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屏风后,“苏叶泽”就坐在那儿,穿着一身可笑的男仆服,垂着头,拳头捏的死紧。明明听到她的脚步声,知道她来了,也未曾抬头看她一眼。
“刚刚,都听到了?”苏明卿走到少年身前,见他不回话,便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行用力抬起他的脸。
嫉火烧红了少年的眼眸,让他眼眶中泛起一层晶莹而廉价的水光。
“你在吃醋。”她用的肯定句:“不喜欢见到本宫对其他男人好是不是?”
少年垂下眼眸:“小侄听不懂千岁在说什么,千岁爱对谁好是千岁的自由。今日叫小侄过来,到底有何事?”
他就连她靠近时的发抖都在隐忍,所有的反应都在苏明卿的预测内。
不过是同心欲的影响罢了。苏明卿不无遗憾的想,若没有那夜放纵,也许他们今日都不用面对这种难堪。
苏明卿哼了一声,转身便走:“跟过来。”
叶泽本不想听她的话,可鬼使神差的就站起了身,跟了上去。没一会儿两人来到苏明卿的寝房内,房间的桌上已经摆放了两套浅色系女裙,苏明卿指着其中一套对少年道:“换上。”
叶泽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很听话的将衣服拿到床角,躲在床帘后换了。
至于衣服里压着的那两个圆溜溜的棉团,则被叶泽扯出扔在一旁,大冬天都穿棉袄,普通的平胸女子也跟他现在差不多,谁又盯着他看?
假棉团丰胸,哼,打死也不作假!
他也根本不需要那些不应该存在于男人身上的玩意,哪怕必须伪装成女人,也不愿。
等叶泽重新走出时,便看到苏明卿也已换好另一套常装,正站在梳妆台旁翻弄着桌面上一盒盒胭脂香膏。他心中一惊,她不会是想?
下一秒,女人果然一句:“过来,坐下。”
叶泽磨磨蹭蹭站在原地,穿女装也就罢了,描眉画妆什么的他最讨厌,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嘛?
“过来,坐下!”她淡淡的盯了他一眼,重复一遍。
叶泽只觉得腿脚不听使唤,明明心里不情愿,还是乖乖走过去坐好,任由女人将脂粉扑在他脸上,胭脂打在他腮旁,还有油润香滑的桃红色口脂被她用小拇指沾了,一点点按在他的嘴唇上。
开始是轻轻沾,随后她逐渐加重了力气,指腹都陷入他的唇瓣,红指甲不经意间婆娑过他齿缝,让叶泽紧张的抿了抿嘴角。
最后一点口脂晕染完,苏明卿却没有收回手指,而是反复用指腹在少年唇上抚了两三次,抚的他颤巍巍眯起眼眸,嘴唇都下意识微张方便她的触碰,仿佛想要让她再进一步似的。
呵,苏明卿收回手指,对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小指甲尖上一抹亮晶晶的唾液,故意问:“殿下,不过帮您擦点口脂,怎么就弄脏了本宫的手呢?”
“我,我”叶泽瞬间面红耳赤,他咽了口唾沫,已分不清是自己反应过度,还是眼前的女人故意在撩。
苏明卿并未继续追究,又拈了根小棍沾了红色胭脂,在少年眉心点了颗时下最流行的朱砂痣。
“走吧。”苏明卿放下手中的胭脂盒。
“去哪”叶泽站起身,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有些紧张的问。
“不是殿下说想要偶尔出宫透气,淳谷太憋闷吗?”苏明卿回头,朝他冷冷一瞥:“本宫今晚无事,便陪殿下逛一逛这炎京夜市。”
同心欲第一周子蛊与母蛊互相吸引力逐渐加强,母蛊宿主生理上会忍不住想要疼爱子蛊宿主,苏明卿内心觉得很别扭,虽然她也有些难以自持想要得到少年的冲动,但那些不适都能被理智压抑。
但眼前少年肯定没有她这般理智成熟。
既然不能予他日日春宵,那最基本的陪伴与体贴还是应该做到,这也是身为母蛊宿主的责任。
“真,真的吗?”少年声音透出喜悦与兴奋。
不知为何,那一点喜悦也感染了苏明卿,转过身后她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跟着本宫就是,问那么多做甚。”
......
夜渐黄昏,月上柳梢,一乘暗灰色的马车十分低调从皇城东华门一侧行出,一路直走,绕过护城河,半个多时辰后便来到整个炎京灯火通明的朱雀街。
冰雪消融,春日渐醒,恰逢迎春节前,街市正是最繁华热闹之时。
街上杂耍艺人很多,酒楼坊市成片,夜宵摊更是从街这头摆到那头,还有各种卖古玩与饰品的小摊,糖果摊,街边的投壶赢彩处更是围满了小孩。约会的男女们穿梭于街道两侧漂亮的花灯下,偶尔还会停下来猜一猜摊主的花灯谜题,赢个新春好彩头。
叶泽身旁一坐之隔的就是苏明卿,两人穿着同色系的普通女子棉服,以往若是能正大光明这样坐轿子出宫,叶泽必然要掀开帘子疯狂将炎京所有夜景收入眼底。
但现下,外面那些喧嚣与他所在 的车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分隔成了两片天地。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香味,他精准的从各色香味中分辨出了独属于苏明卿的发丝香。光是轻嗅一口,便感觉两条腿都发软。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