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二次这样热情。
上一次,她只是调情似的抱怨了一句,靳星燃就停下了,这次金酿月并不多话,生怕又触碰到了他哪根敏感神经,中途撂挑子不干,咬咬唇,把想说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搂住他的腰,以免被撞出去。
结束后她立马变脸,捶了一下他的背,“你疯了吧?”
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目光几转,狐疑,“你刚不会是记仇,真的想弄死我吧?”
靳星燃埋在她胸前,只在心里回答。
刚才的确恨不得弄死你。
但只在心里想想,面上却一副温柔神情,贴心喂她喝水。
金酿月便大人有大量,不再跟他计较,胡乱揉他的头发。
他也不挣扎,随她胡闹,良久,才冷不丁开口,“你觉得羿嘉言好看吗?”
手指放在她背后,细细摸过去每一块骨头的位置。
她吃得也不少,怎么还是这么瘦?
金酿月很意外,平躺在床上正好对着屋顶的灯,不由眯了眯眼,“还可以吧。”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看啊。”
金酿月诚实道。
她私底下评价人一向是这样的,好看等于还可以,不好看等于丑,丑等于长得没有个人形。
除了外貌别的方面也是如此,对于不熟的人来说,“还可以”,就是她的最高评价。
靳星燃脸沉下来,身体还是温热的,声音却像是在外边儿裸奔了一圈儿才回来,冷得很,“是吗?”
金酿月一如既往诚实:“是啊。”
渣男也都是要有资本的。
靳星燃不说话了。
金酿月只是诚实,并不是傻。
她看出来了,因为她的诚实,靳星燃好像很不开心。
但她还挺乐在其中的。
就像是对待家里的这两只小猫,脾气好一些的小玳瑁,总是要被她抱在怀里狠狠揉捏一番。
小猫不高兴的时候也很明显,把乖乖小猫惹生气,这是金酿月最爱干的事情。
同样的,如果能把同样好脾气的靳星燃也惹生气,她绝对会兴奋得要死。
说完之后,一直盯着这人的脸,很是期待这人会是什么表情,但她很快失望了。
比起上学时期,靳星燃的面部线条要硬朗许多,但总体还是很温和的,眉眼并不凌厉,眼神也很柔和,和羿嘉言的飞扬是两种极端。
许久之后,靳星燃才开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金酿月忙道:“你很好看啊。”
靳星燃垂了一下眼睑,好像不太相信她脱口而出的鬼话,“我和他谁好看?”
金酿月盯着他的脸,“噗嗤”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你这是在吃醋吗?”
靳星燃叹口气,默认了。
金酿月不满道:“你这个人吃醋怎么是这样的?一点多余表情都没有?”
明明两人同年,他未免沉稳太过。
靳星燃反问道:“吃醋应该是怎么样的?”
金酿月也不太知道,但总觉得,不应该是靳星燃这样的。
她避而不答,又问下一个问题,“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吃醋?”
靳星燃:“我也不知道。”
金酿月:“那你为什么只吃羿嘉言的醋?”
她和羿嘉言不太熟,高中时还能算点头之交,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羿嘉言能认出她来都算是奇迹。
反正她是没认出羿嘉言的。
靳星燃眼睛还是垂着,这个神态让他看起来委屈又无辜,“你不知道吗?高中的传闻,你们是一对情侣。”
金酿月扁扁嘴巴,这个她当然知道。
时隔多年,再提起这件事,她都咬牙切齿,想好好感谢一番当年的凌玲琅。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跟他才没有什么关系呢。你没事吃他的醋干什么?”
吃醋也就算了,还是这种平平无奇的反应,真没有意思。
“我发婚礼请帖的时候,有几个高中同学大吃一惊,说我这是横刀夺爱。”
金酿月一脸无语。
她们的婚礼时间已经定下,就在春天。
她本来不想大办的,但又实在想要份子钱,少不得得忍耐一番。
“管他们干什么?我和羿嘉言才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不可能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我。”
靳星燃没发表意见。
金酿月又道:“既然提起婚礼,我还是觉得,婚纱好贵的,租个就行了,没有必要花钱买下来,只能拍照穿一天,在婚礼再穿一天,太浪费了。”
靳星燃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语气看起来是商量,但实际不容反驳,“不浪费,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有个朋友有门路,可以便宜不少。”
他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我出。”
金酿月还是不太满意:“你的钱也是我的钱。”
靳星燃道:“嗯,花完这笔剩下的都归你。”
金酿月不好再说什么,心里还是奇怪,婚纱是穿在她身上,新娘子都不在乎,他在坚持什么?
“你都邀请谁了?怎么会觉得你是横刀夺爱?”
她有印象,他高中和羿嘉言是一个班级,他和羿嘉言,应该比她要更熟悉些。
“那些人可不要在婚礼上胡言乱语,要不然,我可要发飙。”
“不会。”
金酿月哼道:“不会最好。”
想了又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我和羿嘉言谈过恋爱?”
她妈卢令慧气得差点没背过去,看在她马上成年的份上,才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动手,只是骂了她一下午。
靳星燃不语,只是皱眉。
金酿月踢了他一下,也没再说话。
她入睡很快,关灯后没过几分钟,呼吸就清浅下来。
靳星燃这才转头,借着电器的一点微弱蓝光看她。
气疯了,她果然觉得羿嘉言好看。
还有婚礼,她一点儿也不重视。
第46章 守卫老婆(3) 太可怕了
元宵节, 洛水市热闹得厉害,道路上五颜六色的电子灯箱,代替了灯笼, 发出奇异的光。
冯笑寒的生日会办得很大, 直接包了一个酒店。
自从离婚后,她花钱越发大手大脚了,颇有种报复性的补偿心理。
金酿月自己捏了块小点心填进嘴巴里, 又顺手捏了一块塞进靳星燃嘴里。
说是朋友间的聚会,但这种场合,冯笑寒没有重新杀回商场的打算,必要的社交也是要维系好的,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
金酿月也就自顾自地吃吃喝喝,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直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会在这里遇到凌玲琅, 她早就有所预料, 但在这里遇到岑涵菡,她的前上司, 金酿月是真没想到。
抛去各种偏见来讲, 岑涵菡绝对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她今年三十五六岁,和冯笑寒差不多年纪,不如冯笑寒看起来保养得宜,脸上已经爬了细纹。
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 骨架纤细, 平日里说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但偶尔流露会流露出来一点乡音,也并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如果光看外表,谁也想象不出来, 这个看起来温婉的女人,其实是个雷厉风行的狠角色,能加班把自己加到医院那种。
岑涵菡对自己狠,对下属自然也够狠。
金酿月看向凌玲琅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被岑涵菡带,可是有苦头吃。
她本来没打算和这两位打招呼,但岑涵菡眼尖,只是匆匆一瞥居然就认出了她。
“酿月,这么巧,居然能在这儿遇到你。”
她穿着的西装外套版型阔朗,给她增添了气势,显得不那么瘦弱。
抛去工作,她们也算不上有什么仇怨。
但金酿月依旧不太想搭理她,和面对前老师时的心情一样,她对前任上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岑涵菡虽然不是特意刁难她,但把她当牛马一样使唤,确实是如假包换的。
她做不到岑涵菡这样,满面笑容,老熟人似的打招呼,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岑涵菡挑了一下眉,目光看向靳星燃,“男朋友?”
金酿月老实回答:“老公。”
这下对面的岑涵菡凌玲琅两人都惊讶起来,“结婚了?”
金酿月点点头。
靳星燃嘴角勾了一下,又飞快忍住,看了金酿月一眼,用眼神询问,这两位是谁?
“我前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