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埋在她颈边,不吭声,好半天才慢慢摇了摇头。
知晓他眼下没力气,落朝颜眸中划过疼惜,没继续问,掌心凝聚内力覆在他背上,如涓涓细流般的暖意席卷周身,舒缓了宿客眠的身体。
他依旧不作声,原本拽着落朝颜衣袖的手却慢吞吞搂住她的腰。
双手圈紧,像小狗划地盘般归属所有权。
落朝颜被这念头逗得眸中浮现笑意,纵容的抚了抚少年脊背。
【小娇气。】
有陛下的眼神扫视,殿内众人自是不敢抬起脑袋看,架不住有人看热闹的瘾大,光明正大的叉着腰昂着头垫着脚瞅。
嗯,就是说枕玉凉,垫脚站得直晃悠,嘴都忍不住张大,又八卦又兴奋的扒着眼珠子望。
裴陆离瞧他半天,见渡清河沉迷画册不管,实在没忍住走过来两步,把枕玉凉扒拉站稳,气声劝阻,“小心待会儿陛下点你。”
【作者有话说】
有奖竞猜:谁布的局?谁下的毒?
【猜对奖励作者香吻一枚(叼玫瑰)】
非常感谢宝贝们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老婆贴贴
◎能跟老婆贴贴的机会坚决不能放过◎
被他拉住,枕玉凉站稳思考两秒,想起裴陆离暂时没有洗清嫌疑,“唰”地离他三米远,脸上写着“你不对劲你有问题你少扒拉我不想跟你讲话”。
裴陆离:“……”
他很欣赏枕玉凉的机警。
怪不得和宿客眠好得一个人似的。
相无凭走过来,枕玉凉退的更远,许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有些伤人。
枕卿公子认真的想了想,同他们俩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现在怀疑自己可能也是幕后策划者计划中的一环。”
大家也许都在无意中促使结果发生,所以真相未查清前,他们彼此之间最好不要交流。
闻言,另外两人好脾气的配合他后撤一步,拉远三人之间的距离。
裴陆离无意低头,忽察觉有人注视,下意识抬起脸,左右环顾一番,目之所及处的人皆未看向他,可方才那道目光并非错觉。
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注意他呢?可能性很大是布局的人。
他缓缓垂下眼睫,佯装不大舒服的捏了捏眉心,借着动作,守株待兔般等着那道视线重新缠绕过来。
不料裴陆离低估了那人的敏锐,他眉心捏得快发红,依然没等来熟悉的注目。
倒是相无凭关切的询问他,“需要把脉吗?”
裴陆离失语片刻:“……相相,注意场合。”
这是你该把脉的场合吗?
就不说那边摸索摸索在袖子里找零嘴吃的人了。
但仔细想想,枕玉凉吃东西的频率实在高得有些夸张,裴陆离忍了忍,没忍住问相无凭有没有给枕玉凉把过脉。
“没机会,”相无凭说,“我回回见,他都忙着往嘴里塞东西,小宿边骂他犯了猪瘾,边配合的把手给我。”
他也是兴起,拢共两三次,奈何到最后都是给宿客眠把脉,没机会碰枕玉凉。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不过小宿最近跟我学把脉,他说有空给阿枕看看,因为他俩整天都在一块,总能碰上阿枕嘴闲下来的时候。”
宿客眠确实也有些担心,没人比他更清楚枕玉凉平时的状态,正是因为清楚,对于相无凭偶尔冒出的医瘾,他都糊弄着打圆场过去。
他可以保证口风,和每个人都有彼此知晓的秘密,但有的事他只敢自己大胆猜测,不敢告诉别人,包括枕玉凉本人。
具体要等他学会把脉,懂点医术,探出准确的结果后,才敢说出来。
毕竟,男高活了十八年,可以说阅览群书,什么圈子都沾点儿。
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出现在两个人身上,他想的那个可能有何不行呢?
听完相无凭的话,裴陆离决定收起刚才那句评价,宿客眠的警惕性相较而论高得多,难道这就是他遭殃的缘故?
