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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仙君前夫破镜重圆了_沈白夏【完结】(23)

  “打扰了你们二人的会话,真是抱歉。”淮胥嘴上说着满怀歉意的话,可面上半点没流露所谓歉疚的情绪。

  迟星霁的目光同他对峙,毫不逊色:“虽说这里的足下每一寸都是鲛人王上的土地,但夜闯他人居所,王上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言罢,他握住一片仍在漂浮的碎木,稍一用力,连带上其上沾染的灵力一同碎裂,化作齑粉落下。

  连蔷心有余悸,方才要是她继续毫无防备地坐在那儿,恐怕现下已是一身伤……

  “面对宾客自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只是面对歹人,我们又何必留情呢?”淮胥轻蔑一笑,犀利目光直射连蔷,“半个时辰前,有人蓄意潜入了王宫地下的宝库,虽然宝物无一件丢失,但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丝魔气。”

  淮胥顿了顿,似是给他们一个思虑的时间:“这几日,出入宫中的虽多,但魔修却寥寥无几……余下几人,当时都与同伴在一起,只有这位连蔷姑娘,不知所踪!”

  他喊的掷地有声。迟星霁皱眉:“仅凭这一点,你们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捉人么?”

  “铁证如山,还要狡辩什么?你若再多言,我只能将你视作同党!”

  语落,淮胥抬手,纯净的灵力径直向连蔷打来!连蔷不假思索,面前魔气腾升,却无疑是多此一举——迟星霁挡在她身前,就世间是最牢固的屏障,他左手徒手挡下这一道攻击,毫发无伤,右手却呈掌托起——有一物浮空出现,稳稳落入他掌心。

  是同悲。

  连蔷一眼认出那剑,而在此刻,她也明白了迟星霁亮剑的缘由。

  百年间飞升的只此一人,这一人,仅有这一剑。

  “不听分辩便动武,这便是鲛人王族的待客之道?”迟星霁冷了眉眼,提剑之时,有什么被悄然解开,他再不压抑周身的气势。

  看着淮胥略一错愕又极快收敛住的眼神,二人明白了他已认出了迟星霁是谁。连蔷笃定,迟星霁若不被束缚,对上淮胥绝对不会落于下风,但他毕竟被下界的法则束缚,加上此地毕竟是鲛人一族的地盘。淮胥行事会多加思量几分,但未必会轻易高抬贵手。

  所幸,淮胥并非莽撞之人,一个手势止住身后躁动的手下,复笑道:“我还当是谁敢有这样的做派与大话……原是星霁仙君啊。我先前竟不知,我的婚宴上,来了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座上宾。”

  他话语恭敬,却暗含讽意。迟星霁明了却不接话:“原本不过是想相安无事地来去,不料却遭逢此事,那便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是星霁仙君,为人我当然是信得过的,绝不会与这类人为伍。但是后头那个魔修,”淮胥微微眯起眼,“若这般轻易放过,其他人岂非以为鲛人王宫是任他们来去自如的?”

  二人的交手短暂停息,连蔷终于插得上话:“我并不曾去到过什么宝库,只靠魔气就定了我的罪,难道不算武断?”

  “事发当时,没有外人进出的踪迹,只可能是内部的宾客。其他人皆有认证,你没有,这难道算作武断?”淮胥反唇相讥,眼底带着一丝……得意。

  连蔷再辩:“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余举证,甚至没有过多盘问其他人,只这一件,就要把罪责往我身上担?到底是断定我是,还是想要我是?”

  “你若能说清楚,当时你在做什么,见了谁,这罪也轮不到你来担。”淮胥言语间全然是胡搅蛮缠,叫人生厌。连蔷咬着唇,叫自己努力清醒,莫着了道。

  他或许知道她去了那里见到了谁,又或许不知道——连蔷这般断定,更大可能是他在诈她,可她有口难言。

  不认这桩罪,便会定了另一桩,还偏偏无人能作证。进退两难,莫过于此。

  见连蔷垂首,淮胥示意身后人上前捉她,这时,迟星霁又说话了:“慢着——只要证明事发时,她同旁人在一起,王上便能高抬贵手了么?”

