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白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唇。
安泽脸色一白,“师娘不要!我去,我陪大哥回去!”
祁悦满意的点点头,“这就乖嘛,等你大哥待够了,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你再陪他一起回来吧。”
安泽面上的焦急一松,脸色却颓废了下去。
人也有些蔫巴了,那双眼还是有点恨恨的扫视着衣白。
“是,师娘……”
心中却在暗骂凛叙。
这老登竟真把洛夏草带回来把情敌救醒了。
真是年纪大脑子也不灵活了!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真说出来。
祁悦附耳在衣白耳畔低语了一下,他垂眸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放着药箱的桌架处。
“许久未见你,小良岑也念的紧,你等会儿就去见见她,走之前,这两日多陪陪小丫头。”
说话间,衣白已经拿出一小盒药膏放到他背后不远处的桌案上。
祁悦:“桌上的药膏拿上,把脸擦一擦,伤口虽不大,但也不能留疤。”
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再次亮起,他一边抿着唇一边忍不住扬起唇角。
若不是顾及衣白在场,只怕又要忍不住将祁悦扑倒了。
衣白自然没错过那眼中的痴色。
在经过他身侧时,顿了顿脚步,压低声音冷声敲打道:“安泽公子,莫要忘了辈分。”
安泽嘴角的笑意未减,但眼神冷了下去。
压低声音回怼道:“名公子管的也太宽了吧,师娘都没意见。”
衣白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反而眉心微微一深,脸色泛冷不再说话,重新回到榻边坐下。
祁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色有些挑衅意味的安泽。
她摆手道:“安泽,你下去吧。”
自认为让衣白吃瘪了,他也见好就收,应声退出了房间。
想着大不了夜深无人时再偷偷过来。
等人一走,屋内安静下来。
见衣白脸色依旧冷冷的,她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强硬地掰回来。
“方才你俩说啥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看着她明亮透彻的双眼,衣白脸色松动,叹了一口气。
从一开始就知道公主便是这个性子,如今又这般做给谁看呢?
“公主是不是也给了他承诺?”
祁悦一愣,有些心虚,但也没有反驳。
只道:“他就是小孩心性,等他再大点,遇到的人和事多了,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没了这种不该有的心思了。”
“本宫就是哄小孩的,不作数的。”
闻言,衣白的余光不易察觉的扫过屏风后的房门,面上的冰雪骤然消散。
门外,安泽唇角本扬起的弧度瞬间落下,脸色也沉了下去,双眸有些阴郁。
荷香不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尖的耳力,自然没听到屋内之言。
看他突然变了脸色,倒是有些不明所以。
又瞅他脸上那道划痕,误以为他是忧心会留疤。
便贴心安慰道:“安泽公子放心,先不说你这伤不大,再说公主屋内的药膏都是顶顶好的,绝对不会让你这俊俏的脸上留疤的!”
听她这话,安泽捏着药膏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喃喃道:“对,不能留疤……”
荷香掩唇一笑,心想自己果然聪慧,竟猜中他的忧虑了。
屋内。
衣白:“公主,即便是这样,您往后可不能再如此轻易许下承诺。”
祁悦松开下颚,指尖往上爬上他的脸颊,捧脸笑道:“亲爱的,你莫不是醋了?”
他搂着她,将人缓缓放倒,将手覆在她手背,拉着向下放在心口。
“自然,因为我心悦公主。”
感受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祁悦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变响了许多。
“那……要不要补偿一下我家亲爱的?”
他的唇角因为这话缓缓勾起,眼中涌上暗色,喉结滚动着。
“可。”
……
等结束,抱着她入了浴间清洗完回到榻上。
衣白撑着头,挑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
“公主,今夜您召凛公子陪寝吧。”
祁悦半眯着眼靠在他怀中,手搭在那白皙的胸膛上。
听到这话,眼睛也没睁,手指摩挲着爬上他的脸,掐了掐他的脸颊。
嘟囔道:“……你又学坏了!”
