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邮件来了。
发件人：C
【我的荣幸。】
直白的提问得到了直白的回应。
看着那两个单词组成的一句话，贝栗的血液凝固了。
呼吸停止，大脑彻底宕机了。
不真实的喜悦和茫然交织在一起，冲击得无法思考。
还没等她缓过来，屏幕突然亮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跳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然后，卡修斯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耳中：
“现在，我可以这样称呼了吗？亲爱的女朋友。”
最后那个词，被他用优雅的英伦腔缓缓念出，带着一种奇异的缱绻撞进贝栗的心里。
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脏狂跳。
“卡修斯先生，我……我对你的慷慨资助充满感激……或许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对你的好感不是因为你的财富……对了，你这是同意了吗？”
英文瞬间倒退，她磕磕绊绊地说，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宠溺愉悦。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声音毋庸置疑。
“是的，我同意。”他的语气郑重温柔，“这不是出于慷慨，而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
“现在，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亲自听我的女朋友说一声‘晚安’？”
根本说不出其他完整的句子。
“……晚安！”
她挤出两个字，然后按断了通话。
贝栗向后倒去，整个人陷进被子，陷入惊喜和不真实感的澎湃情绪里。
……
-
短短一个假期，贝栗多了个男朋友。
还是个帅气多金完美无比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同时也是她的金主。
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段感情的纯粹，所以春季学期开始后，贝栗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开学后课业也多了，还有接连几场小组比赛。
通过的衣服会参加学院的时装秀。
贝栗一直在忙学业，几乎没有时间和卡修斯去约会。
平时就用短信礼貌地汇报一些自己的日常——都是设计衣服或者制作衣服，要不就是和小组成员去买面料的路上发生的趣事。
总之很忙。
她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等收到衣服通过的通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
就在小组成员的热情邀请下，贝栗参加了庆祝派对。
派对的第一步，就是把所有人的手机锁到箱子里，钥匙丢进香槟塔的中心。
除非派对接近末尾，否则所有人都拿不回自己的手机。
彩色的灯光旋转闪烁，派对的气氛热烈。
这是她来到伦敦后，真正意义上融入集体的庆祝，因为自己的作品被认可而感受到团队的荣耀。
贝栗第一次放飞自我的玩。
被兴奋的组员们簇拥着，一杯接一杯喝着起泡酒。
喝到眼前的人影都在晃。
然后，世界忽然倾斜了一下。
她感觉好像被谁抱了起来，落入一个带着熟悉木质香的、坚实而冷的怀抱里。
远离喧嚣。
一张轮廓分明、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脸映入她眼。
金发，碧眼，紧抿的薄唇……卡修斯？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玩得很开心，开心到……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我不能过来吗？作为你的男朋友，来接玩到忘记时间……甚至联系不上的女朋友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所以我亲自来了。”
贝栗一句也听不见。
她只看到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垂眸看着她，里面似乎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于是笑了笑，仰起头，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就像她一直想做的那样。
触感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只是冷了些。
卡修斯抱着她的手臂僵住。
下一秒紧紧地收拢，勒得她有些疼。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灼热气息。
吻结束了。
贝栗依回他怀里，意识沉入黑暗之前，她仿佛听到一声压抑的叹息：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的……主人……”
……
-
贝栗忽然清醒了。
她正在车后座，正枕在某人的腿上。
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发。
贝栗不用看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亲吻的记忆没有消失。
脑袋卡了卡，酒醺的脸更烫，她强装镇定坐起来，憋出一句：“卡修斯先生……我的手机还被锁在派对的箱子里。”
“已经拿回来了。”
卡修斯将手机递到她面前，“下次，或许可以选择一个更……容易保持清醒的庆祝方式。”
贝栗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你不喜欢，我下次不去了。”
笑容有明显的撒娇意味。
她并不常这么做，是酒精使得她这么做。一定是这样。
还伸手抱了卡修斯，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呼吸都是满满的安全感。可真大胆。
卡修斯抚着她头发的手，在她突然坐起时微微一顿。
碧绿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暗流汹涌了一瞬。
卡修斯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我不是不喜欢。”
卡修斯垂眸，原本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是不喜欢看到你失去清醒，无法保护自己的样子。”
“那样的场合，并不总是安全的。”他补充道。
“你会找到我的对不对？就像今天一样。”贝栗笑着说。
过了好几秒。
卡修斯才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角。
“是的。”
他低声承诺：“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