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市已经彩旗飘飘，欢迎着新时代的到来时，向阳村就像是被时代远远的抛弃在身后。
张宏伟率先反应过来，他放下筷子，压低了声音，“什么意思？外面不是这样？”
我点头，“私营买卖早就允许了，你们也可以在昭化县进点小东西做点小买卖，总比死守着地做买卖强。”
张大刚舔了舔嘴唇，接着我的话问：“做点小买卖，能做啥小买卖啊，这啥东西不是供销社都有吗？你也没什么口碑保证啥的，卖了能有人买吗？”
张宏伟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张大刚皱眉，垂下脑袋拿起来了个馍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大山，你给我们说说A市的情况，我们也听听，总不得外面变成什么样了，我们还在这里当睁眼瞎吧。”
我点了点头，刚想要开口，妮妮筷子夹了块肥肉进我嘴里，我扭过头看她，她已经重新低头啃着包子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将手伸到桌下，捏住她的小手。
“A市已经很多人开始做小买卖了，甚至很多人都要开自己的门店了的了，至少我瞧着买卖还算是不错的，但也不能跟你们说百分百的就不会赔，这东西怎么说做之前就得想好了，得有这么个打算。”
张宏伟紧接着又问：“都有卖啥的啊？”
“米面粮油，布料，日常用品，碗筷，甚至还有卖柴火的。”
张大刚也好奇的开口，“这些东西供销社都有，真有人去买啊？”
我笑了笑，“那这质量，价格不都有区分吗？供销社有的东西，那百货大楼也有，这大家的需求都不同。”
张宏伟攥紧手，怔愣的看着张见山。
真真是不一样了，仅仅去了A市一年，谈吐和气度早就变化了一个样子。
再看他和大刚，蓬头垢面，永远瑟缩在自己的所谓的‘安乐窝’里。
他心定了定，开口问道：“大山，兄弟也不想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吃，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再放手这个机会下半辈子铁定后悔，兄弟也想去A市闯荡闯荡，你这......能不能帮兄弟引个路？”
我愣住，张大刚同时也惊诧的喊出声：“你要去A市闯？家里地怎么办？”
“家里的地挣不了多少钱，我岁数也还行，可以出去闯荡闯荡，大不了失败了再回来种地。”
张宏伟伸手拍了下他，“大刚，你也听兄弟的，咱们也得用新眼光看世界了。”
我也放下了筷子，手指来回的摩挲两下，“都是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当初我困难的时候你们可帮了我不少，你们要是去A市可以先住我那，我带你们熟悉熟悉，要做什么生意你们自己想。”
“这做生意的本金铁定是要先拿出来的，至少得拿出个两百来赌，买卖好，钱能赚到手，买卖不好，这两百块钱估计就要赔。”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该帮肯定得帮，但关于钱的方面铁定是要跟人提前说清楚。
到时候要是因为我这时候的好心而反目成仇，连兄弟都做不成，就太冤了。
“要这么多的钱吗？”
我点头，“是，就算你不全用来进货，也得准备出来一些，应对别的情况，话我先放在前头，能不能赚钱我不能给你们保证， 有可能也会赔，现在做小买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我只管带着你们入门，赚了不用分给我，赔了也不要找我，大家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到时候别因为这些事生嫌隙。”
我话落，饭桌上的安静下来，独留下桌上的饭菜还在不停的升起腾腾热气。
妮妮在旁边突然打了个哈欠，身体一歪靠了过来，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瞄了眼她的碗，不错不错，全部吃完了，我垂头下去，小声道：“吃饱了？想睡觉？”
妮妮点了点头。
小家伙累了一天了，炕也不知道热不热，被子还没烘一下。
妮妮却已经弯腰从我胳膊下面钻了进来，钻到我的怀里，双手往后抱着我的腰身，脑袋一歪就要睡。
我干咳了两声， 瞄到对面看人，张宏伟恰好也瞅着这边，两边人对视上，张宏伟偷笑的挪开视线。
我又干咳了两声。
张宏伟似乎是想好了，他重新端起来碗筷来吃饭，声音沉闷：“我估计我肯定能去，等我回去跟我爹娘媳妇说一声，确定下来，我就来告诉你，你是得回A市过年吗？”
手轻轻划过妮妮的齐耳短发，将她的衣服合拢了些。
“是，我们肯定是回A市的，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收拾收拾东西，把该带的带过去，然后去爹娘坟前烧烧纸。”
