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一些就不会再疼了。”
苏菱寒盯着他, 没再说话，也没有去接他递来的桂花糕。
卫怀晏又将手朝前微微伸了伸, 欲将桂花糕放到她掌中。
下一瞬, 异象突变——
数道寒冰荆棘自虚空中迸发向卫怀晏而去。
卫怀晏眼睫微颤，瞬间压下本能欲有的反击，任由几道荆棘缠绕在自己身上, 将自己束缚在地。
下一秒却见对方脸上刚淡化下去不久的裂纹又蔓延了些许。
卫怀晏瞳孔一缩：“我不动，菱寒将这些收回去好不好？”
身上更疼了几分，苏菱寒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被荆棘束缚在地的人。
控制着缠绕在他四肢的荆棘向四周蔓延开, 致使对方的身体呈“大”字微微舒展开。
苏菱寒控制着缠绕在他腰身的荆棘退隐, 随后直接扑到他身上, 张口咬在他颈侧, 吞食起来。
卫怀晏微仰了仰头，喘息着, 眼中痛楚和舒愉交织。
待体内的饥饿之感再次消散, 苏菱寒停止了吞食，只是依旧趴在他身上, 没了动静。
怕她再度使用神识之力加重创伤, 卫怀晏顺着她的意，任由荆棘将自己束缚着，不敢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 卫怀晏哑声：“菱寒......分开一会儿好不好？”
趴在他身上的人儿脑袋微微动了动，没理他。
神交舒愉感持续翻涌不止，卫怀晏忍不住地张口吐出几声难耐喘息，眸光迷离失神。
卫怀晏闭了闭眼。
——“玉碎寒渊，琉璃方璨。”
“九幽寒渊一行，你绝不可插手。”
“切记，切记。”
师尊临走前的叮嘱回现于脑海。
卫怀晏却复而又想到了无寂海面之上她在呼唤九转蕴灵镯未果后脸上的滞色。
想到她在无寂海水中不断下沉的身躯。
想到她此刻孱弱濒溃的神识......
闭阖的眼睫轻颤着，卫怀晏再次睁开眼时，眼中依旧一片难耐迷离。
眸中雾气氤氲着，映得上方破碎紊乱的识海冰晶隐隐闪光。
他后悔了。
他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
菱寒。
菱寒......
对不起。
“哈呜......”
这次的喘息中隐约带了几分呜咽。
一直埋首于他胸膛的人儿终于抬起了脑袋，视线落到他面上。
静静地注视着他。
卫怀晏缓阖了阖眼帘，将眼中的雾气逼落，与她的目光对上。
苏菱寒看着他，忽而低下头凑近，几乎与他的面容相贴。
卫怀晏呼吸一滞，清晰地从她净如琉璃的瞳眸中见到自己的面容。
苏菱寒再度低了低头，额头与他的相贴：“舒服。”
卫怀晏张了张唇，哑声：“嗯，舒服。”
神识相交，魂梦同潮。
即便只是相拥，但他想，他此生都无法忘记此刻了。
苏菱寒额头贴着他的轻蹭，鼻尖与他的相划过。
有些痒。
苏菱寒转而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了蹭他的止痒。
转头欲离，下方唇瓣微微相擦过。
卫怀晏眸光剧颤。
下一秒，唇上覆来温凉。
卫怀晏瞳孔骤然一缩。
湿热的，带着轻微啃咬刺痛自唇瓣传来。
“唔......”
