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朵永不枯萎的花,只要永远不会枯萎,吾神就不会伤心。雨滴就永远不会落下,只要雨滴不落在湖中,就永远是雨滴。”
这个世间上的野心家大多没有好下场,忠于君主的最终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喜做权臣,摆弄权势的,也大多落得一个妻离子散,众叛亲离。
可这世上人本来就很少有人没有遗憾,很少有人能够善终。
我想过千万种自己的死法,最后挑挑拣拣竟然觉得能死在吾神手中是我最想要的死法。
所以现在,我将自己的野心赤裸地袒露在吾神面前,等待着吾神的最后宣判。
是的,我从知道自己是光明神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我要永远做我自己,那什么狗屁光明神都去死吧。
反正这个世界上能使得人类的寿命增加的法子多了去了。
吾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人类的寿命到底短暂,就算你真的用了各种方法,活上千百年,和神明的寿命相比,还是太过短暂......”
“无论你想不想,最后那个名为逐青的人类都会消失在时间中,而光明神终将回来......”
我看向吾神的眼底,真挚道:“那就创造一个新神。”
“一个信仰成神的——新神!”
我看到吾神一双杏眼像是受惊一般,猛地眨了几下,眼底的惊慌叫我想到了多年前狩猎时打到的那只小鹿。
吾神似乎是被我胆大包天的想法震惊了,呆滞地看着我,像是一具精致的木偶。
因为之前的大幅度动作,祂的鬓角垂下一缕青丝,俏皮地卷了一个半圆,而后松松垮垮地搭在耳边。
我伸手将那缕不听话的青丝捋至耳后,出声将吾神唤醒。
虽然惊讶中的吾神依旧美丽,乖巧地叫我恨不得将祂永远藏起来,再也不现于人前,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动起来的吾神,充满生机,活力满满,眼中只有我。
“你疯了!”吾神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我这个害的祂失神的罪魁祸首。
脸上的钝痛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巴掌叫我原先就清晰的思绪更加清晰。
“我没疯,”我沉声道。
这个计划在我的脑海中盘桓了很久,但是我筹划越久,就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神明本是天地孕育而生,但是在这之后,天地又孕育了人类。”
“无论是外貌还是体态,人类和神明本质上是一个物种。”
“我研究过神力的诞生,它们本就是天地间的生物,既然神可以用他们修炼,为什么人不可以?”
“不,人当然可以,只是大多数人在出生时就失去了这部分天赋,感知不到这些神力的存在,可我不一样,我能感知到他们,我甚至能捕捉到他们。”
“如果我加以利用这项能力,假以时日,我必然能脱离人类的身份,成为下一个神,一个新神,和光明神完全不同的新神!”
“我将只是逐青,只拥有那一个水滴的记忆,只做你永不枯萎的玫瑰。”
我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疯狂,而且自古以来,只要是占据高位者都不想要其他人来分享自己的资源。
称帝者会想方设法分散其他人的权柄;富有者会害怕其他人比自己更富;就是一个种田的农民,都害怕其他人的收成比自己好。
那神呢?神会不会害怕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被玷污?如果叫他们知道,有一个人类成神的方法,祂会不会害怕?
此时的我,就好像躺在屠刀之下的鱼肉,任由吾神宰割。
我终于还是逃不过野心家注定的宿命,可我甘之如饴......】
......
第59章 好看吗?
......
【在一个神明面前,和祂讨论凡人成神的可能性,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赌徒。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吾神最后的宣判,即使我早已知道答案。
视觉的缺失,叫我的其余感官更加敏锐。
黑暗中,我似乎能感受到吾神的一举一动。
祂在看着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过于活跃的思维叫我不断的猜测,祂为什么会凝视我,祂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又或许没那么久,只是我觉得很久。
我感觉到吾神抬起的手,它缓缓地落到我的额头上。
祂要杀了我吗?
