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君抽泣了两声,怎么可能一直在江阳,她还要进京给她爷爷贺寿呢。
想到贺寿,不知道辛佳榆做好南极仙翁的茶宠没有?这几天因案件缠身,还没来得及去瓷镇看一看。
不过眼下,也只有等到案子破了,她才放心到华京给她爷爷贺寿。
“大人,眼下破案为重。”
桉桉口中的红鸢又是何人?只知道名字,还未来得及知道是哪家人。
月挂山枝时,黎茯苓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看见林醉君满手鲜血,连忙拉起了林醉君。
“人,是本官杀的。”
李捷一句话让黎茯苓放松了警惕,那林醉君手上的血,是地上那个叫桉桉的姑娘的了。
李捷将干净的匕首还给了林醉君。
这人是谁杀的一目了然,只是李捷为何要替林醉君说话?事有蹊跷,必有图谋!
“桉桉就是杀了那九名姑娘的凶手。”
因这些姑娘身上有脏病,大伙们都不敢上前处理她们的尸首,所以关全功也没有动过尸体。
林醉君想了一下:“将她们,火葬吧。”
“就在这儿,立个坟墓。”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脏病会染人,她们的血几乎已经褐干。
“圈个地出来,分开火化。”
一夜之间,火光映了半山苍翠。
两盏茶的功夫,只剩下一堆堆白青灰。
许是上天垂怜,焚化之时,不起一丝夜风。
约莫清月高悬于顶,九罐骨灰适才入了土。
祭品不多,焚烧的祭品还是搜罗庄子里的人祭拜剩下的祭品。
至于何时去祭祖,林醉君也记不清了,每逢祭祖之时,家中无人告知女眷,都是男人前去祭祖。久而久之,林家祭祖不携女眷就成了约定俗成。
林醉君倒是羡慕过,只是林万引一句“当家人,自有当家权”,言外之意便是她是女子,没有当家的权,便驳了她去祭祖的央求。
这还是她头次祭奠人。
“一祭愿入土为安,二祭愿投良胎得遇良人,三祭愿投明世寿灯长明……”林醉君一边撒着纸钱,一边说着祭词。
这些无辜的姑娘,出身寒微,力不能生半分反抗之意,行不能走一步忤逆之举,生时不由她们自己决定,盼望来世能有一个鲜亮的人生。
林醉君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回到了庄子里,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换了一身雪青色锦服。桌子上还放置着鲈鱼暖粥,几粒葱花点缀,还有虾仁冒出头来。
芳莲见林醉君醒了,连忙端了暖水过去给林醉君净面濯足。
“小姐,你也真是的,大晚上您到山脚下吹风,要不是李大人和茯苓姑娘,您都不知道心疼自个的身子。”
看来这些天,芳莲吃药恢复得不错,说话都比以往利索上了不少。
“放心,你家小姐可不是弱苗子,些许风寒,还是受的住。”
芳莲还想数落一二,林醉君立马转移了话题。
“郑师傅做的粥,快些拿过来让我尝尝,馋死我了。”
郑师傅的手艺一绝,当年差点就进了御膳房,谁知对自己的手艺过分自信,放言御膳房首厨不过尔尔。开罪了人首厨,适才被赶了出来,恰好碰到了林醉君。
林醉君嘴刁,重金聘请了郑师傅,从此郑师傅就跟着林醉君。
“郑师傅也真是的,若是开个酒楼就好了。”
那可不太妙了,郑师傅的那臭脾气,不知要开罪多少人。
“芳莲,你跟郑师傅说,今天这粥不好吃,若是加些苕粉就好了。”
芳莲没多想,还真去说了。
不多时,郑师傅的怒骂声响了起来。
“奶奶的!粥的味道怎么能和地苕混在一起?无知,无知!罢了,罢了!我这怀才不遇的人生!”
“再说,扣钱哦。”
院内登时鸦雀无声。
第四十一章 白石碑(十四)终一
白石碑一案还是没有勘破,林醉君怀疑过晏遂,不到正午,晏遂的尸首便出现在了县衙。
与之而来的还有晏遂的认罪书,书中阐述白石碑一案和春风栏以及澡堂之事,皆是他晏遂一手所为。
书中还详细说明了他是如何杀死自己的弟弟晏行之,如何将晏行之的尸骨解剖后冲到了暗池下。
经此一事,晏家元气大伤。
林醉君得知此事时,已是辛佳榆送来了茶宠。
铁锤上门亲自将此事告知了林醉君。
“林庄主,您是不知道,案件几乎从毫无头绪到现在,破得那叫是一个莫名其妙。”
“咱们大人还在侦案。”
“尸首和伏罪书出现在县衙门口时,整个县衙的人都难以置信。”
林醉君抿了一口茶,默而不语,神色却凝了几分霜重,难以化解。
这哪里是破了案,是幕后之人将晏遂这枚棋子抛出来顶了罪,白石碑案,未破。
“伏罪书上,桩桩件件都交待明白了,晏遂是晏家的人,现在的晏家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吓走了一半的仆人,晏西行一下子成了晏家家主。”
晏行之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晏遂,如今,晏遂也死了,晏西行成了家主,还有一个晏家的小儿子。
这件事怎么看都叫人变扭。
不对,晏行之为什么要去春风栏?这才是问题所在。
思寻片刻,林醉君将匕首别在腰间,换了一身浅楝色锦服,素容淡饰,头上的珠钗拆了下来,换了一根白玉簪子和一支银钗,整个人如清月般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