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汪洋小海’这个ID名吗?”
王洋凑近看了看。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他刚发出的好友申请,又被挤到了第3位。
“好了,那么先值日吧。”
于烬落在一旁闷头将椅子反过来放到课桌上,没说话。
往些时候的值日,他也并非什么事都不做。
不过今天,整理讲台的活儿已经被人抢先了。
于是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教室右侧第一排的位置,开始调整桌椅。
他不动还好,一动便瞬间吸引了他人的注意。
王洋和张鱼对视了一眼,脸上再度堆起笑,冲于烬落表示他们俩可以帮忙。
二人的絮叨让于烬落有些烦躁。
但他还是保持了良好的教养:“我跟她的想法一样。”
意识到了对方的坚持,二人便不再做声。
纷纷拿起扫帚和拖把,开始兢兢业业地打扫地面。
一边做着手中的事情,鸦隐一边在脑中默默模拟近日的一些大小事宜。
周末两天过后,周一就是学期中考。
她从小到大从未惧怕过考试,一直都名列前茅,自然不用担心。
重要的是,听鸦元说,明天他会去参加一个恐怖变装主题的周末party。
发起人是二年A班的陶景怡,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亡灵节。
陶景怡在FO上po出的海报标注:
邀请所有就读于索兰学院的财阀世家出身的同学,前往参加。
受邀群众以高等部居多,中等部的学生也不是没有。
鸦隐自然也在受邀行列中。
这就涉及到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随春生也会出现在这次party中,并且和成野森碰撞出更进一步的‘火花’。
特招生出现在她本不应该出现的聚会……无疑让不少自诩上流人士家伙,轻蔑或愤怒。
给随春生扣上了更多的‘攀附权贵’,‘企图以不光彩的手段攀高枝儿’等帽子。
鸦隐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在弓道部那天应该再压制着些脾性的。
可被人蓄意用射出的弓箭威胁,她实在难忍那口气。
成野森的所作为,才不是柏远所说的,展示‘射箭准头好’之类的鬼话。
他不过是不爽她没有遂他的意表示臣服,才恫吓她以示惩戒罢了。
他就是一条狂傲自大,自我感觉极端良好的……疯狗。
即便可能在party上再次碰见这条疯狗,她也不能就此不去。
她记得,在原书的描述中,和宫泽迟订婚的人,正是陶景怡。
既然有了可以接近并近距离观察对方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得去上一趟。
值日完毕。
鸦隐跟去倒垃圾的王洋和张鱼二人打了个招呼,便慢吞吞地从教室所在的三楼往下走。
汇知楼的每一层楼道的衔接处,都设有两间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的最右侧竖立着大面光滑的镜子,方便学生们随时注意自身的仪容仪表。
刚下到一楼,鸦隐便瞧见通道往衔接的会知楼出口处,正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如玉般白皙的侧脸,以及微微抬起的线条优美的下颌。
他的眼缝很长,睫毛很密。
上翘的唇形让他即便是在不笑的时候,也似乎透着几分缱绻。
他似乎被这场雨给困在了原地。
又似乎融入了重重的雨幕里,只是安静地欣赏这一袭春雨。
可仔细瞧去,他的眼中并无一丝欣赏或是欢喜。
清隽的眉宇之间,只剩下淡淡的疏离与倦意。
鸦隐将手中的伞撑开:“你要和我一块儿走……从这里到学校大门的距离吗?”
“我带的伞应该够大。”
于烬落忽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也簌簌抖动了几下,仿佛才发现有人靠近。
他抿了抿唇:“不用麻烦了,我去一趟画室。”
旋即,他大步向前,踏入了充斥着水汽的雨幕里。
鸦隐:“……”
合着这人只是在发呆呢?
不想笑就不用笑,干嘛非得做出一副温和舒朗的模样?
