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解释道:
“音乐盒里的音筒,在刻入音槽时注入了催眠的魔法。”
“如果是毫无防备的放松状态,听上十秒钟,或许就会睡着了。”
那个人在讲解时,将‘或许’两个字说得很重。
终于找到了一件适合的催眠道具。
付了一颗魔晶后,将道具收进空间手链,贝栗离开魔法商店,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
康斯坦斯夫人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她。
“亲爱的,东西买好了?”
女人笑着问她。
贝栗点点头,坐了下来。
此时,她已经感觉到怀里抱着的黑羔羊烫得惊人。
她低头看去,发现黑羔羊身上的羊毛,已经因为温度升高变得十分卷曲,甚至已经卷出一个个规整的小圆圈。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正在抱着的不是一只羔羊,而是一壶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
……
马车一路行驶。
很快便到了康斯坦斯家在皇城的房子。
下了马车,少女抱着怀中的黑羔羊快步走进屋内。
一边走着,一边向仆人们吩咐道:“快拿些冰块来。”
随后,直奔浴室。
将黑羔羊放进浴缸里,打开开关,将冷水哗哗地放入浴缸。
不多时,仆人便按照她的吩咐,带着一桶冰块过来。
“放到浴缸里。” 她道。
仆人依言将一桶冰块全放入浴缸中。
片刻。
贝栗脱下白手套,摸了摸亚舍拉的脑袋。
物理降温果然有用。
他的温度已经降下来,没有烫手的感觉了。
正松一口气,她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叫声从楼上传来。
声音听起来,像是楼上的康斯坦斯夫人发出来的声音。
贝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回忆着上次住在这,有没有遗留下什么东西。
直到走到房间门口,确信没有,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
康斯坦斯夫人下了马车后,就去往巴塞洛缪住的房间。
本想欣赏一下自己此前为巴塞洛缪精心准备的,美丽与防御两者兼得的窗户。
“洛洛——瞧她们干的好事!”
康斯坦斯夫人手里的羽毛扇,指着窗户上被腐蚀出来的一个洞。
……原来是这个。
“一群笨手笨脚的蠢货——”康斯坦斯夫人叫道,“因为这个洞,窗户上的防御魔法都被破坏了。”
听到康斯坦斯夫人大叫着,想责备那群仆人,贝栗向前站了一步,主动承认道:
“母亲,你错怪她们了。窗户上的洞是我弄出来的。”
话音微微顿了一下。
“因为它,很像牢笼。”
康斯坦斯夫人愣住。
“噢……抱歉,洛洛……妈妈只是害怕你在皇城遇到麻烦。”
女人抱住了她,浓郁的香水气味瞬间将她包围。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是皇城真的有很多小偷。”
她听见女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解释道:
“特别是那些半兽人,他们会找机会钻进房间里,伪装成蜘蛛、飞虫等等,然后趁你睡着的时候,再变回人形,对你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在妈妈看来,完全有可能发生。”
“但是妈妈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康斯坦斯夫人说着,眼眶渐渐泛红,“竟然现在才发现这件事,真是太糟糕了……你不能因为这个讨厌妈妈。”
湿漉的水雾升腾,在眼眶里缭绕,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妈妈现在就叫人把这个窗户拆了。”
“不必了,母亲,我现在很喜欢这个窗户。”
贝栗连忙阻止道。
“虽然很像牢笼,但是……是个漂亮的牢笼。”
笨拙的话语。
她完全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说出这样的话。
漂亮的牢笼,反正困不住她。
……
-
她心里还记挂着仍在浴缸里泡着冰水的黑羔羊。
从康斯坦斯夫人那儿出来后,贝栗又下楼回到浴室。
黑羔羊还在浴缸里,加了冰块的水刚刚没过它的背。
现在冰块全都融化,水的温度也变得温温热了。
听到她的动静,黑羔羊抬起被水打湿的小脑袋,绵绵的‘咩’了一声。
