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樾说:“我父亲和他一个军校出来,这些年也有联系。就算他没有投诚,我父亲也不会弃之于不顾。”
“难怪。”林清也恍然。
有这层交情,时惟樾一开始就知道杨督军是真心实意投诚。
也难怪,杨督军投诚,不是向南京,而是向时家。
与其说是投诚,不如说是做出选择,选择和时家站在同一条战线。
汽车停在火车站。
林清也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眼:“咱们坐火车去广城?”
“阳城到广城的铁路没有修建,先坐火车去临城。”时惟樾说。
林清也愣了下:“临城?”
“我回临城还有些事要办。”
“……你回临城,我跟过去会不会不太好?”林清也问他。
时家的军政府,就在临城。
南边这么多地盘,临城可以说是占尽了地理优势,是时家的大本营。
时督军在那里。
时惟樾二十四岁就如此风貌,想必时督军更是高大威猛,气概非凡。
想到此,林清也有些发怵。
“你跟着我,没什么不好。”时惟樾说。
看出她的顾虑,他轻啧了声,抬手在她额头上扣了下,“你背后仗的是我的势,就算是我老子,也不会说什么。”
“那也是手握江南三省的人。”林清也说。
江南三省都在时家手中,更别提还有一些投诚的地方。
像阳城,不在三省之内,如今也是时家地盘。像阳城这样的城市,很多。
他们的版图很大,不断向外扩张。
林清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
从阳城去临城,和乡下人进城没多大区别,她很局促。
这种局促,是由心底而发的。
她坐在时惟樾身边,想着去临城,那种自卑油然而生,控制不住。
见识不能一蹴而就。
她没见过多少世面,见识都是书本上的,和现实南辕北辙,区别甚大。
时惟樾在旁边说:“你去临城,会发现那边的人都是人精。孙家那几个人的把戏,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说的随意,她心中更是慌乱。
上火车时,时惟樾先上车。
转身去拉她时,才发现她手很凉。
“你越怕,心中的弯弯绕绕更多,事情简单也会变得棘手。”时惟樾说。
他抓着她,借力让她踏上踏板,上了车也没松开。
大手很热,包裹着她,却暖不热她的手。
两人进了包厢,关上门后,时惟樾捏了捏她的手指,“再聪明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你畏手畏脚,别人会先一步发现你的弱点。”
“我怕我做不好。”
林清也无意识的拽着他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掌心,“时惟樾,这些超越我的初衷,我没那么大的理想。”
时惟樾吩咐她做的事,她都完成。
完成了,却不能增长她的自信。或许是增长了,这点自信只局限于阳城这片土地上。
外面的世界,开阔,宏伟,她的眼睛难以丈量。
眼睛难以丈量,她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不如,你从军营里找一个。”
林清也小声说,“之前钟龙头那件事,你不是找了一个吗?你对外是爱美色,刚好不让人生疑。”她心中退缩。
时惟樾猛地攥紧她的手。
林清也眉头微皱。
不痛,手被捏的发胀。
时惟樾仿佛浑然不觉,脸上毫无笑容,显得沉闷而压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清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嗓音低沉,在压抑怒气。
“……知道。”
林清也抬眸看了他眼,心中挣扎,声音比刚刚更低,“时惟樾,别的地方我不怕去,但是临城不一样。”
时惟樾耐着性子问:“有什么不一样?”
林清也说:“临城是你的大本营,我不想给你丢人。”
她也说不清心中的情绪。
去南京,去广城,她都不怕。
偏偏去临城,她害怕,止不住的害怕。
还没到地方,手脚已经不由自己,她很怕自己那点小聪明,那点浅薄的见识,让人贻笑大方。
怕她在临城,被人瞧不起,给时惟樾丢脸。
下巴被人扣住。
时惟樾脑子开窍,有些事情比林清也更活络,他一下读懂她的心事。
他的心趋于平静。
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克制住内心的雀跃,他浑身紧绷,涌起一股暖流:“你把自己当成替我办事的人,还是当成我的人?”
林清也下意识回答:“当然是替你办事的人。”
“真的?”
时惟樾仍是将她的手紧攥在自己掌心,眼底却染上促狭笑意。
他将她的心思看得明白透彻,“只是替我办事的人,我都不怕你丢人,你怕什么?你都敢拿枪指我,还怕其他妖魔鬼怪?”
林清也一阵语塞。
只是简单的询问,她却觉得他在咄咄逼人,让她难以开口。
她撇过头:“我没有!”
“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嘴硬惯了。”时惟樾哼笑了声,没打算非问个水落石出。
他松了手,漫不经心道,“林清也,你这点情窍还不如我,你以前真喜欢过宋诚安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清也的心,莫名像被针扎了下。
她和宋诚安,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两人一切都顺理成章。
她喜欢和宋诚安待在一起,也想过和宋诚安结婚。
喜欢宋诚安这件事,毋庸置疑。
偏偏时惟樾不经意说起,她心猛地揪了下,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上来。
明明心千疮百孔,她却觉得心闷。
林清也没吭声。
时惟樾说:“林清也,你的目标不在阳城,也不在临城。你不要怕丢人,这些只是你的历练,只要你不怕困难,我会告诉你。”
“那我的目标在哪?”林清也问他。
第112章 男女授受不亲
“整个华夏。”
“……你想当整个华夏的主人?”
“你想当女主人?”时惟樾揶揄看向她。
“我没有!”林清也的脸立刻红成一片,带着恼羞成怒的急切,“是你说我的目标是整个华夏!”
时惟樾饶有意味的看着她。
林清也感受到他的目光,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感到羞耻,她想钻进地里。
她脸上火辣辣的烧。
时惟樾的目标,她早就知道,是华夏统一。
怎么偏偏自己脑子一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让他手中又握了她一个笑柄。
“林清也,你这样还挺可爱!”时惟樾突然凑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下。
她差点弹起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她有些结巴。
起身离开床,她走到另一边,紧贴墙壁。
“我们都接过吻了,不止三次。”
时惟樾偏着头看着,眼底染着星星笑意,“林清也,你害羞什么?你就在我身边,无动于衷才奇怪。”
林清也愕然:“什么时候不止三次?”
“你中药那次,神志不清的抱着我乱啃。”
时惟樾脸不红心不跳道,“你糊涂那么久,以为占我一次便宜就能满足你?”他说的理所当然。
林清也丝毫没有印象。
她的记忆,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也不真切。
她说:“我那时候不省人事,你又不是!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行。”时惟樾应得爽快。
他说,“两个小时才到临城,你准备一直杵在那里?过来坐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自然不现实。
林清也半信半疑的坐回来。
她警惕他,一直注意他的动作。
再警惕,她也快不过他。
屁股才刚贴上床,时惟樾突然欺身而上,她面上大骇,跑都跑不及。
“和老子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时惟樾将她压在身下,大掌扣住她的手臂,轻轻的啄了下她的唇瓣,“林清也,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子最不讲道理!”
“你无耻!”林清也咬牙。
“嗯,我知道。”他笑着应下。
这个时候,他展示着他的猖狂。
不再满足于轻啄她的唇瓣,他的唇舌探了进来,与她唇齿交缠。
林清也的话,尽数被他吞下,只剩下还未开口的呜咽。
火车摇摇晃晃,床也在晃,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有了摩擦。
时惟樾的吻,逐渐不满足于简单亲吻。
这种事完全凭借本能。
湿润的吻,落在她的耳畔,而后含住了她的耳垂。
林清也缩了下,攥紧他的衣袖。
她有些陷进去。
“林清也,你这时候尤其乖!”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