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俪愣住了,她看向白书白面上。如果她没有遇到柳修筠,而是同白书白盲婚哑嫁,那时候的她初到异世,遇到一个完全符合自己审美的男子。
想到此处,萧俪立刻移开了目光,“世界上阴差阳错的事情太多,一切只能向前看,你我之间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不用听她说了什么,在她目光慌乱移开的那一刻,白书白心中就有了答案。
“妻主您可否容我考虑一下?”
并不是他故意拖延,此时的他是真的拿不定主意,理智告诉他,萧俪如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就连帝卿都要让位置,他再赖着也是徒劳。
可心底还有另一种声音,‘她明明是喜欢你的,只要留下来,天长日久的,总有机会’
‘清醒的时候能克制,难道就没有迷糊的时候嘛?如果有木已成舟的机会,何愁不能像柳修筠那样,站在她的心尖上呢。’
一句‘妻主’萧俪的心都凉了半截,但是她还不能表现在面上,只能笑着说到:“自然可以,你慢慢考虑就是了,想好了差人来唤我就是。”
第82章
半年之后
夜里刚下了一场春雪,柳修筠在内室的软踏上倚靠着,他身上裹了一件狐裘披帛,上好的雪山狐皮毛,整个披帛雪白片,没有一思杂色。
外面冰天雪地,但屋子里燃着银丝炭,又有地龙,赵怜儿穿着一身带着灰鼠皮子的冬衣裳站在正寝之内,只是来回走动了几遭,伺候柳修筠用了一碗燕窝羹,背上就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他抬眸看着软榻上的柳修筠,他肤色本来就白,再裹上这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他肌肤似雪。此时的柳修筠拿着小勺子,搅着碗中的燕窝,慢悠悠的一勺勺的喝着。
以前的他虽然气质清冷,身上有几分气度,但因为面庞稚嫩,身上的威势不足。
如今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原本消瘦的脸颊生出了些许的软肉,眉眼之间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风韵,整个人圆润了几分,一看就是当家的主夫的气派。
自从搬了府邸之后,柳修筠便成了萧府后院的主子,年前帝卿病逝,又恰逢在先帝驾崩,举国都在孝期之中,所以柳修筠被扶正这个事情,也只是在族谱上挂了名字,通告了府里上下罢了,并没有大操大办。
饶是如此,这上京只要有些身份的贵眷,都送了贺礼,他身上这件白裘,就是其中的一样。
背上被闷出了汗珠极为不适,赵怜儿目光落在柳修筠身上的白裘上,又看了看他红扑扑的脸颊,轻声询问,“公子,屋里的炭火和地龙都很足,您热不热啊?若是热的话奴才去替您换一条薄一些的披帛来?”
柳修筠手上的一盅燕窝已经用了大半,实在是不想喝了,将玉盅随手递给赵怜儿道:“大夫说头几个月不稳当,我这身子又是寒凉的体质,不单饮食要温补,在这冬日里更得注意保暖,就别折腾的换来换去的了。”
赵怜儿点点头,他早料到了是这个答案,自打柳修筠怀孕,他就格外小心。稍微有个刮风下雨的就不出门,严格按照大夫所叮嘱的去饮食,以前他还会去参加一些上京贵夫之间的宴会,现在拜帖上门,都一一退掉了。
现在除了在日头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散散步,其余时间都卧在软榻上养胎,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点儿差池。
“今日一早,门房上收到了许多拜帖,都是想要登门来给您贺寿的,您要见几个吗?”赵怜儿结果玉盅,轻声询问。
柳修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下,他的手在肚子上轻柔的抚摸着。他现在怀孕三个多月,腹部已经有了轻微的隆起。
一年前的那个雪日,他还在阴冷冰湿的死牢里面,
柳修筠满眼的柔情,声音也很温和,“不见,你去打发了就是。”
赵怜儿应声答应,他将手上的玉盅递给边上伺候的小侍儿,余光瞥见梅香轻声推门而入,近前对着软榻上的柳修筠行了个礼,恭敬的禀报,“正君,白侧君过来向您请安了。”
自打半个月前开始下雪,路上湿滑,他就免了白书白的晨昏定省。柳修筠抬眸望向窗外,北风裹挟这雨雪,刮的枯枝吱呀作响。柳修筠皱了眉头,冒着这样的大雪过来,莫非有什么急事?
柳修筠目光转向梅香,轻声道:“快请进来。”
白书白入了内室,只觉得如春日一般温暖,梅香伺候着他将被雨雪打湿的大敞脱下,转过琉璃屏风,就见到了歪坐在小塌上的柳修筠,他裹着一毛茸茸的披帛,整个人慵懒随意。
他屈膝行了个请安的礼,“侧君白氏给正君请安。”
榻上的柳修筠抬了抬手,虚扶着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梅香搬了个绣凳房在柳修筠的塌前,柳修筠抬手指了指凳子,笑着柔声招呼他,“快坐”
白书白点头致谢之后才坐下,又听柳修筠温声问:“外面这么大的雨雪,怪冷的,你怎么过来了?”
“最近倒春寒,雪下的太大,都没办法出门,我听说你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了,怕你太过憋闷,就自作主张过来陪你说说话。”
白书白朝着柳修筠眨了眨眼睛,朝他笑笑,“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