，弹幕爆了——
【卧槽卧槽卧槽！】
【刚才是特效吗？？？】
【大师，大师你还好吗？】
夜视模式自动开启，观众看到姜早后背紧贴墙壁，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蝴蝶骨上。尸床下渗出黑血，披头散发的女鬼爬出时，弹幕突然清空——所有观众同时听见了低频鬼啸。
"尘归尘！"姜早咬破指尖在剑身画出血符，剑光扫过女鬼脖颈的瞬间，直播间突然涌入大量乱码弹幕——
【快逃】
【鬼啊！】
【妈妈救我！！！】
“没事了，大家别害怕。”姜早哪里手机，根据罗盘指针寻找下一个目标。
地下二层温度骤降，焚化间里，镜头扫过焦黑的操作台，焚尸炉内传出指甲抓挠声，炉门弹开的瞬间，浑身焦黑的鬼医生扑向镜头。它的眼球挂在烧融的脸上，手术刀划破姜早手臂，鲜血滴在炉壁饕餮纹上突然燃烧。
“还我——孩子——”鬼医生的低吼震得手机支架倾倒。直播画面天旋地转间，观众看到姜早被逼到墙角，焦黑鬼手掐住她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姜早咬破手指凌空画出残缺法印："以吾之血，唤汝真名！"
鬼医生突然僵住，烧焦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白大褂下挂着主任工牌的身躯。直播间所有人同时听到苍老的叹息："我的妻子难产，我身为医生，却救不了他们，我恨，我要让他们给我妻儿陪葬！"
“这不是你的错，”姜早的铜钱剑刺入鬼医生心口，“师兄的六合阵果然厉害，若是再等一两年，这一家三口的怨气也就消了。”
姜早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烬，和网友告了别，按下结束键。
凌晨三点，#玄学大师捉鬼#冲上热搜榜首。
第42章
半夜捉鬼, 姜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收拾妥当开店门，便见一穿着打扮考究的男人正指挥司机从宾利后备箱搬出成堆的谢礼。那人有些眼熟, 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姐姐，姐姐, 终于见到姐姐了，多多好想姐姐。”一个活蹦乱跳的粉嫩小团子扑过来抱住姜早的大腿。
想起来了, 这孩子是D市富豪苏礼明的孙女, 那个看着眼熟的男人就是孩子爸爸，苏礼明的长子苏景轩。
苏景轩递上黑金卡的手顿了顿，腕间的百达翡丽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这是顾氏集团旗下商场的至尊卡, 姜大师随时可以... ..."话音未落，一辆漆着顾氏图腾的劳斯莱斯幻影碾过青石砖，车窗降下露出管家的脸。
"苏总。"管家看见苏景轩有些诧异，礼貌性得微微颔首，下车走到姜早身前，毕恭毕敬道，"少爷让我请姜小姐去顾氏庄园授课。"
她都还没顾上排课呢，怎么就要上课了，算了，来都来了, 反正这会儿她也没事：“行, 你稍等片刻。”
毕竟是苏景轩先来, 总不能把人晾着跟管家走。
“卡就不用了, 你们已经付过卦金。”姜早将黑卡推回去。
苏景轩正要说服姜早收下卡, 却听管家语气不善道：“姜小姐还能缺了我们顾氏的黑卡？我们少爷说过，姜小姐去顾氏旗下任何地方消费, 账单全免。”
说过吗？啥时候说的？姜早一头雾水。
生意场上混迹久了，苏景轩怎么会听不出管家的言外之意，连忙收回黑金卡，讪然道："是我不自量力了，大师和顾总是旧相识，自然用不上我的黑金卡，只是前几日大师直播救了小女的命，实在是无以为报。”
“我算命有受卦金，你不用再谢。”姜早再次强调，若非必要，她不想和太多人牵扯上因果。
“大师既如此说，倒是我着相了。”苏景轩去拉抱着姜早的多多，“既然大师有约，那我们父女就先告辞了。”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姐姐玩。”多多拽着姜早的衣角不肯松手。
“多多乖，姐姐今天有事，不能陪多多玩。”姜早牵起多多的手，蹲下柔声说道，“多多乖乖和爸爸回家，以后无论到哪里都要给父母说一声。”
多多嘟着小嘴，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那还能再来找姐姐？”
“当然可以，”姜早摸了摸多多的头，“等爸爸妈妈再有时间的时候，再带多多来好吗？”
“好！”多多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钩。”
“好，拉钩钩，”姜早用小拇指勾上多多的小拇指。
目送苏景轩的车离开，姜早才进店里拿了法器，跟管家去顾氏庄园。
劳斯莱斯幻影碾过满地银杏叶，车载香薰溢出雪松冷香。管家将鎏金保温杯递给姜早时，杯壁上的顾氏家徽正对着她："这是少爷晨练时采的露水煮的茶，特意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骗人也不先打打草稿，姜早有些无语，她这不是正往顾氏庄园去吗？干嘛要带过来让她尝，等到了顾氏庄园再喝岂不更好？再说了，保温杯装的茶叶，能好喝？
她并没有揭穿管家，只当没听见。
管家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姜早，默默打开车载屏幕——
“顾氏集团今晨收购纪氏海运，股价暴涨17%。”新闻画面里顾北辰坐在谈判席主位，鎏金袖扣泛着寒光，签字笔划过合同纸的力度像在画斩妖符，像极了庭焱君执判官笔的模样。
“少爷昨夜一直在看小姐直播，” 管家擦拭镜片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古董，“直播结束还盯着黑屏的直播间看了两小时。直到技术部确认您手机信号出现在医院停车场才肯睡。”管家也不管姜早愿不愿意听，继续说道，"今早又早起开完跨国会议才用早餐。董事会那帮老古董说他用三年吞并纪家太急。”
姜早不解，管家跟她说这些干嘛？
“少爷杀伐果断，对人从来不会心软。”管家边说边观察姜早的表情，“倒是对姜小姐您不太一样。”
“嗯？”姜早终于有了反应，讶然抬头，心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车载屏幕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带着颤意：「突发！顾氏集团旗下的多加娱乐公司宣布永久封杀新晋小生杜子睿...」
"少爷听说这个杜子睿曾经在直播间里对您出言不逊。"管家切换了车载屏幕画面，是她刚开播那几天的直播录像片段，因姜早爆出杜子睿是gay，杜子睿曾进她直播间质问她。
姜早这下子不淡定了：“你，你是说，顾北辰为了我让人封杀杜子睿？”
“不过小事，”管家神色中露出几分得意，“姜小姐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