衣白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
晚膳时分。
祁悦还是当众点名,让凛叙今夜陪寝。
听此消息,除衣白外,其他男人皆是满脸妒色看着凛叙。
特别是安泽,虽垂着眸子敛去了情绪,但手中力道大的差点将筷子折断了。
祁悦也可以晚膳结束后,派荷香悄悄去传照凛叙。
但她怕安泽这胆大包天的小子,到时候真不怕死爬窗进来,被凛叙抓了个现行,到时候他不死也残。
一直到小圣国使臣返程之日,安泽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与祁悦独处。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好,陪着归塔安臻一道上路了。
祁悦让人给两人安排了不少药品吃食,又让香珠也跟着一起去。
等把人送走后,再过七八日,就到了往年秋猎的日子。
因着祁悦与王皇后都怀着身孕,祁君麒就没打算让两人秋猎随行。
但祁悦还没参加过皇家秋猎,好奇得很。
磨了祁君麒好久,又加上衣白的保证,这才让人松了口,同意她随行,但只能看着,绝对不能动手。
祁悦讪笑,让她动手她也不会啊!
另一边,自顾卿煜收到让他返朝的圣旨,又得知这是祁悦主动提的。
他高兴的恨不能当天就飞回京都城,收拾好行囊,连夜就出发往回赶了。
第309章 互咬
黎国那边,自从慕容鹤唳一觉醒来,本连夜集结的军队,转头又变了目标,改为剿匪去了。
越星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自家殿下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太过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自回黎国重得太子身份,慕容鹤唳就一直苦苦执着于祁悦,也忘了最重要的事。
这一次被困梦中,重忆当年之事,只觉自己荒唐,虽报得大仇,但却忘了为自己母后洗刷冤屈。
当年黎皇为了废后,和温妃算计,给越皇后扣上秽乱宫闱之名,好在越臻尉门生遍布朝野,黎皇不敢轻易动越家上下,只能逼其辞官归隐。
且当年此事疑点颇多,黎皇也不敢让人深究太多,怕被查出破绽,只能就此压下匆匆了结。
好在越皇后为了换慕容鹤唳活,以命换命,饮下了鸩酒,也是死无对证了。
而今,他也该为母后正名,让黎皇与温妃早日下去向母后赎罪了。
现在,黎皇每日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冷宫无法动弹,温妃疯疯癫癫同他一起被关在里面。
冷宫房间内大门紧闭,窗户也被封死,里面恶臭满室。
为了让这俩能活着受罪,慕容鹤唳和越贵妃安排了人,每两日会遣人进去稍做清理一次,吃的也都是一天一顿的馊饭剩菜。
当年越皇后之事相关的宫人,包括那个侍卫都被黎皇杀光了。
慕容鹤唳让人翻遍了黎皇和温妃的寝殿,连御书房也找遍了,最后只在玉清宫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些信纸罪证。
看起来是温妃怕日后失宠,黎皇卸磨杀驴,这才留下这些证据好做威胁。
没想到黎皇这所谓的真爱,最后却成了难以下咽的馊饭。
慕容鹤唳在想,若是让慕容复这老登知道,会不会被气到想杀了温若晗那贱人?
想想就觉得很痛快,想了想,便命人将书信抄录了一份,送去了冷宫。
让人给温若晗服了临时的解药,让人暂时清醒了过来。
慕容复也暂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还是无法动弹。
房间内也被清扫了一通,少了难闻的味道,慕容鹤唳才带着人拿着证据和认罪书走了进去。
两人看见他,恨意仿佛能溢出眼眶。
慕容复转着眼珠子,死死盯着他,骂着逆子,温若晗张牙舞爪的不停叫嚣毒骂着。
见她冲上来,越星一脚就将人踹飞了。
慕容鹤唳冷着脸,淡淡道:“挑断她一只脚筋。”
“是,殿下!”
话落,女人的惨叫声响彻冷宫。
温若晗这才后怕着,爬着朝慕容复那边躲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迹。
“逆子!你这个逆子!她可是你母妃!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慕容鹤唳冷嗤一声,拔出一把匕首,放在掌心把玩着。
“孤的生母是你慕容复当年三媒六聘,苦苦求娶而来的正妻——正宫皇后,黎皇国母,三朝元老嫡女。”
“她温若晗一个罪臣之女,她也配?”
慕容复激动反驳道:“胡说八道!晗儿父亲当年乃是被人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