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锦棠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季青也很少说话,但现在她却总希望他同自己多说两句,而不是回答自己时眼神却在孟夏身上胶着。
开封没有山,当然,指的是那种高高耸立称得上陡峭的山。对于黎洵来说,大冢优先考虑深山。因为如果是未发掘的藏于市区之内的灵冢,再有价值他们也不能推房挖路的去下锅。
已是第二日清晨,因着要去找冢,杜聿征便被暂时送进了疗养院,地底那批躺着的人被孟夏丢给了肖臣佑。
再说肖臣佑初知道这事的表情不亚于被雷劈过一般,但在杜跃半真半假地“智玄真人的族人生了异病,真人去找化解之法”的理由中,便也不情愿地接受了此事。
几人便安心地在袁绍华房内重议此事。
“如果袁绍华真的手持玉符,那说明冢里他已经去过了,我们再去也没有任何价值。”姜锦棠嘟着嘴发表言论,时不时看一眼季青。她现在只想带季青回姜家,根本不在乎下不下锅。
季青站了起来,他有一种直觉,这里一定有他想要的,脑子转了一圈,他说:“这里这么偏,为什么道观要建在这里?”
杜跃正吃着糍粑,闻言差点掖着,“道观不建这么偏,他怎么能挖个负一楼藏人呢?我看,还是挖少了,他就该挖个三层小洋楼。”
顾彦时终于看到比他嘴还贫的人了,志同道合地打配合,“是呀,他要建在市区不分分钟被人举报违建了?”
孟夏翻了个白眼,这两活宝。
“季青你的意思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对吗?”黎洵淡淡开口。
季青点头。
“会不会是”姜锦棠感觉脑子里有根线在面前,她正试图抓住,又声音响起。
“黄河。”孟夏嘴角下绷,“当时就觉得这道观的风水有点意思,但一下也没看出来什么。”
黎洵来时就观察过,“曲水绕宅出英豪,这是极佳的旺宅位。”
“袁绍华建一个道观都要选一个风水宝地,那么如果是贵族的灵冢呢?”
“九曲来水,位列三公。”
孟夏笑了,“走。”
车子开到卫罗县靠黄河一段的泥泞路上时,顾彦时推车推的都要怀疑人生,这时候他才感慨怪不得国家要大力提倡“要想富,先修路”。
姜锦棠在车里受不了,直言,“别开了,走路吧,再开等会开河里去了。”
杜跃深以为然,他是车上五个人中唯一晕车的,乡间小道颠的他胃里一阵一阵翻涌,他甚至能再回味一遍早上吃的糍耙的味道。
“行,那就停这。”黎洵当机立断。
车子停下,他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身后那辆正在慢慢减速的越野。心里暗自琢磨着刚上车时季青明显对车子不是很熟的模样,短短一个多小时,他老练的就好像开过千百回一样。
“想什么呢?”孟夏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就看到了发呆的黎洵。
黎洵笑笑,看孟夏拉下副驾驶上的镜子左右照了一遍,调侃道,“很好看了,快走吧。”
她果真下了车,用望远镜照了一下远,说:“你确定是这块?”
黎洵把一页地图递过去,说:“从地图上来看应该是的。”
孟夏笑他,“什么年代了还用纸质的地图,不对啊,你这还是手绘的?”
“对,从一个老先生那买来的,应该珍藏几十年了。”黎洵将地图拿来,耐心地跟她解释,“你看这,写着。”
“狼?这可是贴着黄河了,哪来的狼?”顾彦时凑了过来,将脑袋挤进两人中间。
季青回答,“老一辈的人对于不可解释的事通常都用自己理解范围内最接近的东西来替代。我猜,这个洞里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让人害怕的事。”
杜跃跳脱地插了句,“会不会是小孩被什么叼走了,他们就说是有狼,以前不都说狼叼小孩嘛。”
“要不还是去看看吧?什么样的洞这么多年了也被黄河淹了。”姜锦棠刚才仔细看过了,那地图可是清末年间的,百年间万物转换,很多东西都变了。
“姜锦棠说的对,写的狼洞就有狼了?我还说它是狮子洞呢,能有狮子吗?还是去看看才知道。”
孟夏有时说的总是让人接不上话,几人神色不自在地跟着地图往“狼洞”走去。
“不对啊,洞旁边怎么还有井啊?”顾彦时在那地图上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井”字藏在“狼洞”的旁边。
杜跃捧哏,“对呀,为嘛还有口井啊,狼还得打水喝啊。”
孟夏扶额,“对,前爪拎着绳,后爪提着桶。”
杜跃泪眼汪汪,没想到捧哏还有被捧的一天。
黎洵眉眼都藏不住笑,他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一眼,说道:“是我疏忽了。”
顾彦时觉得怪不好意思,好像扫了黎洵的面子似的,再看他脸上掉了一半痂的疤,更觉不妥,于是后半程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
倒是杜跃放得开,同姜锦棠插科打诨说着国外的见闻。几人很快也就到了“狼洞”之处。
黄河是有名的悬河,但在这里却水位比河岸略低,黎洵将登山绳一头绑在一棵古树上,另一头绑在腰间甩下,人就要往下跃。
孟夏看着,帅是帅,就是忒麻烦。等他下降了两米左右,她便在上面问:“怎么样?有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