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哑声低笑,那领带已环过她的腕骨,动作快得不容反抗,冰凉的丝绸触到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是被吓的。
谢云渡察觉到了她的慌乱与惊恐,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高,“怕什么,又不会伤你。”
姜幼眠呼吸微乱,仰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似涌动着难掩的欲念。
手腕上的领带一寸寸收紧,她被拉至他身前,几乎贴着他的胸膛。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清淡檀香,混着点酒的烈气,危险迷人。
她咬唇看他,眼里波光潋滟,格外的招人疼爱。
手被他桎梏住,扣在头顶上方。
男人将她压进沙发,膝盖抵在她腿侧,饱含情欲的吻,骤然而下。
姜幼眠低喘着,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还能保持些理智,突然别开脸,软着声音叫停。
“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许梨和冯成羲之前在港城帮了帮,因此而丢了合作,这恩是一定要还的。
她不想许梨也因为现实而放弃跳舞。
谢云渡眸色一暗,喉咙里滚出声极低的笑。
“出息了啊宝贝,知道挑时候跟我谈条件了。”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
她凑上去,两人鼻尖相抵,嗓音娇柔:“好不好嘛谢哥哥。”
这又软又娇的声音,溺得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低头,唇贴上她的耳垂,呼吸稍有不稳,嗓音低沉:“好。”
这哪是求他帮忙,分明是要他的命。
下雨了。
春雨绵密,淅淅沥沥,迎来万物复苏的季节。
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节奏与衣服摩擦声交织,融成旖旎的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领带松垮,软软搭在她汗湿的腕上。
待他解开领带结时,女孩儿那白嫩手腕间已经被烙下一道绯色印记,因为疼惜,他克制的,只低头亲吻。
姜幼眠却在这时仰头吻住他的喉结。
男人闷哼一声,再一次勾着她沉溺。
窗外雨声渐密,拍打的节奏越来越快。
到了后半夜,凶猛的潮水才渐渐褪去,归于平静。
谢云渡含着她微肿的唇细密的吻着,听见她不适的嘤咛,这才不舍的放开。
翻个身,将人抱在怀里,修长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脸侧的乱发。
却在这时,听她迷糊不清地说:“我订了周六去英国的机票。”
他指尖顿住,神色陡然阴沉下来。
第58章
雨渐渐停了。
玻璃窗上的雾气凝成水滴滑落, 拉出一道道清浅的纹路。
谢云渡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撅住那脆弱的下颌,微弱光线下, 那张英俊的脸上神情莫测, 嗓音低沉危险:“为什么还要走?”
他仅存的那些耐心都给了她。
可她偏偏总是学不乖,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姜幼眠被他捏得有些疼, 疲倦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嗓子有些干哑,说话的时候还点不舒服:“我和英国歌舞剧院的合同还有两个月才到期, 而且我还有好多东西在那边呢, 肯定是要回去的。”
她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原因, 也知道,他肯定是会生气的。
谢云渡松了手。
黑暗中,看不清他眸中情绪,嗓音淡而强势:“我给你解约, 东西让人送过来。”
姜幼眠叹了口气, 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 语气认真:“我之前有个搭档叫贝西, 很照顾我,这次我回国处理私事、做手术, 都是她帮我向那边解释的。”
“一离开就是两三个月, 歌舞剧院那边什么都没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谢先生, 人要有契约精神,而且我们还有新舞要编, 总不能让贝西一个人帮我抗炮火。”
谢云渡不说话,屋内很安静,仿佛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
她默了默, 继续说:“我也不能一直在国内等着腿伤恢复吧,总归还是要工作的。”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虽然有谢云渡的宠爱,单凭他给她转的那笔巨款,她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地过完后半生,但姜幼眠始终认为,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有自己喜欢做的事,那样的人生才是充实的。
更何况,谢云渡这般耀眼,她也必须要在自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
否则,她没办法挣脱那可怜的自卑。
谢云渡始终没说话。
片刻后,起身下床。
姜幼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鼻尖涩涩的。
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知道他在生气,但她不可能让步的。
再说,不过就两个月,合同到期就回来了。
谢云渡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转身出了卧室。
他从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徐徐倒入杯中,仰头猛灌一口,强烈的辛辣刺激着咽喉和全身感官。
元宝听见动静,晃着小短腿儿跟了过来,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脚。
在谢云渡冷声嗤笑。
这小东西比它那主人有良心,养了三年,好歹也是能养熟的。
不会动不动就跑,知道黏人。
他烦躁地点了支烟,慵懒靠坐在沙发上,清隽的脸上神色很淡,望着窗外无边夜色,淡然吐出烟圈来。
人都是贪心的。
不可否认,刚才那一瞬间,他动了卑劣的心思,现在都未压下去。
想把她关在家里,锁在身边。
既然不听话,那他就慢慢教。
可这对吗?