鸦隐摇了摇头,一边撑着伞,一边打开手机开始查找适合明天的变装服饰。
刚打开一个购物软件,屏幕上便刷出了一条FO的特别关注提示:
「我在综合活动楼五层,洗手间」
「救救我」
From:随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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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隐也说不好,为什么自己要接管这个烂摊子。
明明她已经习得了所谓的‘上流社会’,需要具备的一切素养。
也擅长在不同的场合中,佩戴不同的面具——
但她并不冰冷。
在克森市度过的童年,让她无法成为真正‘虚浮’在空中的,蔑视下层人的财阀后裔。
而且这事……若是利用得好,说不定能帮助她获得一个更为合理的契机,接近宫泽迟。
综合活动楼离主教学楼汇知楼约莫十分钟的路程,整栋大楼一共有6层高。
一层主要分布着多间多功能计算机室,二层用于生物实践课程,三层则是化学实验室。
前一到三层,对整个高等部的所有年级开放上课。
四层和五层多为备考艺术类学院的学生们开放,陈列着数间舞蹈室和声乐教室,以及画室。
最高层的六楼不对外开放,据说里面有校荣誉室,但后来搬迁后里面便封闭了。
鸦隐并没有选择直接上五楼救人。
——她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第23章 化学反应
鸦隐曾帮化学老师在课前分配每组学生上课所需的试剂,和烧杯滴管等试验器具。
——所以记得试剂储存间的密码。
更巧的是,她知道储存间的摄像头,在前天刚好坏了。
没有花多大功夫和时间挑拣,溜进试剂储存间的鸦隐,迅速从柜子的多个空格里,翻出了所需的碘、高锰酸钾和过氧化氢。
粗略地将碘和高锰酸钾按比例,混合进了一大半的锥形瓶内装好。
最后,她揣着一小瓶过氧化氢溶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储存间。
楼道间的监控一般设置在转角处。
而洗手间的位置基本处于楼层的中后段,不在监控范围之内。
鸦隐将锥形瓶放入了背包里,沿着楼梯慢慢往五楼走去。
距离放学铃声响起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整栋综合楼几乎没有人声。
只在路过四楼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练习钢琴。
踏上五楼,鸦隐装作前往画室观摩的模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毫不意外地看见洗手间的木门前,挂着一块‘正在维修’的牌子。
“你算什么东西……该死……”
“灰扑扑的老鼠……滚回你的下水道里去……”
洗手间的门,不比声乐教室门的隔音甚佳。
靠近的瞬间,鸦隐便听见了里面换着花样不带重复的谩骂与诋毁。
间或混杂着,从上往下的泼水声。
“就凭你,也敢跟森少作对,真是活腻歪了!”
“就是,长得一副X样,到处勾引人。”
“唔……放我出去——”
“……”
鸦隐蹙了蹙眉,环顾了一遍四周。
确认无人经过后,她从书包里掏出混合了化学品的锥形瓶。
再将口袋里的一瓶过氧化氢溶液,往瓶口里一倒。
“嗤啦”的声音缓缓响起。
洗手间的木门被拧开一道缝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锥形瓶往房间的角落一扔——
高锰酸钾与过氧化氢剧烈反应下,释放出大量热。
而高温又让其中的碘单质受热升华,形成滚滚的紫色烟雾。
鼻端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后,鸦隐立马往后撤了一步。
不过短短几秒,便听到门内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伴随着尖锐的烟雾报警器发出道道警报,嵌在天花板上的喷淋装置往下大面积喷洒出冰凉的自来水。
“呀!什么鬼!怎么回事——”
被兜头浇了一身水的施暴的众人,骂骂咧咧地从洗手间里冲了出来。
而早早便勘测好位置,躲入洗手间斜对面画室里的鸦隐,则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将每一个冲出来的人的脸,都拍摄得清晰可见。
许芝芝此时已经快要气疯了。
原本她略使小技,便顺利将人堵到了厕所隔间里。
这个卑贱的特招生,无论怎么声嘶力竭的叫喊都无用。
在被她们泼下一盆又一盆冷水后——
连呼救的呻吟,也渐渐低了下去。
她知道以自家二流世家末端的身份,连凑到森少身旁的资格都没有。
也没有像林窈窈那个贱人那么漂亮的脸蛋,只是模样清秀。
但这并不意味她能忍受,一个只是长得稍微好看点的卑贱的特招生,试图靠近森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