哪怕没有看到我此时的样子,我也知道此时引颈受戮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下一秒,额头传来轻拍,我猛然抬头,看到吾神含笑的嘴角和近在咫尺的脸。
多年相处,叫我瞬间明白了吾神的意思——祂同意了。
苍天可怜,居然叫我这个胆大包天的信徒遇到世间同样肆意妄为的神明。
我这一生何其幸运......
吾神离得很近,近到只要我一个仰面就能亲到那有些靡红的唇瓣。
我知道撬开那紧闭的唇瓣后会得到多么甜蜜的汁液,就好像是秋日最成熟的柿子一般,只是轻轻一咬就能流出红汁。
我耸动着腰肢,想要贴近那片红唇。
我自以为自己做的很是隐蔽,但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
吾神素手微抬,食指轻抵在我的唇上,另一只手按在胸膛之上,只是一个轻推就将我完全按倒在床榻之上。
“说正事呢。”吾神嗔怒道,“你有几成把握?”
“神明是天地孕育而生,我到从未听过凡人能修成神的,但是你说的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只是你现在所说一切都只是空口白牙,你对于修成一事,又有几成把握呢?”
我没想到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就那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计划。
吾神对这个消息的接受速度,叫我前几日的辗转反侧都变成了笑话。
可笑话就笑话吧,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说服吾神,谁想笑话便笑话去吧,反正他们也没有得到吾神的偏爱......
我忍笑开口:“十成十。”
我感觉到,在我说话时,唇瓣的起伏不时地触碰到吾神抵在我唇上的食指。
吾神似乎因此有些羞怯,原先切切实实地抵在唇瓣上的指尖猛地后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我轻笑,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望着吾神有些躲闪的眼睛,仰起头,温热的唇瓣贴上吾神因为羞涩润出淡粉的指尖。
吐字时的热浪喷到吾神的食指上,我笑意满满地看着吾神紧抿的唇角,开口道:“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
吾神自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小把戏,一只手按在我的右脸,将我死死地抵在床榻上。
祂瞪了我一眼,正声道:“都说了,在说正事,你能不能不要总想别的!”
“刚才你......”吾神突然语塞,胡乱接道:“刚才你那样这样的,还没完吗?”
我在祭司殿中也曾见过很多恩爱的小情侣,他们当中有身份卑微的,也有身份尊贵的,但是其中的大部分男子对自己的妻子都有奇怪的行为。
时不时地在妻子面前展示自己,即便是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也会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想要得到夸奖。
又或者是恶作剧般作弄自己的妻子,惹得她们生气跳脚,然后看着她们嗔怒而开怀大笑。
明明那些男子早已成年,在爱人面前却好像是小孩子一般不成熟。
现在,我突然理解了那些男子,因为我也是如此恶劣的人。
“刚才?”我抓住吾神的话头,装作不解:“刚才什么?刚才我做了什么吗?”
我腰上用力,缓缓坐起,视线一直落在吾神的唇上,笑道:“我刚才是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吗?”
吾神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放在紧抿的唇边啃咬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闭口不言。
我笑出声,伸手抓住吾神慌张得有些发颤的手,比划着将那只纤细修长的,漂亮得要命的手完全握在手中。
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叫我觉出自己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神明一般,我的心中得到巨大的满足。
清隽的指骨带着些许强势意味地将那只手拉至唇边,不容半点拒绝地顺着吾神刚才失神啃啮的地位轻揉。
带着薄薄的一层茧的指腹本应该忽略一些细小的变化,此时却像是远隔千百里就闻到猎物气息的恶狼一般,轻而易举地摸到刚才啃啮出的齿痕。
是一排连起来的小小的坑,三两个的聚在一起,其中最深的那个小巧圆润,可爱至极。
吾神呆愣地看着我,乖巧温顺的样子熨烫进心里,我感觉到自己逐渐变乱的呼吸和逐渐发热的胸膛。
我伸出舌尖,顺着吾神刚才啃咬的齿印轻舔,一双眼睛却扭头看向吾神。
如果忽略我舌尖肆意妄为的举动,但看我诚挚的眼神怕不是以为我正在做什么大型祭祀。
“吾神知道的,我记性一向不好。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如请你帮我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