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幅模样却没能进入殿内圣上的眼中,因为云舒正挺直地站立在门内,冷眼看着他。
“……”
不知怎么的,明明云舒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可二皇子却总觉得云舒唇角间含了一丝嘲弄。
往年备受压制的憋屈感油然而生,这让他面色瞬间变不由得变得通红。
这该死的云舒,都到了将死的时刻了,竟还如此看他,哼,好事不怕磨,待他成了事,看他如何收拾着狂傲的东西!
“两位皇子这是做什么?”云舒微微瞪大眼睛,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两人身后层层人头,“禁宫之中,何时允许人带领大军入内了?”
“哼,你倒打一耙的功夫倒真是没有变!废话少说,赶紧让开!”二皇子怒极,骂道。
大皇子亦快步上前,剑指云舒,怒目而斥:
“好你个云舒,竟无召进京,挟持圣上!你活腻了不成!幸亏我等发现端倪,率人前来,不然岂不是眼睁睁看你酿下大祸!”
大皇子此话说得急,显然是要将云舒的罪名先定下来,否则人多嘴杂,保不齐今日这些参与进来的人中,便有将细情透露出一二的,他要得到皇位,也要干干净净,不容世人置喙。
袅袅香烟中,云舒的脸一半沐浴在明亮的光线内,另一半却掩藏在阴暗之中,他风轻云淡地抬眸,看着大皇子露出了个高傲的笑来。
“两位皇子带着如此多人拿着兵器进御极殿,是要造反?圣上还在病中,你们便如此迫不及待想坐上这个皇位?”他不答反问。
“你!少狡辩!云舒,你私自进京也便罢了,竟偷偷进了皇宫意图刺杀圣上,咱们兄弟赶来护卫父皇,竟还要被你反咬一口!”二皇子赶了上来,恨声道,“咱们多年情谊,如今我也劝你一句,立刻束手就擒,还能保你一条全尸!”
“还不快快让开,你以为你一个人站在门口,便能拦住我等不成?你最好识相些,说不得父皇还能怜你年少无知,网开一面!”
两位皇子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却始终顾忌着云舒姿势太过闲适,怀疑内里有诈,不敢轻易上前。
显然,两位皇子都将御极殿内的光景狠狠脑补了一番,在他们眼中,云舒身后看不见之处,定然藏着无数好手,此刻便是等着他们进去奉送人头。
云舒啊云舒,果然歹毒至极。皇子们狠狠瞪着云舒,对他这副模样愈发地憎恶起来。
云舒轻笑一声,看两人着急忙慌的模样尤同看戏。
他还以为自己去边关一年,这些皇子能有些进步呢,没曾想,还是一如既往地草包,连夺个储君之位,都蹉跎这么些年,愣是无一人入了圣上的眼。
他挑着眉,神色莫名有些诡邪:“如若我说,是你们趁圣上卧病在床,先是欺君罔上、背着圣上争夺权力、残害忠良,而后又不满于现状,妄图弑君犯上,而我云舒,乃得了圣上密旨,回京救驾呢?”
“嗤!”二皇子冷笑,“圣上病重,咱们身为皇子,为父皇分忧解难,有何过错?怎生便被你说成了欺君罔上?密旨?救驾?父皇好得很,你救哪门子的驾?比起我们,圣上又如何会偏信你这么个外人?”
他没说的是,哪怕你真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儿子,那又如何?归根到底他才是正统的嫡子,只有他才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大皇子起先仍有些不屑于与云舒周旋,在他看来,既然到了这地步,直接将此人诛杀了便是,根本用不着浪费口舌。
可不知怎么的,他听到云舒这番话,心里却猛然打了个突。
若……若云舒说的都是真的,岂不是自己与二弟此前的种种小动作,父皇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回想起来,起初他们二人确实是有些飘了,随着朝臣的纷纷战队,后来则更加坚信自己就是最适合接手皇位之人。
也因此,才在吹捧之下,心急起来,做出了不少事情。
他抬眼看向云舒,见他笑得轻松愉悦,内心的火气又瞬间压住了那点不安。不错,云舒如此嚣张,定然是挟持住了父皇,父皇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龙体设局,自己跟老二可是他的儿子!
即便是退一万步讲,父皇便是真的对他们的小动作都知晓,那又如何?如今父皇病重,能活几日都还不清楚,自己与二弟作为唯二担得上储君之位的儿子,就是做下了这些事,又能怎样呢?
哪怕,哪怕云舒一样如传闻所言、如父皇默认那般,也为龙子,但他也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今日他便要云舒将命留在御极殿,自然也就不会有机会来成为自己的拦路石。
更别说……不仅仅是云舒,哪怕是二弟,今日他也要一并了结!
他看了眼尤在愤怒跳脚的二弟,眼中寒光一闪,兄弟之间的情谊早已化作水中泡沫,不见分毫。
这般想了一番,大皇子心底安定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暂时仍与二弟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云舒,你满口胡言,难道以为我们会信不成?若再负隅顽抗,你们云家,只能是举族皆诛的下场了!”
“大哥,还与这人说啥,不如你叫人直接冲进去算了,相信父皇若是知晓,也定然是会认同的!”二皇子眼睛一转,撺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