“既然在店里没能洗澡,那我现在就给你洗个澡好了。”
贝栗将浴缸里的水放了一些沐浴皂液,又涂抹在羊毛上,在它身上搓出泡泡。
只不过,才搓了两下,黑羔羊就发出一声闷哼。
再搓两下,又是一声闷哼。
“你别哼哼了。”
这声音真的很容易让外面路过的人浮想联翩的好嘛。
她有些无奈地说:
“又不是没有洗过,在圣岛学院的阁楼房不是洗过一次吗……”
黑羔羊在水里抬起头,金色眼睛‘看’了她一眼。
随后,一阵黑雾在羔羊身上弥漫开。
贝栗一眨眼,就看到浴缸里趴着银发黑袍的男人。
她原本揪着的羊毛,也变成了他的……腰。
贝栗:……
“变回去。”
贝栗连忙将手一松,立刻对他道。
男人的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
随后抓住她的手,引导着,在水里缓缓轻抚地向上,从肋下到宽阔的胸膛,从线条优美的锁骨到喉结,再到他的唇。
他微微偏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指尖。
很烫。
空洞的金眸慵懒地‘看’着她,长而直的银发被冰冷的水浸成一缕一缕。
“不……”
他低笑道,声音像被矿砂磨砺过,低柔厚沉。
“除非,你先吻我。”
第170章 黑色丝带
暗叹了一声,贝栗轻抿了一下唇角说:
“就……一次。”
她话音刚落下,‘哗啦哗啦’ 的水声响起。
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靠向浴缸的边缘,倾身凑过来。
只是又在离她两指的距离停下来,静静地等着。
贝栗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的唇角轻轻勾着,喉结滚动,如雕塑般线条完美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她咽了咽喉咙,随后缓缓凑近,在他的唇上覆盖着轻轻按了一下。
亚舍拉的唇以前是冰冷的。
现在像是冰块融化了,变成冒着泡的快要沸腾的水。
男人舐了舐下唇残留的温润,意犹未尽地问:
“只有一次吗?”
“只有一次。”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像石头。
“两次。”
他缓缓道。
贝栗安静几秒,妥协道:
“……好吧,就两次。”
速战速决的,她再次靠近,轻轻吻上男人的唇。
但是这一次。
一只湿漉漉的手按在脑袋后,不让她退开。
另一只手覆上她的脸颊,指间还有沐浴皂液的香气。
他微勾着唇。
夜风拂过湖面的轻吻,变成雷雨下汹涌的海浪。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贝栗连忙伸手,将缠人的家伙一把按进浴缸里。
“亲爱的,该吃晚饭了。”
康斯坦斯夫人在门外道。
“好的,母亲,我马上就来。”
贝栗强作镇定地应道。
浴缸里的黑袍男人沉在水中。
长长的银发随着水纹拨动,好看的金色眼睛没有聚焦,隔着一片水雾‘看’着她,根本不怕被水呛到。
“变成羊,我先带你回房间,还有……”
贝栗压低声音警告他,“不许出声。”
男人懒懒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黑雾弥漫,浴缸里只剩下一只黑羔羊。
……
用过晚餐。
在康斯坦斯夫人盛情的邀请下,她们来到阳台,伴着轻柔的晚风,喝着茶,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天,同时欣赏皇城的落日。
直到太阳完全落下,贝栗才找机会与康斯坦斯夫人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房门,合上,再转身时。
看到房间里的亚舍拉正焦躁地来回走动。
一会儿变成羊,一会儿又变成少年,一会儿再变成头上长着羊角的男人。
他的周身飘着浓重的黑雾。
仿佛有生命一般,那黑雾不停翻涌着发出嘶哑的哀嚎。
黑雾中,还滴着黑色的粘稠墨汁,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走过之处,黑色的衣袍也在身后,拖拽出浓稠的墨痕。
她站在原地未动,委婉地开口问道:
“亚舍拉,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亚舍拉没有靠过来。
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偏过头,空洞的眼眸轻轻‘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