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隐隐传来黎洵压制的笑声,随后就是他的声音,“有个洞。”
“真的?”孟夏一喜,直接飞身往下,贴着土坡就下到洞里。
顾彦时和杜跃看直了眼,他们哆嗦着问,“孟夏,你没掉水里吧?”
一问又觉得是废话,这土坡九十度垂直,要真掉下去还能听不见落水声。
果然,孟夏说:“你们也太小看人了。”
姜锦棠眼睛失神,孟夏她,总是能给人惊喜。
“这招也太帅了,回头让孟夏教教我。”杜跃忍不住握拳挥了两下,颇有跃跃欲试的架势。
季青眼中有隐隐的自豪,“那是贴墙挂画,普通人要从小开始练。”
杜跃撇撇嘴,几人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季青,总是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实际上呢,也没看到他有什么本事。
下面孟夏在及时汇报了,“你们先别下来,就是个兔子洞,还没我半个身体大呢。咦?黎洵那是什么?”
顾彦时和杜跃听得抓耳挠腮,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黎洵你倒是说呀。
黎洵顺着孟夏的视线望过去,有一只小小的黄色蚂蚁状虫子隐在洞的一侧,他拉了孟夏一把,“不知道是什么,还是小心为好。”
他担心是像隐翅虫一样的虫子,看着和蚂蚁差不多,却能让皮肤溃烂,疼痒难耐。
因着洞内狭小,两人都是半蹲的姿势。这一拉,孟夏便被他整个圈进了怀里,黎洵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孟夏在想,我是该就势往后一躺啊,还是该站起来说“臭流氓”。正犹豫呢,顶上传来顾彦时急不可耐的声音,“孟夏,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看见你这小祖宗了,孟夏想,多好的机会啊,差点就可以趁机揩点油了。
一肚子火气只好向上发,“看见一只瘦虫,一身屎黄色”
巧了,顾彦时今天穿的就是黄色棒球服,显得他整个人青春阳光,但这下自己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对。”孟夏的声音急转下降,“快,拉黎洵上去!”
“怎么了?”温香软玉在怀,黎洵还有点没切换情绪。
孟夏气极反笑,“以为是条臭虫,没想到还是个二竖子。”
“什么塑?”顾彦时和杜跃哼哧哼哧拉着绳子,耳朵听了半茬。
“就是膏盲鬼,专进人的心腹,让人病入膏盲。”孟夏说完,又吼道,“快点。”
因为她看见那虫的底下土堆在隐隐作动,她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在顾彦时因着本来的内疚之情,此时又听说下面有如此危险,便使出洪荒之力,终于将黎洵拉了上来。
而黎洵脚刚离开洞口的一瞬间,有一个巨大的黄色球体冲破土堆直冲孟夏。
孟夏早有准备,血液入链,梵音响起,球体分崩离析,无数二竖子飞入空中,又瞬间落下。
这个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膏盲鬼,这得是多大的仇啊。孟夏的血一滴又一滴融入血链,忍不住想爆粗口,到底有完没完啊。
黎洵在上面焦急喊道:“孟夏,你没事吧?”
孟夏想,打不过我还不能跑么,于是再次使出“贴墙挂画”,飞身往上。
二竖子在后面紧追不舍,落地时孟夏被草绊了一绊,眼看就要往后仰,一左一右有手伸出拉住了她,才堪堪站好。
季青看孟夏站定后,便率先放开。
黎洵改拉为扶,问:“你没受伤吧?”
眼见孟夏摇头,他便将手放下。
“它们飞上来了!”姜锦棠指着他们身后,说话声音直打颤。
“拿火把来。”孟夏不想再浪费自己的血,而是选择最原始的办法。
顾彦时着急忙慌要去拿,阿挚抬手将他拦住。
“我来。”
依然是顾彦时的同款声音,此时听来却尤为悦耳。
阿挚将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光圈火焰灼热,二竖子们却争先恐后地往火圈里钻。
杜跃赞叹,“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蛾扑火吗?话说这小哥什么来历,道法如此精进?”
顾彦时憋着笑,暗想怪不得杜跃天天往国外跑,料想在杜家也没学到啥,连阿挚是魅都看不出来。
孟夏倒是实打实的高兴,终于明白了古人的“借力打力”是何等领先的计谋。阿挚这小子,算是带对了。
“好了。”看二竖子灭的差不多了,阿挚将火圈收回,站回了季青身后。
顾彦时早就迫不及待了,“洵哥,你让我下去看看那个洞。”
黎洵将绳子解下,绑在顾彦时身上,随后将他降下去。
杜跃眼巴巴瞅着,过一秒就得问一遍,“到了没?”
“你当我自由落体呢,哪有那么快。”
又过了一秒,“这下到了吧?”
底下传来顾彦时不耐烦的声音,“到了!到了!哎呀,这里真的有口井。”
孟夏等不及,“刷”地就下去了。
其余几人也赶紧绑绳下降。杜跃边系扣边唠叨,“这绳子牢不牢?我这身板不能把它折了吧?你们说那井藏在洞里干嘛,难道里面流的不是水,是黄金?”
姜锦棠第一次见识到男人也可以这么聒噪,她脑瓜一转,打了个曲线球,“跃哥,如果你少说两句,回头我请你喝糖水好不好?”
要说美绝对是孟夏拔得头筹,但姜锦棠是那种很阳光灿烂的类型,说话又好听,此时软绵绵的一句“跃哥”让他骨头都酥了起来,便听话地抿住双唇朝她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