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笑得也真心实意起来:“待满月时可要好好大办一场。”
何嬷嬷叫众人瞧了一遭:“老奴这就抱回去,侯爷还没瞧呢。”
长公主有些依依不舍,她才是孩子的祖母,偏偏却要分隔两地,这一个月能见几回啊。
想到此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屋内,何嬷嬷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站在里间门口:“侯爷,您看看孩子?”
宁宗彦正在用布巾给倚寒擦汗,闻言起了身走到外面,看着她怀中小小的包袱,有些不真实。
这是……他和阿寒的血脉。
这天地间终是有他们二人不可分割的联系了!,想到此,他心神舒畅,唇角翘了起来。
“您抱抱。”何嬷嬷把孩子递给了他。
宁宗彦僵硬着身子抱了过来,当真是又软又小,像一团小火苗,暖烘烘的。
“寻常孩子大多都皱皱巴巴,您瞧这姐儿,秀气的很,想来是遗传了您与二少夫人的好容貌,日后必定倾国倾城、妍丽清雅。”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他的心头,宁宗彦神色柔软:“嗯,自然。”
“今日所有下人都有赏。”
旁边的婢子们当即欣喜道:“多谢侯爷。”
小福绵嘴巴一撇,张大了嘴巴又开始哇哇哭,宁宗彦显然被吓了一跳,手脚无措,何嬷嬷忍笑:“大约是饿了,该吃奶了。”
“抱给乳母罢。”宁宗彦交给她说。
“是。”
屋内,倚寒朦胧间听到了哭声,醒了过来。
宁宗彦回到里间时便见她睁着眼,愣愣地朝外面望:“宁宗彦,我听到福绵哭了。”
“她饿了,何嬷嬷把她抱给乳母了。”
“先喝点水。”
倚寒叫喊的嗓子干哑,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了下去,热水很快就滋润了她的喉头。
宁宗彦又把徐老夫人的话说了一通,但是隐去了什么血崩,免得她听了不安。
倚寒望着他的神色,有种不真实感。
她竟然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还真是……天意如此。
她闭了闭眼,再度疲累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四五个时辰,期间宁宗彦一直守着她,胆战心惊间还时不时把手指放到她鼻端下,看看是不是还有气息。
试完又觉得自己草木皆兵,小题大做。
倚寒再度醒来后,脸颊旁边靠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她忍不住侧过了头,一张仰面躺着酣睡的小脸顿时映入眼帘。
她愣住了,那个小小的人儿胳膊朝上,双拳攥紧,小鼻子小嘴可爱至极,她气息平缓,时不时吮吸一下唇瓣,大约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她眼眶一热,忍不住摸了摸。
月子里有乳母照看孩子,倚寒省事了不少,也有充足的时辰休息,徐老夫人确保她没什么事后便离开了,倚寒再三挽留希望她待福绵的满月宴后再离开,徐老夫人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
月子间,冯老太爷不便过来,便叫倚寒的母亲,梅虞过来看她。
“唉哟,瞧瞧这小姑娘,长的好看的紧,跟凌霄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梅虞抱着孩子逗弄着笑,自己的笑脸也飞扬了起来。
如今府上她女儿掌大房,她的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知道多少,二房的跟斗败了公鸡似的,再不敢耀武扬威。
如今她女儿又生下了凌霄侯的长女,这地位可不同往日一样。
“可惜不是个哥儿。”梅虞叹了口气。
倚寒倏然脸色冷淡,警告似的提醒:“母亲。”
“急什么,我说错了吗?你生了个姑娘又不能继承爵位,凌霄侯日后肯定还是要娶妻的,日后人家的妻子生下儿子,爵位可跟你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倚寒抱过福绵:“我知道母亲一直嫌我是个姑娘,但福绵是我的心头肉,即便一生平庸,也是我的女儿。”
她说完这话以后似乎有些释然。
梅虞听到后愣住了,脸色不自然了起来:“我、我也是为你好。”
“母亲若是为我好这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免得福绵长大听到这种流言心里有疙瘩。”
因着梅虞的话,整个下午她都有些郁郁,直到晚上宁宗彦下值回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也没直接问,反而询问了何嬷嬷怎么回事。
“下午冯家的梅夫人来过后二少夫人就这样了。”
宁宗彦眉头紧锁。
用膳时,何嬷嬷给她盛了汤放在她面前,倚寒看着这汤一脸抗拒:“我不想喝。”
“这是药膳,对您的身子好。”何嬷嬷劝着她说。