几乎瞬间便反应过来，卫怀晏当即下意识欲说什么，然而气息尽皆被淹没于唇瓣之间。
紧接着有什么顺着自己张开的唇畔挤了进来。
卫怀晏瞳孔颤动着，立刻别开了头，与她错开唇际。
苏菱寒轻“唔”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迷茫，视线落到他错开的唇瓣上，又一次低头去咬啄。
卫怀晏眼中迷离惊慌交加，不断错开头与她别开。
又一次被躲开，许是恼了，苏菱寒直接咬在他颈上。
“嗯......”后者身体一僵。
苏菱寒没再去咬啄他的唇。
有些饿了，脑袋转而凑到他颈侧吞食起来。
卫怀晏侧了侧头方便她吞食，轻喘息着，没再动弹。
啃了几口，体内的饥饿感被压下。苏菱寒停下动作，脑袋再一次静静地贴靠在他胸膛上没了动静。
卫怀晏依旧保持着侧头的姿势没有变化，朦朦的目光落在四周破碎的识海冰晶上，有些出神。
一天，两天，还是多久。
卫怀晏也不知道了。
神交带来的极致舒愉感持续不断，犹登极乐。即便是他，随着时间的流逝，意识也有些恍惚了。
唯有身上之人时不时吞食神识带来的痛楚让他得以保留着几分清醒。
偶尔苏菱寒还会抬起脑袋来故意去咬啄他的唇。
即便失去大部分神智，但她好像依旧对这个行为有种执拗的坚持。
一开始卫怀晏还会极力与她的错开，惹得对方好似报复性地狠狠咬在他颈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卫怀晏的意识恍惚起来，总能被她轻易咬啄到目标。
刺痛地，单纯地啃咬着唇瓣。
舌腹偶尔又会顺着他因喘息而张开的唇际间挤入，勾着他的吸吮，双齿含咬。
卫怀晏仰头承受着，眼眸氤氲，眉宇间尽是难受之意。
神识没有血液，不会流血。
卫怀晏觉得若是本体，唇舌应当早已血肉模糊。
“喜欢......香香。”
身上的人儿从他唇瓣处离开，看着他，眼中满是对已有物的喜爱。
卫怀晏目光迷离地看着她，眼帘轻阖间，积蓄的雾气顺着眼尾滑落。
舌腹刺痛麻木，缓声：“香香......是什么？”
苏菱寒再次低头咬了咬他的唇，复而又去吞食他的颈侧，似是在回答他，含糊着：“香香......”
极致的痛楚和舒愉交织着，卫怀晏缓缓泄出几声气息，眸中的难耐迷离被他竭力压下，显露出几分清醒。
也明白了——
香香是他。
卫怀晏眉目温软得不成样子，眼底深处隐隐有什么要压抑不住，温声：“嗯，我也喜欢菱寒。”
苏菱寒吞食着他的颈侧：“......香香。”
双手无力地抓了抓束缚在自己腕上的荆棘，卫怀晏微微侧目，视线落到身上人儿的颈侧——
原本遍布裂纹的脖颈此刻终于恢复白莹光润，神识躯体凝实了不少。
四周破碎的识海冰晶也明显有凝复消融、恢复汪洋的迹象。
卫怀晏知道她的神识已经快要恢复如初了。
一直紧绷的心在此刻终于一松。
可转而又想到现下两人......
卫怀晏怔怔地看着上方的识海冰晶，目光出神。
饥饿感再次消散。
苏菱寒于他颈侧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卫怀晏察觉到她的视线，眸光转落回她身上，温声：“怎么了？”
苏菱寒看着他：“香香。”
卫怀晏：“嗯，我在。”
苏菱寒歪了歪头，将自己的胳膊递到他唇边。
卫怀晏一愣。
苏菱寒：“饿，香。”
明白了她的意思，卫怀晏心头一软：“香香不饿，香香不吃。”
苏菱寒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是见他没有动作，当即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去。
又啃咬了咬他的唇，脑袋如旧趴在他胸膛上没了动静。
卫怀晏眼睫微颤着，低了低头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眉目间一派温软。
菱寒。
菱寒......
卫怀晏闭了闭眼。
......
修士的识海与外界隔离，没有日月星辰，白日黑夜不知。
唯有四周渐渐变化的识海冰晶昭示着此方识海主人的状态。
一片破碎的识海冰晶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凝复，裂隙不再。
渐渐地，又如阳春化雪般逐渐消融。一开始是汩汩流水，再后来是一望无际的温润汪洋，无声流淌着，泛着琉璃色的涟漪光芒，璀璨磅礴。
长睫轻颤着，正在作吞食举动的苏菱寒动作一顿，混沌的眸子里浸上清醒的神采。
下意识直起身，入眼的便是身下之人苍白的面庞，但又莫名地染着几分明显的绯色。
四肢被荆棘束缚，轻轻喘息着，看着她的目光迷离失神。
苏菱寒一愣，下意识唤他：“师兄？”
随着神识的恢复，意识回归，身上的疼痛早已不再。
原本被疼痛压制下去的神交舒愉感在这瞬间爆发。
苏菱寒闷哼一声，身子一颤，目光瞬间失神，同时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但仅一瞬，身上诡异强烈的舒愉感便陡然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