张大刚和张宏伟再一次沉默下来。
“人就得奔着好日子去过。”
张宏伟叹息一声，“快吃快吃，瞧着妮妮都睡着了，吃完饭，你们也赶快休息休息。”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这两人帮忙收了桌子，将碗收进了篮子里，提着又回去了。
外面又下雪了，雪粒子不大，像细盐似的筛下来，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也落在张宏伟和张大刚的旧棉袄肩上。
夜色把村子裹得严实，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声狗吠。
两人踩着地上浅浅的一层薄雪，彼此沉默着。
走了一会，张宏伟哈出一口气来，白雾很快散开消失不见。
“你咋想的啊？你不想去跟着大山干？”
张大刚踢开前面的一块石头，“拿出两百块钱来，要是赔了咋办？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要是赔了一年可就得紧巴巴的过日子了，本来还打算让我家大丫去上学，要是我拿着这钱出去，大丫今年就别想上学了。”
张宏伟叹息一声，“那你瞅着大山不羡慕吗？在A市落户啊，可是A市人了，那可是A市啊。”
张大刚动了动冰凉的嘴唇，“那是因为妮会学习。”
张宏伟摇头啧啧起来，“反正我打算去了，大山都能干成功了，我觉得我也行，就算赔了我也认了，大不了求求大山和妮，给我在A市找个活，脏活累活都行，把这赔的钱赚回来。”
张大刚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瞧着旁边快步走的人，“你家人少啊，条件比我家好，你能出去，我出去了，家里就剩下老人和女人和小孩了。”
“你二弟三弟不是男人啊，这家还非得让你扛？”
张大刚沉默下来。
张宏伟摆摆手，“反正大山还得好几天才离开呢，你再考虑考虑，行了走了，我得回去上炕暖和暖和，灌了一脖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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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宏伟哥和大刚哥走了？”
妮妮这小东西搓了搓眼睛从我怀里抬起了脑袋。
我亲了亲她的脑门，伸手指着胸前湿漉漉的地方给她看
“瞧瞧，谁流的口水。”
她嘿嘿一笑，两只小手迅速捂了上去。
我将人放在炕边，上了炕感受着炕的温度，热起来了，就是瞧着那被我重新用塑料膜封起来的窗户看着十分的漏风。
我下了炕，从柜子里翻出来块布钉在了窗户上。
妮妮捂住嘴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睛里充满了泪花。
我顺手拍了拍人的小脑袋，“去箱子里翻出我们的牙刷去，赶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就得睡觉了。”
妮妮应着，跳下了炕，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铺好了炕。
她双手环臂瞅着我学着我的样子也冷笑了两声。
“当初有个人非得要分炕睡，大道理不重复的跟着我说。”
她学着我的表情，板起来小脸，“哦，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不能跟哥哥睡了....”
我摸了摸脖子，腿一迈下了炕，扛着人上了炕。
“现在不一样了，妮妮是小媳妇了。”
我低头含住她这张小嘴，舌头舔过她的小牙，然后缠住了在一旁不停‘挑衅’的小舌。
湿热，暖滑，还有清新的牙膏味。
美味的小东西。
手解开人的扣子，隔着毛衣揉捏了起来。
妮妮娇软软的哼着，身体挪着往我这边蹭，我手便往下解开了人的裤扣子，外裤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棉裤，实在是难以钻，还是夏天方便点。
我先扯过被子盖住了我们人，手才顺着皮肤滑落。
妮妮的小牙轻咬了一下的我的舌头，我才慢慢的将人给松开。
她潮红着脸躺在我的身下，自己伸手去拽衣服，“要脱，都脱掉。”
我轻笑了一声， 低头亲了亲人汗露露的鼻头，手从下面拿了出来。
一点点舔干净后，在妮妮困惑的眼神中起身。
“你先睡，哥哥下去收拾收拾，马上就回来。”
妮妮眯眼瞪着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大喊了一声，“张见山，你好烦人！”
我拍了拍人的小屁股，去了灶房先把那些垃圾都给扔了，把几自行车上的几样东西吊了起来。
去草棚里捡了一筐大木头回来，家里没煤，这木头没煤烧的时间长，明天得去宏伟家里买点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