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他仿佛在呓语,口齿不清楚,含糊着告诉她,“要教我怎么做。”
怜青被迫向后仰,可江恕又缠得紧,踉跄之间,二人重重跌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小银链,已经全然没进了他的身体里。
江恕忽而咬了她一口。
母铃就在她的腰间,怜青冷静着想,她可以随时拿出来,用它来管束江恕,叫他停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他的声音却只是清清幽幽,还带了十足的困惑,“为什么会痛呢?”
从柔软的唇珠向下,经过她的喉咙,锁骨,然后是桃子一样的乳。
怜青冷不丁短短叫了一声。
冯春又在唱歌。
这次,却是无比诡异、刺耳的语调。
让人觉得像是被烤在烈火上。
她甚至能听见母铃自顾自的摇动着,在提醒主人:快快阻止那怪物。
人却是动弹不得。
江恕说,她需要教他。
胳膊没什么力气,怜青还是软绵绵地抬起来,单手搭在江恕的肩上,抓了几缕黑发在掌心里。
能够看见,江恕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那块皮肤光洁、细腻,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侵害。
怜青勉力支起了上半身。
江恕恰巧抬头,他的眼睛里流转着月光,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欢愉,不断细腻着喘息。
他的眼睛里,仿佛也游走着那条小银链,不断有烁动着的细光闪过去。
魔气隐约一现。
她叹了口气:竟是这样。
江砚白口中那也许会出现的意外,居然是不受控的情.欲。
随着江恕的动作,窸窣声被无限的放大。怜青忽而想起以前喂过的那只野猫,小小的一只,只敢在晚上出来活动,在她的屋子里持续发出一些恼人的动静,待到她不耐起身查看时,那小怪物又一溜烟着缩回床底下去了。
有丝乌云升腾,遮住已有晦涩的月,江恕的眼里蒙上朦胧的阴翳。
怜青的眼睛始终睁着,漫无目的看向头顶的帐顶,感觉腮边略有发酸,没由来着叹了口气,“只知道本能的小怪物。”
她救下的这个人分明很简单,一切循着本能,也许是凶残了些,却没有多余的心思。
何况,又比谁都要乖巧、好学。
“别动。”她慢慢地把江恕推开,二人的位置微妙地掉转了一下。
怜青神色莫名,只似乎多了丝恶意,捻着掌心里发烫的物体,不动声色着,“我来教你。”
只是很快,沈怜青就笑不出来了……太好学,学得太快,也不是好事。
第42章 第 42 章 你最该死了。
日头就这么晃悠悠着过去了, 直到下午,怜青这才离了床。
她把一身脏衣服连同床铺全都扔进去炉子里,随便吃了点食物以后,便到病房里去看阿洛。
这小子正在半裸着身子坐在床上打坐, 本来冯春叫他好好休息, 他却偷偷摸摸爬起来练功。心大约是不定的, 听见门口的动静,把半个眼皮子撩开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闭上。
怜青目不斜视,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阿洛低哼了声,“本来我也没事,小伤而已。”
“你再不顾伤势强行练功,没事也变得有事了。”怜青按住他的肩膀, 顺势就将他重重的压着躺下去, 这才正色道, “你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阿洛神色怏怏, “百花将军的幻术太可怕了,我只见到予安被一个黑影重重打了一掌,她整个人都飞出去了,那黑影子还要追过来。我就连忙上去想帮她, 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却有道剑气却冲我过来了,好在江恕他就在我旁边,从后头推了我一把, 我这才没让那道剑气穿了心胸。”
想必春月宫人都问过他当时的情景了,阿洛说得很快,一口气讲完以后, 没精打采补上了一句:“……真是多亏江恕了。”
怜青默默点头,“你说的黑影,是什么样子的?”
“应当就是予安的分.身吧。”阿洛说得有些迟疑,“我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个女子。应该没错的,予安做什么事情都比旁人更认真,当时一定是拼了命。她的分.身,自然也就更厉害些。”
女性的影子。
说着,阿洛又想起身练功,“我真的没事,我是妖怪诶,受了伤,了不起躺一夜就好了嘛。”
“我还是更相信冯春师祖的判断。”怜青单手微微施力,睨了阿洛一眼,“我知道你想快些变强,但……予安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不想阿洛却是一怔,略有不自在的偏过了头,“我不是为了这个。”
他并非偏执的人,予安死了,虽然很难过,倒不至于为难自己。
怜青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三个月后的仙门大练。”冯春的朗声比她更先一步而来,一边进屋,一边看向阿洛,“你想起就起来吧,年轻人,恢复得是很快。”
春月宫人昨晚几乎都是一夜未睡,过了晌午,这门派里才有了点动静,辰蕴跟在冯春的身后,手里正端着药,低着头把苦药送到了阿洛的床边。
阿洛做出个苦命模样,也知道自己逃不过,索性端起了那碗药,一口气就咽下去了。
怜青瞧着她们,“予乐人呢?”
