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着她和这个遥远的世界。
只要和他说清楚了,只要他理解了,这个世界也会理解她……
游金直觉冬晴的状态很不对。
头顶的头发乱糟糟的,是被胡乱抓过的痕迹,身体肌肉紧绷着,握着门把手的手掌也在颤抖。
在他开口询问前,先听到冬晴生硬的声音:“我不会给你净化。”
游金一愣。
所以就是因为他说想要跨级进化,她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莫名感到不安地皱了皱眉,勉强笑道:“冬晴向导,能不能先让我进去?”
冬晴依旧态度强硬地拦在门口:“我们在这里说就行。”
游金无奈地扶了扶额,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肩:“你看看身后?”
冬晴:?
她依言扭头,瞳孔骤缩,她猛然看到身后站着一只——
一只猎豹。
“靠靠靠靠靠!!!!!”
冬晴弹射起步,直接冲撞到一旁的墙上,魂已经彻底吓飞。
在动物世界待久了,她立即反应过来,这只豹子绝对是游金的精神体!
她心脏砰砰狂跳,脏话一骨碌地全往外蹦,什么槽天槽地槽游金大爷的,百无禁忌。
游金忍着笑,自然地走进静音室,随后把门关上:“要是污染物有你这么好吓唬就好了。”
冬晴还没缓过神来,那型体健硕的豹子仍待在她三步外的地方。
她不敢轻举妄动,直接瘫坐在地上。
猎豹盯着她,身体每一次呼吸的轻轻起伏都吓得她魂不守舍。
“你先把它收回去!收回去!!”冬晴坐在地上崩溃大喊。
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游金轻易不会被污染了。
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吧?!
游金闻言挑了挑眉,顺从地照做。
然后迈着轻慢的脚步,代替那只豹子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
冬晴闭了闭眼,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还是坚决道:“你让那豹子咬死我也没用,我不会给你做净化的。”
“我没法逼你给我净化。”游金看着她,平静阐述,“我也不可能让精神体伤害你。”
冬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能继续等待。
游金单膝靠到地上,呈现一个蹲跪的姿势,单手托着下巴,发问:
“我来是想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话音落地,冬晴静止一瞬,连呼吸都暂停了。
游金看她有反应,接着散漫地讲:“那天伊莱的行为,称得上是勾引了吧?”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冬晴的脸颊,大概是在模仿伊莱亲她的动作:
“比起他会用那种下作手段,让我更惊讶的是你,冬晴向导,明明当时也回亲了他,结果接下来的日子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还在逃避?”
“我差点怀疑你是新进化出来的污染物呢,想用这种方式让哨兵失控?”
羞耻。
灭顶的羞耻淹没了冬晴。
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真正在乎的,努力拉扯着的一块遮羞布,就这么被他轻易地撕开了。
明明脸颊在发烫,却只感到浑身的冷意,呼吸粗重,身体打颤。
“出去。”冬晴艰难地警告,“不然我会立刻发出警报。”
为了防止净化过程中哨兵失控伤害向导,每个静音室都会配备一个警报系统。
向导一旦发出警报,会立即有警报队的哨兵前来支援帮助。
游金却不在乎地笑了笑:“驻守白塔的S级哨兵就是警报队的最高武力,你希望谁来制服我?”
冬晴被他胸有成竹、毫无顾忌的样子彻底激怒。
仿佛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对她这个外来者的嘲笑。
她双拳不断握紧,隐忍地咬着唇,脸色发白。
去死……全都去死好了!
心念一动,冬晴忽然暴起,颤抖的双手死死扣住游金的脖颈,将他直接扑倒在地。
游金的脑袋和她的双膝同时磕在地板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冬晴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了,控制不住力道,只能不断地收紧、用力,双眼冒着不正常的亮光。
游金下意识要反抗,却发觉自己全身都被一股令人震撼的精神力压制着,动弹不得。
快要窒息了……
“死掉吧。”脉搏在手心里剧烈跳动,看着游金濒临死亡的样子,冬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反正我也没那么想活……我根本不想活在这里!”