  “不错。”

  “那我便是她的人证,她不愿说,想是仍有所顾念,既然如此,那我来替她说。当时,我同她在一起。”迟星霁朗声道,坦然大方。

  淮胥面上再度浮现惊奇之色,连蔷想他可能更惊诧于迟星霁愿认下这桩事。

  “夜深人静,二人独处,仙君可要想好了,莫要好心办了坏事,连累了自己的名声。”淮胥意有所指。持剑的少年不为所动:“本是事实,谈何连累。”

  闻言,淮胥笑了两声,阴冷的目光落在连蔷身上打转:“只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仙君会与一个魔修厮混在一处,仙君莫不是被她蒙骗了吧,魔修一贯狡猾……”

  原还剑尖朝地的同悲忽地被人握着调转了方向,直指淮胥喉管,逼得他的话戛然而止,也激得淮胥身后兵戈声四起。

  “——你再辱她一句,等同辱我。”

  第20章 飞鸟与鱼(八)

  迟星霁目色沉沉,不似作假。

  连蔷下意识要去拦,淮胥只是想一逞口舌之快,但迟星霁若先动了手,今日势必不能善了。

  眼见迟星霁有要出手的意思,淮胥眼中阴婺之色越发浓郁,嘴角的嘲意更深:“仙君何必大动肝火?我并未说什么。”

  连蔷阖眸,努力按捺自己的怒气,仅仅三面,这个淮胥在她这儿的印象越发卑劣。她极力去按迟星霁持剑的手“……我没事的,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只是委屈片刻,事情便能平缓解决,又有,什么不好呢?连蔷再一次为自己的弱小而喟叹,她本以为百年过去,她至少能有了自保之力,结果依旧无法全身而退。

  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为她而争论,她却

  一句话都不能多言。

  连蔷这话出口得太过熟稔,迟星霁分神望来一眼,这一眼,几乎要叫她心里的念头无所遁形。

  但迟星霁什么都没说,缓缓地放下了同悲,此举无异于妥协。眼下这个局面,淮胥自然满意,只道之后会有侍女前来处理,便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了。

  站在断壁残垣之中,连蔷心境不平,抬眼,刚好对上迟星霁深沉又满怀探究的一眼,她本能要说些什么搪塞过去,他却比她更快问出了口:“方才为何要那么说?”

  连蔷故意装傻:“什么?哪一句?”

  “你知道的,不必诓我。”

  迟星霁的态度摆明了不让她得逞,连蔷思虑良久,终是诚实道来:“没什么,习惯而已。”

  “习惯?”迟星霁皱眉,“怎么养成的习惯?叫你这么委曲求全?”

  联想至前几日相似的对话,连蔷哑然失笑,谈起这些,神情释然又落寞:“这世间,要活着,总是艰难;想要好好活着,更是难上加难。又想成事,又想什么苦都不吃,未免想得简单了一些。”

  说到这儿,连蔷笑着顿了顿:“更何况,他并未说错什么,仙君与我这样的人为伍,本就是自贬身……”

  “我从未这样想。”迟星霁生硬地打断了她,“若真要介怀,这几日我就不会与你同进同出。你会被怀疑,也是因为帮了我的忙,我帮你,是人之常情。”

  他说得直白,连带着神情都异常恳切,面对着那双澄澈的眸子,打好了连篇腹稿的连蔷一愣,竟接不上他的话。

  她欲讪讪开口,所幸这时淮胥方才说的侍女恭敬前来,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侍女引着迟星霁前往另一个房间,迟星霁没动。直至侍女胆怯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他方迈动步子。

  二人在连蔷房前分别,少年剑修颀长的影子投射在光滑的地面上,连蔷看了一眼,就被灼烫似的收回视线。影子拖移着,忽地停住,迟星霁叹了口气,轻轻道:“你完全不必如此。”

  连蔷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只回以迟星霁一声轻笑。

  吃过一次大亏,总不会还寄望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铭记:事成之后,她和迟星霁终归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

  那夜之后,二人的相处不说多么疏远,至少也比从前客气不少。

  眼看着周围的守卫分布明显密集,离开的时日又一日日到来,连蔷亦试过几次,却再难见到那日的少女,心里难免焦急。

  将琅托付她的任务完成怕更是遥遥无期,即便知道将琅并不会罚她,深受其恩泽的连蔷也着实过意不去。

  急是急,但她再没有将主意打到迟星霁头上去,她不能总想借着别人的力量。

  对方亦似有若无地察觉了她的念头,二人来往骤减。这日,她在回廊之上再度见到迟星霁,本能欲避。谁知迟星霁扫了一圈,也瞧见了她,却视若无睹般径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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