谢云渡见过她发病时的模样。
准确的说,他见过她抑郁症躯体化时的视频,是林粟粟发到他邮箱的。
所以他犹豫了。
两个月的时间或许对旁人来说不算长,但对他来说,太煎熬了。
没人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无数个日夜,这具躯体都被思念折磨着,情感与理智撕扯,几乎要把他逼疯。
有时候真扛不住了,就飞去英国看一眼。
但也只是偷偷看一眼。
他有很多办法把她困在身边,她在意的姜家、朋友、她的事业、还有他的安危……
可一想起她回国那天在雪中哭成那样,谢云渡就不忍心了。
大概她姜幼眠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谢云渡垂眸看一眼趴在自己脚边的元宝,拿烟的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自嘲地勾唇:“怎么办,我们又要被丢下了。”
元宝睁着大眼,像是听懂了什么,呜咽了声,不断蹭着他温暖的手掌。
这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进来条短信。
发件人是林粟粟。
“谢先生,感谢您这几年对家母的照拂,我和母亲现已到英国,可能不会再回京市了。祝您和姜小姐一切圆满。”
她当初和魏延鹤分手,那时母亲病重,她身无分文,是谢云渡伸出了援手,帮助她出国,又让人照顾她的母亲。
林粟粟知道,这位谢先生帮她,是为了让她无后顾之忧,坦荡离开,说到底还是看在魏延鹤的面上,保了她一命。
毕竟那时候,魏家和魏延鹤那位未婚妻,可都想让她死呢。
所以她怀着这份感恩,在伦敦时,对姜幼眠格外照顾。
不对,应该说,她一开始出现在姜幼眠面前,就是谢云渡的授意。
现在任务结束,母亲也终于愿意和她去英国,她对京市,自然也没什么留恋了。
谢云渡扫了眼她发来的信息,只淡漠回了两个字:“祝好。”
姜幼眠是周六早上走的。
谢云渡当天要去澳大利亚出差,让秦南去送的她。
自那晚后,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好像都在闹脾气,谁也不愿意退步。
赌气的小情侣似乎都是这样的,没人搭台阶,就更没人顺着台阶下来了。
只能憋着气冷战。
姜幼眠一到英国又开始忙起来了。
知道谢云渡这人性子闷,她就劝自己大度些,偶尔主动给他发消息、打打电话什么的。
谢先生倒也好哄。
情侣之间所谓的冷战也就这么短暂的过去了。
三月底,肖程东回国。
之前被肖老爷子发配去了意大利,项目完成后又去了美国深造,他这次回国,正式接管肖家。
几个要好的朋友来为他接风洗尘。
经过时间和外界的打磨,肖程东变得成熟了,心性也逐渐定了下来,但对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
喝了点酒,便开始谈论国外的美女了。
“国外那些美女,身材是好,但没意思。”
所以出国这几年,压根儿没怎么碰女人。
谢湛晞不禁感到一阵庆幸。
好在他高考结束后还算听话,没被小叔扔去国外,否则得少好多快乐。
有人问:“东哥,那你这次回来,是准备谈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