倚寒已经喝了大半个月这种汤水,嘴里淡出鸟来了,她想吃别的,酸甜苦辣都行。
大抵是怕她眼瞧着难受,每回宁宗彦来瞧她共膳时都与她吃的是一样寡淡无味的食物。
宁宗彦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罢,我劝她。”
何嬷嬷只得下去,宁宗彦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倚寒瞪圆了眼:”你……”
油纸包里是几个牛乳酥,刚刚出炉,还带着热气。
他放在了她面前:“尝尝。”
倚寒夹着牛乳酥:“你明日再给我带点别的过来。”
“不行。”他听了,直接拒绝。
倚寒眉头压了下来,宁宗彦看不得她这样,安抚她:“等过几日,日日都吃也不好。”
“不如我明日给你拿些木料过来,你也好打发时间。”
倚寒勉强答应。
饭后,倚寒抱着小福绵玩儿,福绵身上带了一个小金锁,手心还攥着一个翡翠扳指,那是方才从宁宗彦手上薅下来的,听闻还是天子赏赐。
宁宗彦便直接扔给福绵耍玩了。
盥洗室里传来水声,福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吐泡泡。
“我给福绵起了个名字。”宁宗彦出来后试探的说。
倚寒头也未抬:“什么?”
见她没拒绝便道:“怀君,宁怀君。”
倚寒愣了愣,又品了品,觉出这名字的意味,她抬头似笑非笑,宁宗彦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宁宗彦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万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作为怀念别的男人的存在。
怀君表面上是糊弄一下倚寒,听着确实与念姮差不多,但实际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行啊,倒是不错,听着很是大方。”
倚寒忍着笑低下了头。
“你今夜还是别在这儿睡了,你连着四五日过来,我都不能和怀君睡了。”
“怀君晚上都一直在哭,她定是想我了。”
她每叫一次怀君,似乎都是在叫着那人。
宁宗彦胸口淤堵:“我睡软榻也好,叫福绵随你在床上睡。”
“这不好罢,她晚上要哭好几次呢,你要上朝,会休息不好。”
“无妨,我也是她父亲,怎能因麻烦就避开。”他在这一点上很坚守,近来府上下人间也是频频赞叹。
“你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明面上可不能如此,我还在丧期呢。”
宁宗彦一听这个就顿觉烦躁。
他躺在软榻上,望着头顶:“天子病重,近来太子已经监国了。”
倚寒这么久没出去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你的意思是……”
“韩相已被下狱,凭借着我皇舅舅这么多年与其蛇鼠一窝,早该让位了。”
当今太子虽才十岁,但好在没受多少其父的影响,最重要的是,新皇登基后,可以修改律法。
他早就看这守丧三年的律法不顺眼了,说不定还能一举改了这一条,他绝不可能真的任由自己的女儿叫自己三年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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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宁宗彦:[害羞]这天地间终是有我们二人不可分割的联系了
长公主:[化了]我们不也离了。
第80章
倚寒闻言没有接茬, 原来这些时日宁宗彦暗中在筹谋这些事。
她担心再起事变,便问了一嘴。
“不会的,你安心罢。”
末了, 宁宗彦还追问了一句:“你担心我?”
倚寒轻轻拍着福绵的小身子,方半个月的小孩子睡的喷香, 还打着小呼噜声。
“当然, 再怎么说你也是福绵的父亲。”
宁宗彦嗯了一声:“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出事。”
二人无声委婉的关怀心照不宣,那层窗户纸始终未戳破,宁宗彦也就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福绵满月宴前,发生了不少争执, 还是国公府与长公主府的争执。
原本这满月宴是要好好大办, 但轮到宴请宾客分发请帖时国公爷却阻拦了。
若是广而告之, 流言蜚语恐会群起, 还不如小办一场,只宴请朋友和亲戚, 也是很热闹的。
但宁宗彦把此消息转达给长公主后, 长公主不乐意了。
这是她第一个孙女,她本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恨不得叫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有了孙女, 王公贵族须得人人来到公主府做客为她的孙儿送上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