辰蕴答道:“在守灵。她们老家的风俗,人死以后,得有亲人陪着三天。宫主您就放心吧,这段时间,我每天会给她送饭,好好照顾她的。”
“辛苦你了。”怜青笑了笑,转而看向冯春,“师祖的意思是,想让春月宫去那仙门大练?”
那是有好几个较大的宗门,一同办起来的切磋比武大会。这比武大会一开始倒是还好,怜青还曾去混一届,那次是江砚白夺下了魁首。
然而几十年下来,也没什么公平公正可言了。
发展到后来 ,那更像是什么‘仙家新星出道大会’‘修仙界第一美人评比大会’,给一些大宗门的亲传子弟们一个露脸机会而已。
“是啊。”冯春当仁不让,“如今有江砚白坐镇,修仙界对这五年一度的大练可是盯得很紧。若是能在大练中出点风头、讨个好奖头,说不准还能让江砚白亲自指点一二,于春月宫而言便是再好不过了。”
本来春月宫就人丁寥落,眼下又去了一个乖巧得力的弟子,冯春忍不住有了招收新弟子的想法,她正色看向怜青,“不过毕竟你是宫主,一切听你的。”
怜青垂眸,很是仔细地考虑了片刻,这才点了头,“要去就去吧。”
“好!”冯春的眉眼舒展开来,得意道:“我春月宫寂寂无名近百年,也是得让那些草包们知道知道厉害了。”
这话说得狂傲,怜青好笑道:“可是咱们的弟子却只练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师祖还是莫要想得太多吧。仙门大练虽是可去,但是我想,也只不过增添他们一些实战的经验而已。”
就像上次的百花鬼城,就算修为再高,可是无法堪破幻象,也不知道适时改变自己的作战方法,最后便只能被那幻象牵着鼻子走。
修行到最后,便是在修炼自己的眼界与心胸了,因此多出去见识、历练,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不想冯春却是嗤笑道:“你当那群草包又有什么厉害的?这仙门大练的参与者,都是各门各派的新人弟子而已,大部分连吞气吐纳都练不明白,咱们的这群孩子放那就是鹤立鸡群,势必要把他们打得连亲娘都不认识。”
张见素恰好在此时踏门而入,微妙着接了一句嘴,“鸡……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何必如此拉踩。
“鸡。”阿洛神色古怪,只蹬着腿把自己的身体往下沽涌,锦被盖过了脑袋,笑声隔着被子,显得有点贱嗖嗖的,“为什么,一个神灵……幻化为妖以后,居然会是个鸡。”
神灵,多少是被供奉出来的神,虽说虚无缥缈,但张见素居然能够凝成了有意识的实体,那怎么也得是龙凤一类的神兽罢。
结果却成了一只小鸡妖,真亏得她几万年的神灵生涯。
辰蕴别开了眼,不大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嘴角还是飞快向上扯了扯。
张见素皮笑肉不笑,她也睡到现在才起来,自然而然来到怜青的身边,捻着桌上的红豆糕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万物有灵,小鸡又怎么了?谁能想到一只小鸡还能这么厉害,曾经是神灵,现在还修炼成了人形呢?我这叫藏拙。”
怜青听得心虚,静静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夸赞道:“这可是来自数万年前神灵,比玄女的年纪都大,以后你们都不许开她的玩笑。”
“知道了。”阿洛懒洋洋说道:“往后咱们春月宫若是人多要制腰牌,上面什么都别写了,只需要在上头画一只小鸡,多威风啊,仙家独一份的气派——”
张见素隔着被子恨恨砸了一拳头下去,阿洛吃痛大喊,“你怎么来真的?”
两人转瞬间撕打起来,冯春摇摇头,闲闲地看着张见素说道,“这世间神灵倒是不少见,不过都是些没什么意识的亡魂而已,咱们春月宫先前的那个阿瑾,就是李月卿曾经带回来的神灵,可惜不知怎么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