游金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她那双毫无求生意志的双眼。
她是真的想死?!
他知道冬晴这状态是什么了……
污染失控!她好像失控了?但不是说只见过一次污染物……
游金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下去了,他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力,可在那种威压面前,依旧只能待人宰割。
“你猜对了。”一片死寂中,冬晴低声呢喃着说。
她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开:“我就是在装傻啊,不然怎么办呢?难道要我清楚地知道,我在跟四个……哦不对,是五个,我跟五个男人纠缠不清吗?”
比快要窒息而死的事实更令游金绝望的,是她根本不明白冬晴的意思,只能用挣扎的气声问:“所以呢?”
“所以呢?”冬晴瞪大眼,气极反笑地问,“所以我的秩序怎么办?”
“我明明一开始就拒绝的了,可为什么还要肆无忌惮地引诱我?我才二十二岁,我经得起什么诱惑?!”
“你们确实毫无负担啊,抱了、亲了、得到净化了,那我的原则、我的秩序怎么办?!”
“我都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我那么拼尽全力地保全我的世界了!为什么还要来戳穿我?!”
“不能回家的话让我死掉就好了……”
在冬晴一浪高过一浪的盛怒和质问中,游金觉得他大概明白一点了。
奇怪的冬晴拥有着一套区别于所有人的、奇怪的生存法则,甚至是和他们的法则完全相悖的。
她的法则不允许她拥有五位哨兵,她的法则不允许她为了净化和哨兵亲近。
但他们引诱她做出了违背法则的事情。
她蒙骗自己,尽力维持着早已稀烂的秩序,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举步维艰地生活着。
然后——
他一上去就把她拼命维持的局面打碎了。
游金,你闯了大祸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不然自己和冬晴恐怖都要命丧于此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试图拨开冬晴掐自己脖子的动作,狰狞中忽然说:
“我帮你。”
第25章
是不是人在临死的时候废话都那么多?
冬晴一边想着,一边蓦然松开手。
她当然不会杀死游金,对于她来说,杀人可比被五个男人引诱严重多了。
她唯一能够毫无负担地下手抹杀的人,应该只有她自己。
松开手的瞬间,冬晴的胸腔里同样涌进了大量新鲜的空气,她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喉间宛如撕裂般疼痛。
她整个人颤抖着伏了下去,双手还安放在游金锁骨一片的位置上。
好累啊,她想。
却还是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彻底倒下去……倒在地板或是游金的胸膛上。
“你帮我什么?”冬晴嘶哑着嗓子问。
游金昂着头大口呼吸,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脖间还在隐隐作痛……肯定被她掐出痕了。
“帮你维护你的秩序啊……”游金双眼失焦地看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清晰,“让他们都离你远点不就好了,不算难事。”
冬晴沉默地听着,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和该方案的可行性。
“或者……”大难不死的游金双眼闪过狡黠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臂突然抬起,手掌很轻地抚在冬晴弓起的腰后,“你还有个能过得更轻松的选择。”
他微微扬起上半身,盯住冬晴朝他掀来的双眼,显然更期待她接受这种方案:
“我教你适应我们的法则。”
冬晴在他侵略的眼神里缓缓直起身子。
她的手掌再往下一步就会触碰到他的胸膛,腰后手掌的温度高于她的体温。
冬晴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大概明白他说的法则是类似于跨级净化所需要的亲密举动,但她实在无法理解:
“你刚刚可是差点被我杀死,精虫上脑吗?”
游金闻言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微震的麻感传到冬晴手心,他抬手捂了捂脸:“不知道,以前也没这样过,不行吗?”
还问她不行吗?
冬晴的认知再次遭到巨大冲击,这里的人到底是要闹哪样?
她没说话,游金便仍旧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不进也不退。
“真是奇怪,不是说向导和哨兵的吸引是双向的吗。”游金无奈又失望地看着冬晴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一点想靠近我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