先前娥女怨的事,他近来也从美人们的嘴里听说过,再到长眠雪……哦对,相相还曾说过,有日在御花园,宿客眠无故腿软摔进莲池里。
这般看来,后宫兴起波澜的矛头俱都指向宿客眠,若说只是因为他独得陛下盛宠,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进去!”一声厉喝响在殿内,打断了裴陆离的思绪,也让他跟着众人一齐看向声源处。
来人身着玄衣劲装,衣襟前端绣着半睁眼眸的赤红烛龙,手里拎着根绳,绳的另一端绑着个着深黑劲装,步伐艰难的男人。
大伙都能看得出来,那男人身上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何夜归将死士拽进殿里,动作间颇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没办法,他自诩是天字士第二,结果能被人缠斗忽悠走,害得公子中毒。
先不说小姐会不会罚他,他也应该自觉去请命关禁闭。
“陛下,此人行踪鬼祟,意图不轨,属下在御花园内将其捉住,拷问半个时辰也未得到有用的信息,”何夜归拱手道,“但观其武功路数,应当是世家豢养的死士。”
此言既出,殿内出身世家的美人们俱是互相打量,心有思虑。
【都被抓住了,嘴还硬着,真是忠心护主呢。】
“竟是死士?”御座上的女帝语气讶然,缓缓扫视殿内,而后摇摇头嘲道,“倒是有些意思了,朕这后宫值得你们出动死士来对付?”
“也不知你们是想对付后宫,”她有意停顿,再开口语气加重,“还是朕呢?”
帝王威压怵得众人大气不敢出,悻悻低着脑袋,拼命想缩小存在感。
【我这位置吸引人,我更是吸引人,那倒是冲我来啊?偏对小尾出手,他哪里值得人对付?】
死士一言不发,视死如归的跪在那里,看得落朝颜火大,【摆出个死人脸给谁看?神经。】
女帝搭在扶手上的指尖轻点了点,眸中闪过玩味,“闻香北,去找季叔要颗烁言丸,喂他吃下去。”
【何夜归脑子直,让他去准没用。】
暗处传来一声“遵命”,偏殿窗口随即掠出一道黑影,似鬼魅无形。
话罢,埋在落朝颜颈边的少年侧过脸,目光上瞥望着她,露出充满求知欲与好奇的双眸。
【刚才不声不响,听到新鲜的小玩意儿来劲,看来是好多了。】
一听这话,宿客眠立马装死,眉瞬间蹙起,虚弱无力很需要老婆照顾。
兄弟们,该装还是要装的,能跟老婆贴贴的机会坚决不能放过。
别问为什么叫老婆,哥就是这么直接一男的。
果不其然,见他神色难受,落朝颜连忙安抚般摸摸他脑袋。
又想着应当不止宿客眠好奇烁言丸,她于是对那死士道,“烁言丸是能让人吐出真话的一味药,朕想看看,是你的嘴够硬还是药效好?”
宿客眠默默在心里道:又骗人啦,姐。
下面正吃零嘴的枕玉凉睁大眼睛,稀奇的问,“真的假的?”
裴陆离:“……”
“阿枕,你吃你的,别说话。”
没得到回应,感受到孤独的枕卿公子恨恨嚼东西,吃着吃着,忍不住瞅瞅手里的小零嘴,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香呢?
和枕玉凉怀有同样态度的人不在少数,大抵是陛下面无表情的模样很有说服力,亦或是当下场面做不得儿戏,总之当死士被喂下药丸后,大伙都翘首以盼,想看看烁言丸的效果。
而被闻香北刻意用了些力道打进去的药丸刺激得死士忍不住扶地咳嗽,有人小声吸气,她贴心转身解释,“美人们勿怕,他方才谎话说得多,所以药一进口就会反应。”
闻香北生得英气,笑也多情风流,叫人眼前一亮。
以宿客眠的视角,恰好能看到她跟美人们解释完,收回视线对首位上的落朝颜眨了眨眼。
男高:“……”
是你老婆吗你眨眼?!
男高转回脸,想了想,抬手捂住落朝颜眼睛,小气吧啦的说,“我看到她给你眨眼了。”
他停顿一秒,蛮不讲理,“不许看。”
落朝颜:“???”
【不是,小尾,讲道理你以前娇气也知道看场合,现在——】
少年虚弱伏在她肩头,可怜巴巴的唤了声“老婆”。
【……不看就不看吧。】
【但他叫我老婆合理吗?半个月不见,他还喜欢我?】
【好吧,我也喜欢他。那怎么办?】
【没事没事,落朝颜,放纵一下,今天他才解完毒,明天不见他了。】
【惯着吧,惯着。】
于是,闻香北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纵容的任由少年捂住眼睛,语气自如的让她审问死士。